如懿陪著十五和小十七練了會字，小十七把寫好的三字經拿給如懿看。如懿贊不絕口說十七有當個書法大師的天賦，小十七聽到夸贊后又練了乾隆的幾篇詩詞。

如懿和海蘭在回宮路上，如懿拒絕乘坐轎子，海蘭扶著她的胳膊。后面大批奴才慢慢跟著。如懿的步伐很慢很慢，海蘭注意到如懿衣衫肩膀處有些微小磨損，心里五味雜陳。如懿看著湛藍的天空，她困在翊坤宮的時候日日都對天空發呆。她想著過去的那些人，或敵或友，最后都化為一股青煙流向未知的遠方。在容佩跟她念詩的時候。她也想起了那個高潔的女子-葉赫那拉·意歡。

“意歡也去世十多年了，如果她活著，會不會寫出很多令文人墨客追捧的詩篇呢。”如懿聽李玉說過從春雨舒和館的殘骸里發現了幾張紙頁，意歡喜歡念詩，也寫過很多很多詩。只不過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抄她心愛之人的詩罷了。

“她也是個可憐人。”海蘭不知該回答些什么，記得舒妃去了的時候，如懿受驚早產生下了五公主。如果五公主還在的話也都快嫁人了，可有心癥的她注定會讓如懿殫精竭慮一輩子。

“這宮里誰不可憐啊，外面的人擠破頭的想進來，里面的人拼了命的想出去。”

“那姐姐可后悔過。”

“后悔有何用呢？”

是啊，后悔有什么用呢。當初乾隆決意廢后，若不是揭穿衛氏的丑惡面目。還有乾隆那半夜毅然回京的命令。誰都說不準以后會發生些什么。

海蘭攬著如懿的胳膊，她從入潛底和如懿交好那日，就注定要護好姐姐一生。

“再過一陣子就到萬壽節了，皇上近日龍顏大悅。吩咐內務府精心操持。”如懿岔開話題，她把那綠梅櫻花帕子握在手里。如今從翊坤宮走出，金冊金寶回到自己手中，如懿感覺自己像是從剛入鬼門關就被拉了回來。天意一向是難以揣測的。

“惇貴人那兒再多派點得力的人去照料。”

海蘭雖是擔心如懿，但是看到如懿重新振奮起來她還是倍感欣慰的。

“姐姐，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忘掉以前不開心的，只活在當下。”

如懿遲疑片刻，隨即笑了起來，輕輕說了句“好”

此時一大行人路過長康門，如懿停了下來。她看了看跪著宮女們的容貌，有個發抖地小宮女很快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右手上戴了個什么？”

“奴婢有罪，這是奴婢怕想家所以從家里帶的一個玉戒……”這個宮女嚇得連忙把玉戒摘了，一直在向如懿叩首問罪。

如懿拿過戒指，她看到上面刻了朵荷花。這個玉戒指并不是什么名貴玉打造的，像是街上買的那種璞玉，她把戒指還給了宮女。

“收起來吧，宮規你也是知道的，下不為例。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六。”

“本宮會跟內務府說，再過兩年就讓你出宮，不必等到25歲，別讓你的有情郎等著急了。”

宮女頓了一下，隨后便是一陣謝皇后娘娘恩典。

海蘭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她這是想起了那個人。想起了那個一直存在如懿腦海里的事。這應該是如懿最后悔的事了吧……

“姐姐……”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們熬那么久罷了”

在這條長街上，如懿仿佛看到了衛嬿婉朝凌云徹方向跑去，大聲的喊著云徹哥哥。凌云徹面含笑意的看著他最愛的人向他跑來。那時候他無數次幻想這個女孩嫁給他的模樣，可能沒有冠冕堂皇的嫁衣披身，沒有那響亮的求親儀式。但是他們還是幸福的，起碼比現在幸福。

如果衛嬿婉知道她是如此潦倒結局，她會不會后悔做這個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