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得其反了？
賈寧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一幕望在緊盯著他的方奎眼里，卻是仿佛被放大了千倍。
“怪不得我覺得不對勁，原來，是你小子在搗鬼。”方奎臉上掛著肆虐的笑意，拳頭上勁風涌動間，毫不猶豫的朝著賈寧的腦袋一拳打來。
倏。
賈寧眼睛葛然睜開，眸中涌動著邪異的光芒，口中低喃。
“爆。”
轟！
方奎身子劇震，在他的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炸裂開來，整個人變得茫然，但拳頭卻是狠狠地落了下來。
‘嘭’的一聲，像是西瓜摔在地上的聲音，伴隨著骨頭裂開聲，猶如豆腐般的腦漿伴著血液，濺射而起。
遠處，衙役聽得此聲，皆是不約而同的渾身一顫。
“太狠了，活活將其打死還不肯罷休，還要將人家的腦袋給打碎。”
“方家的人，不能得罪，簡直是魔鬼。”
幾名衙役不寒而栗，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濃濃的懼怕之意，而遠處馬車上的那道身影，徹底印在他們腦海里。
那不是人。
那是魔鬼。
賈寧微微側頭，耳旁便是方奎青筋暴起的手臂，拳頭沒入身下那具尸體的腦袋里。
不管臉上被迸射的腦漿，目光閃爍，緊緊的注視著方奎的眸子。
“因為你恨賈寧，所以沖上來將他的腦袋給打碎。”
方奎腦袋里面，剩下的那道陰靈氣息，趁著神魂受創的功夫，瘋狂吞噬占據他的身子。
隱隱，那道陰靈氣息，與方奎的三魂七魄逐漸有同化的趨勢。
“我恨賈寧，沖上來將他的腦袋打碎。”方奎眸中透著青色的熒光，面色痛苦的重復。
神魂受創，又被陰靈占據同化，他的意識處于被剝離的邊緣，可卻不徹底將其剝離。
“因為你的主子，受其連累上了公堂，對你而言，是絕不能忍受的事情，必須將其殘忍的殺死。”賈寧再度說道。
言罷，低喝道：“滾吧！”
嘩！
方奎的身子高高躍起，半空中倒轉一圈落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離去，衙役遠遠的望著方奎離去，在他垂落的右手上，似乎看到了粘稠的液體在滴落。
“收拾吧。”
抬起落在地上的尸體，將其扔進馬車里，他們沒朝里面看，怕會留下陰影。
即使沒看，也能腦補出來那畫面，甚至有人這輩子都不想吃西瓜了。
惡心。
馬車悠悠晃晃離開，到了亂葬崗，幾人站在高處，合力將馬車架子傾斜，尸體滾落而下。
“不埋了行么？”
“管他呢，反正都是些死囚犯，回頭會有山里面的野獸替咱們處理。”
“惡心的慌，也瘆得慌，趕緊走吧。”
有人催促，今晚對他們而言，沖擊太大了。
……
黑夜里的亂葬崗，邪氣凜然，怪事不斷。
有人說曾在這里看到過鬼，可眾人都說他是因為喝多了，所以才眼花了。
就算有人沒喝酒壯膽來此，回去后無論說什么，也會有人反駁是因為他因為心理作祟。
賈寧以前很喜歡聽此類玄乎的話，但心里卻并不茍同。
而現在，賈寧清晰地覺察到，清冷的亂葬崗里，不時有陰魂肆虐而過。
孤魂野鬼，游蕩在人間。
無意識的漂浮。
而稍稍有點本能的惡魈，若是撞到了孤魂野鬼，則是毫不猶豫的將其吞噬，吞噬后它的鬼身隱隱強盛了一絲。
“連成為了毫無意識的孤魂野鬼，都渴求著強大自己，這是本能么？”
“倘若這是本能，那我作為有意識的人類，有機會踏上強大自己的道路，又有何借口不去強大自己？”
躺在尸體堆里面，賈寧將手臂枕在腦袋下，恢復體力。
他現在太虛弱了。
至于現在身處亂葬崗？
他不僅沒覺得害怕，反倒是隱隱有些安心。
在這里，至少，自己是安全的。
他不怕那些孤魂野鬼，亦或者是惡魈來打擾他。
若真有不長眼的，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吸收。
而就算長眼不來的，賈寧也沒打算放過。
強大自己。
是如今刻不容緩的事情，他需要這些陰魂。
賈寧現在不會像以前一樣婦人之仁了。
……
莊園內，方奎出現在方揚門前。
“稟告少爺，賈寧死了。”方奎輕輕地敲門，隨后小聲稟告。
屋內，傳來方揚喘息的聲音：“嗯，退下吧。”
“是！”方奎不敢再打擾，轉身離去。
扭過頭時，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肌肉，時不時抽搐，瞳孔深處，有青黑色的熒光不斷閃爍。
在他離去后，藏身于陰影中的老翁，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衙門內，董師爺聽到了衙役的稟告，整張臉色變換不停，待衙役退下后，董師爺輕輕搖動著羽扇低喃：“方家，方家。”
靜靜地坐著，眸中陰晴不定。
許久之后，緩緩站起身子，嘆了口氣：“不敢高攀，不敢高攀嘍。”
……
月明星稀，清風微冷。
歇夠了的賈寧緩緩坐起身子，他想了好久。
“這次雖然有些驚險，可好在誤打誤撞將兩道陰靈放在了他的身體里，不然，恐怕難以順利脫身。”
之所以會這般適得其反，賈寧思索良久，認為與攝魂大法無關，真正出差錯的還是自己太弱。
方奎體內有靈氣，雖說不會增強神魂，可一般手段奈何不了他。
自己出其不意，加上靈魂得到提升，這才僥幸偷襲成功。
而且，最重要的是，經此一役，賈寧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原本的煉化陰魂的方法有多么粗劣。
若是每次都這般費力，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成長起來。
更何況，自己忽略了一個主要的因素。
自己腦袋里那顆黑色的珠子。
它的存在，遠不止僅僅是給了自己一篇功法這么簡單。
賈寧方才再度進入珠子內。
里面，陰魂無數，似是幻覺，又似是真實存在。
但現在，自己不得其法，看得見摸不著。
不能將其利用，不能納為己有。
身懷寶藏，卻難以發掘。
是件很痛苦感覺，賈寧深有體會。
“還是因為現在太弱了啊。”
苦澀的搖了搖頭，賈寧雙手緩緩張開。
“強大自己，才是根本，否則，一切都是虛妄。”
心念一動，經脈中靈氣緩緩朝著那顆黑色的珠子漂浮而去，黑色珠子在他腦海中，微微顫動。
他的雙手上散發著莫名的吸力，周遭的陰魂不由自主的被吸入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