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臉上的笑容更濃郁了，而且還有著譏諷之色。

青年血氣方剛，哪里受得了方牧這樣的表情，頓時就怒了，大有想沖上去的跡象，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李，你在那兒干什么呢，還不快工作。”

“部長！”小李立刻一指方牧，說道：“這人不聽我勸，還極為的囂張，有他在這兒，不僅是我沒法好好地工作，其他同事也都被他給擾亂到思緒了。”

方牧看著這個小李，有些欣賞了，一口大鍋就這么順其自然的給自己扣了下來，厲害啊。

還有更厲害的。

小李的話音剛剛落下，其他的同事都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活兒，全都看向方牧，同仇敵愾，好像方牧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不好好搞工作，卻動員這么多人來搞自己，方牧真心有些不爽了。

方牧根本不理他們，直接就看向了先前那個開口的中年男子。

如果不是他那么一個大嗓門，其他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自己，要說不是故意的，方牧還真不信。

而這就真的觸及到方牧的敏感點了。

想玩兒是吧，那老子就陪你玩個夠，看誰玩的過誰！

那中年男子一直都看著方牧，也注意到了方牧在注視自己，他沒有任何閃躲，徑直走了過來。

中年男子穿著昂貴的西裝，頭發也梳的锃亮，由于這個年齡的緣故，有幾分成熟大叔的味道。

“你好，我叫樊瑞凡，是證券部的部長。”中年男子做了個自我介紹，臉上帶著自信而又從容的笑容：“請你出去行么，不然真的很打擾我的下屬工作，那樣會得不償失，希望你體諒。”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也讓人抓不住把柄。

可偏偏就是這樣，比那些大吵大叫的言語更加給人壓迫感。

不僅是自己，樊瑞凡還拉上所有人站在方牧的對立面，如果方牧不出去，那么就是跟他們所有人為敵。

不得不說，這一招有些狠了，沒人能反駁的了。

樊瑞凡面帶微笑的看著方牧，一語不發，身旁的其他人在這時已經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了。

而在這個時候，寧宓快步的走了過來。

“大家有話好說，別吵架，這都是誤會。”寧宓高聲道。

樊瑞凡看到了寧宓，眼中閃過一抹蘊怒之色，一閃即逝，但是全都落到了方牧的眼里。

寧宓原本是沈瑞陽的助理，但是在董事會之后，沈瑞陽退了下來，她成了沈如歌的助理，在總公司里要說威望，肯定是有的。

因此隨著寧宓這么一說，吵雜聲漸漸地變小了。

可就算是這樣，總有人會不合群。

“寧助理，他跟你什么關系啊，你太偏袒他了吧。”

“是啊，我們在這里辛辛苦苦的工作，他打擾到我們了，還不能讓他出去么。”

一個個怨聲載道的，有男有女，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是站在樊瑞凡那邊的，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樊瑞凡的心腹。

其實寧宓可以強硬的鎮壓下來，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沈如歌的助理，她要考慮的太多了。

而就在寧宓思索著該如何將這件事解決的時候，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都不想工作是吧？門在哪兒，你們自己找去，解聘合同明天就可以寄到你們家里。”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皆是一變，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樊瑞凡，想看樊瑞凡做出什么決斷。

樊瑞凡倒是沒有太過擔心，邁步走到了沈如歌的身邊，道：“沈董，的確是那人最先搗亂的，如果不把他請出去，下面的人真的不大好工作，他們有的都是公司的老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您這么做，可能有些不大合適吧。”

一直盯著大屏幕的沈如歌豁然轉身：“樊部長，你在教我做事？”

樊瑞凡笑道：“不敢。只是證券部少了他們，不大好運轉。再說了現在公司的股市波動太大，也的確需要他們的幫助不是。”

“那好，讓他們都回去工作吧，我可以既往不咎。”沈如歌道。

“那么……那個人呢？”

“怎么，你要我把他趕出去？”

樊瑞凡笑而不語。

但是沈如歌美眸中寒芒凌冽，冷冷的說道：“做好你們證券部該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干了，我也可以給你寄解聘合同。”

樊瑞凡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滯住了，怎么也想不到沈如歌會這么強勢，有些傻眼，最后在一眾屬下的注視中，什么也沒說，低頭從臺上走了下來。

一眾員工看到這一幕，也都默然了下來，各自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包括先前那個小李，雖然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但方牧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在眾目睽睽之中，方牧直接來到了沈如歌的身邊。

沈如歌斜了他一眼，發現他盯著股市圖，不由說道：“看得懂嗎？”

“略懂。”

“那你有什么建議？”

“你心里已經有數了，何必來問我。”

沈如歌沉默了會兒，說道：“你跟樊瑞凡是第一次見面吧？”

“嗯。”

“他有問題？”

“呵呵……”方牧笑了笑，說道：“他有沒有問題，很快就能知道了。”

沈如歌眉頭微蹙，想要繼續問一下，這個時候股市圖又已經有了變化，只見其中的一條曲線正在迅速的下跌。

沈如歌的臉色微微一變，寧宓快步上前來，把手機遞給了她。

接了電話之后，沈如歌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而方牧則是盯著股市圖那條下跌的曲線，笑了，“這鄭傲鴻還挺有手段啊，打蛇隨棍上，趁熱打鐵，這么快就搞到這上面來了。”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沈如歌問道。

“不知道，但我猜測，他應該是找人去你們的工地上鬧去了，不僅如此，應該還鬧出人命了吧。”方牧道。

沈如歌有些驚訝，想不到方逸居然猜到了這個。

隨后她告訴方牧，不止是鬧出了人命，還有工地上的建筑物，也被發現有問題了。

因為如此，在這個時間點，有人在大量的拋售沈氏集團的股票，從而造成股價下跌。

如果說那幾個食品公司是鄭傲鴻的第一手，那么，這就是鄭傲鴻的第二手了。

而這第二手，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一下就把沈氏集團逼向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