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嘉鳴被警察帶走了。
至于其余的幾個人,該問的也差不多了,都是有名有姓的人(陸永還冷哼了一聲“看起來家里還都挺有頭有臉嘛”),后續也不怕找不著人,就先放他們回去了。
散開的時候大家都沒什么話。余宇庠家派了司機過來,順帶把小情侶送回了學校。
“嚇壞了吧?”
石哲赟從大家看到水族箱里的一幕以后就一直摟著凌之葦,一邊小心地擋住她的視線,那樣的場面實在是太有視覺沖擊力了。
“你一路都沒有說話。”
“我沒事。”凌之葦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雖然看起來有點慘淡,“其實我沒太看清楚,所以感覺還好,只是比較震驚罷了。”
石哲赟安慰性地揉了揉她的肩膀。
“我和他們都是因為你才認識的,雖然也能一起玩,但是你不在的時候也根本不會單獨聯系的。倒是你們幾個,從小玩在一起那么多年,沖擊才算大吧。”
“感情的深厚可不是用認識時間的長短來衡量的。有的人你認識一天就像認識十年一樣,有的人認識十年好像也很陌生。比如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吧就覺得像認識一輩子那么久了。”
“什么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這些啊!”
“所以不是等他們都走了才說的嘛。你也知道我們雖然是從小認識,玩也能玩到一塊,但是比起我來說他們四個才更是一類人,很多時候也就是習慣性地帶上我吧。平時最多就是宇庠嘉鳴想追誰的時候會問問我送女生什么禮物好或者約會去哪玩,也沒什么交心可言。”
“他兩平時不都是去‘約’的嘛,怎么也有想認真追求的時候?再說了干嘛問你這個啊,你該不會有一堆風流史沒告訴我吧?”
“哪能吶!也不看看我追到了誰,別說他們兩個了,多的是男生讓我傳授經驗呢。”
“行了行了閉嘴吧。”凌之葦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人說你高冷,明明油腔滑調的。”
“我對天發誓在你以外的人面前都很高冷的好嗎,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感情起伏那種,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凌之葦嫌棄地撇了撇嘴,聽他這一番叨叨,心情倒是輕松了不少。
“哲赟,你覺得是怎么一回事。”
“難說,就目前了解的情況看,意外有點不自然。”他頓了一下,“退一萬步說,如果是他殺,并且兇手在我們中間,那被發現的風險就太大了。嘉鳴和蘇云一直在二樓,這樣看來他最有可能,可是就算他那樣的腦袋也不會想不明白這樣做會惹人懷疑吧。如果不是他,我們幾個都在游戲室,雖然中途都有離開去廁所什么的,但時間都非常短,那時候如果水族箱有異常也會一下被發現。”
“還有可能,你們給我的酒里下了安眠藥,一起下了手然后串供。”
“那你怎么不說兇手直接給大家都下藥了呢,等到確定大家都睡著直接下手不就好了嗎!可是小祖宗啊這么大費周章干嘛呢,在場的誰比誰嫌疑輕了?”
“倒也是……可是也太奇怪了,如果是他殺,最不自然的地方就是——”
“水族箱。”兩個人一起說了出來。
“為什么是水族箱呢?要分析的話,倒像是某種象征或者儀式。”
“嗯……但是也不能忽略一種可能——自殺。反正現在在校大學生自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問題是,蘇云是那種人嗎?她什么都不缺也沒什么東西在乎,犯得著嗎。再說了大哥,你自殺會從二樓跳到一樓的水族箱里溺死自己嗎。”凌之葦翻了個白眼。“除非她被什么邪教組織洗腦了。”
“嗯,總之這件事太奇怪了,在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沒有辦法判斷,還是看看警方后續的調查吧。也不知道嘉鳴被帶走以后怎么樣了,看他平時那么拽的樣子,怎么這次怕成那樣。”
“要是蘇云以另一種方式死了,我能相信是他干的,以他的頭腦真做了這樣的事也是很容易露出馬腳的。但是因為水族箱,我覺得不能是他。”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他應該隱瞞了些什么,你也都看見了,他的反應不太正常。”
確實,錢嘉鳴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外面都是橫著走。在幾個人里面,他們家和蘇云家關系更緊密,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最受打擊嗎?
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嫌疑最大,所以害怕被牽連?
但不管怎么說,他和蘇云一起離開那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沒發生,各自干各自的事。如果真的沒什么問題,他直接交代了不就完了嗎?
看來還是只能等警方的調查結果了啊……
看著凌之葦陷入沉思的模樣,石哲赟一掌拍醒了她,“行了大偵探,人是鐵飯是鋼,今天起來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沒有營養大腦怎么轉的動啊!”
說罷石哲赟一把摟過凌之葦,朝著校園深處的西餐廳去——不是飯點食堂也是不開門的。
凌之葦被帶的一個踉蹌,順勢倒在了他懷里,跌跌撞撞被帶著往前走。沿路不少學生向他們投來目光,畢竟兩人在校園里還是比較有知名度的。
“你低調點!”
“怎么啦?我們吃飯,他們吃狗糧,挺好的。”
凌之葦沖他翻了個白眼,心想著這人是個二傻子吧。她就這么仰頭看著石哲赟,陽光透過梧桐葉落在他身上,恍然間思緒就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