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如何保留被馴養的靈獸其自身天性的同時，又可令其乖乖聽話？”

返回途中，祁紅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不斷的詢問賈寧關于馴養靈獸的問題。

這些問題，賈寧如何能知曉？

他哪會馴養什么靈獸？

若不是體內的陰靈之氣，別說讓他去馴養靈獸了，恐怕讓他養只豬都養不活。

當然，也不能這么說，畢竟，他現在可是有著馴獸師的身份。

穿著下人自發送上的衣服，賈寧單手負背，步伐沉穩，可心里卻不斷思索著如何回答祁紅英的話。

瞎說肯定是糊弄不過去的，單從對方詢問的問題就能看得出，她對于靈獸的了解，絕非她口中那般有所涉獵，甚至于有些內行都不一定有她懂得多。

看來，祁家絕非是一般家族所能比較得了的，通過與祁紅英對話，賈寧隱隱得知，馴獸師某種程度上而言，與修行之人同屬，可卻又不盡相同。

馴獸師是修行者，但修行者卻不一定能夠成為馴獸師。

其中關聯賈寧不得而知。

但卻不妨他對于馴獸師的認知。

這是比之修行者更為稀缺的存在，而與之修行者相同的是越是高階，越是受人尊敬，越是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追捧。

“先生之稱愧不敢當，紅英小姐不必見外，你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更何況，你我二人年齡本就相差不大。”賈寧輕笑，不動聲色轉移話題。

祁紅英正色道：“達者為師，能者居之。”

言罷，莞爾一笑：“不過，你說的倒也是，你我年齡差異不大，若是一口一個先生，豈不是把你給叫老了？”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喚我紅英小姐，名字即可。”

“善。”賈寧點頭。

“凌揚，那方才我所詢問的問題，現在是不是可以解惑了？”

賈寧一愣，扭頭看去，只見祁紅英笑嘻嘻的盯著自己，水靈的眼睛內滿是促狹之意，那意思仿佛在說，別繞過這個話題。

頭一次這么近距離被一個姑娘注視著，烏黑如瀑的鬢發垂落，秀氣的眉毛細工整，剪水般的雙瞳水靈靈的，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精致高挺的鼻子，殷紅的嘴巴微微抿起，柔嫩的肌膚富有光澤，她的個頭稍低賈寧幾分，一時間，賈寧整個人怔在原地。

心臟止不住的跳動。

祁紅英眼簾微垂，視線偏移，道：“凌揚。”

畢竟是女兒家，臉皮子薄兒，此時這般被人盯著，臉頰上涌上一抹羞紅，身后的下人低頭，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看到一般。

賈寧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抱歉，失態了。”

深吸一口氣，賈寧移開視線，試圖分散注意力，可祁紅英方才的神態，卻像是刻在心里一般，揮之不去。

“馴養靈獸，不是不能保留天性，但想要讓它乖乖聽話，卻并非那般簡單。”

賈寧說道，手一伸，祁紅英懷中的火狐便掙脫她的手臂，跳到賈寧手臂上，抱著火狐，賈寧又說道：“靈獸通靈，你對它好，自然而言也會對你好，不同于人類的表達方式，靈獸的好，是純粹的。”

祁紅英看著賈寧懷里乖巧的火狐，思索著賈寧的話。

“我對它一直很好，不僅給它喂食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天材地寶，還經常用靈氣給它清洗身子。”

微微搖頭，賈寧道：“紅英，你可聽說過白蟲傳的故事？”

“白蟲傳？”祁紅英皺眉，茫然的搖了搖頭。

“流傳于民間的故事，你沒聽過也實屬正常，多數是口傳，并未記載于書本。”賈寧道。

“那是什么？靈獸么？”

賈寧略作思索，道：“或許是靈獸，又或許是撰書人所臆想的神話故事。”

“相傳，一只白蟲在千年前被一個和尚給抓住，正要一口將其生吞，這時，出來了一個書童，書童在和尚的手中救下了白蟲。

一千年過去了，白蟲偷吃天上的靈藥，修成人形，化為美麗的蟲娘子。

連同修行時認識的青蟲，來到凡間，于西水畔找到了轉世成人的書童，下嫁于他，只為報千年前的救命之恩。”

祁紅英瞪著眼睛，滿臉驚奇：“千年修行？這得是什么等階的靈獸？”

“靈獸一般都不愿化為人形，每一類靈獸既然存在于世間，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化作人形會不會影響她自身的修行？”

“還有，經過千年修行的靈獸，為何會嫁給一個人類？那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難道，那個人類成長到了能夠與蟲娘子所媲美的境界？”

“不對呀，你說他轉世成人，難道，真有轉世一說？”

祁紅英皺著眉，思索賈寧口中的話，若是真有轉世一說，那還是這一世的人么？

一朵花凋謝了，經歷了千年之后，同樣的花生出。

兩朵不同的花，還是曾經那一朵花么？

那白蟲究竟是何靈獸？

千年修行又達到了什么樣的境界……。

“歪了，想歪了。”賈寧心里無語。

“紅英姑娘莫要較真，白蟲傳只不過是流傳于民間的故事罷了，做不得真。”

得給她掰過來。

“只是給你舉個例子罷了，靈獸并不像人一樣生性多變，相比較而言，靈獸的感情很純粹，若是它當真認你為主，必定生死相依，絕不會有二心。”賈寧解釋道。

“可我見過別人馴服過的靈獸，被老師傅重新馴化。”祁紅英反駁。

“……”

賈寧忍住扶額的沖動，這……這是來抬杠的么？

早知道不扯這些了。

既然你知道靈獸雖然通靈，可終歸是畜類，又為何斤斤計較？

不行，不能被你這般刁難。

好歹，我現在的身份可是馴獸師。

賈寧開口道：“人都能心生反叛，再則明主，又何況是靈獸？”

“趨吉避兇本就是生靈的本能，紅英姑娘，但你真的認為別人馴服的靈獸就一定馴服了么？老師傅重新馴化的靈獸，又是真的被馴化了么？”

祁紅英暗自思索，許久后搖了搖頭：“老師傅曾言，靈獸既然通靈，那就已經有了本身的靈智，越是高階靈獸越是有不輸于人類的靈智，正如你方才所言，趨吉避兇，對于強大的人類，或是靈獸而言，往往都會被弱小者所追隨。”

“良禽擇木而息。”

賈寧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