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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 南城北慕
  • sky南羽
  • 4345字
  • 2021-03-09 15:22:04

今天是學生會的學生查寢,走個過場沒耽誤太多時間。六月末的夜晚暑氣正盛,寢室里一臺電扇根本吹不散室內悶熱的空氣。

顧思南在寢室熱得坐不住,獨自一人漫無目的走在校園里,一陣風從臉頰拂過,夾帶著不知名的熟悉花香。

他茫然看了下四周,驀地低頭苦笑。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蘇憶北寢室樓下。

臨近門禁,校園里靜悄悄的。顧思南站在樓下向上看,寢室樓里幾乎每個窗口的燈都亮著。

不知道她回來了沒有。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緩緩而來,等他再回過神時眼前多了一人。

蘇憶北穿著一身連衣裙停在他面前,沒什么表情看著他。

顧思南張了張嘴,不由愣在原地。

他記不清有多久沒見她了,是一個星期又或者一個月?她看起來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學校計算機系上下幾屆的女生加起來屈指可數,跟和尚廟差不多,男生們自然關注女生占大多數的外語系多一些。他前幾天便聽人說了,外院天仙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冷美人。

那冷美人想來便是她吧。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裙子。以往夏天時候隊里總要打實戰,不管男生女生,從腳腕到膝蓋,整條小腿磕碰的青青紫紫是常有的事,舊的未好新的已經填上了,男生還好不在意這些,女生們總是穿著長褲過到期末。

長長的裙擺垂順而下蔓延到腳踝,風一過輕盈的裙擺宛如振翅的蝴蝶在她雪白的腳面蹁躚。再往上看,發現她今天還化了妝,唇色嫣紅鼻梁挺翹,眉眼間多了幾分神韻,暖色的路燈照進她眼里回環婉轉,像是星光流淌其中。

明明一直想看她穿裙子的樣子,今天總算看到了,可他還是覺得她扎著馬尾穿道服的樣子最好看。

“蘇憶北……”顧思南開口喊她,再想說什么時喉嚨卻像被堵住一樣沒法發聲。

蘇憶北淡淡看他一眼:“有事?”

“沒什么。”他踟躕片刻,“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蘇憶北往上走了兩個臺階:“跟你有關系么?”

話音落地的瞬間,難過在顧思南心底清晰地很明顯。是跟他沒什么關系,她今天描了眉畫了眼,精心打扮為的卻是別人。

顧思南靜靜看著她,心里忽然有些難受不知該怎么形容,好像有什么東西生生被出來空了一塊,怎么都填不滿的樣子。

“我要上去了。”她轉過身低頭睨著顧思南,那雙能流淌光的眼睛里卻看不出情緒,“你要是沒事兒,可以滾了。”

她語調清冷,加上一襲黑色長裙環繞在身,襯得裸露在外的肌膚白的近乎透明有些不真實,整個人仿佛一縷輕飄飄的煙霧,隨時會消失在這暗夜之中無跡可尋。

顧思南回去后直到臨睡前仍沒想明白,他都聽話滾了,她怎么還要哭。

時鐘的指針兜兜轉轉在表盤上畫了無數個圓,他們之間像是陷入了個怪圈。

以往放假,幾人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一起掛在YY里玩游戲。現在么……游戲好友列表里這邊葉南城上線,那邊酥小餅秒下,歪歪里一個來了,另一個準要走,偶爾出現在同一頻道,肯定是兩個人在掛機。

說不清誰在躲誰,總之他們很久沒同時出現過,沒人去問到底怎么回事,可能也沒人在意。

這段時間蘇憶北過得一直不想和外界有什么聯系,其實也沒什么人找她。短信電話永遠沒有,微信提示倒是挺多,打開一看除了群里消息會找她的只有公眾號。

蘇憶北坐在網吧隨意把手機扔在一邊,顯示器上播放著日劇,十六七歲的少年少女在空曠的天臺上說些曖昧的話語,耳機里不斷傳來少女溫柔甜軟的聲音,好聽是好聽,就是聽不懂什么意思,畫面下端的字幕一個字沒看進去。

她往倒扣著扔在桌上的手機瞥了一眼,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都到這份上了,能有什么好期待的。

手機殼上印著顧思南游戲里同門派角色圖,蘇憶北越看越來氣,抓起手機把殼一拆,轉手扔腳邊垃圾桶里去了。

她在通訊錄里找到程木楊的名字點開對話框:在干嘛?

程木楊手機跟長在手上一樣,信息向來回得超快:想我了么,寶貝?

后邊還配了個賤兮兮的表情包。

不著四六是程木楊的一慣作風,兩人小時候是一個樓里的鄰居,天天在一個院子里瘋玩,后來程木楊高二時候家里生意做大了又因為一些原因要程木楊轉學,搬走的時候連個面都沒見著,兩個人就此斷了聯系。

自從上回聚會再見加了微信后,程木楊成天心肝寶貝乖的喊她,開始不習慣,漸漸蘇憶北讓他喊麻木沒那么反感了。

畢竟小時候她就知道程木楊到底是個什么貨色,說來好笑,那會兒她想和程木楊稱兄弟,程木楊卻總想拉著她當姐妹,后來上學兩人不在一個學校,也在樓門口的空地分享過不少年少的秘密。

兩人走的近了也有小區里的街坊鄰居開過他們倆的玩笑,但蘇憶北知道程木楊斷然不會喜歡他這種女生,她甚至敢說程木楊壓根就不喜歡女生。

蘇憶北第一次知道這回事兒還是初三那年程木楊親口告訴她的,當時程木楊還怕她覺得自己奇怪不愿意和自己玩了。沒成想蘇憶北只是微微詫異了一會兒便坦然接受并表示理解。

活著已經夠難了,只要不傷天害理違背良心,喜歡這種本就沒什么道理可言的事,也別再去計較是對是錯能不能該不該了。

外人只道程木楊花心女友換的勤,而蘇憶北卻知道其中真相,那些不過是雙方知根知底的情況下逢場作戲。程木楊怕家里懷疑,女生們不過是無聊想找個人陪著,找個男閨蜜晚上出去玩也方便,各取所需談不上渣不渣的。

蘇憶北挑眉回過去:是啊,想你不可以么?

程木楊發了個驚恐的表情,后又打字:真的假的!

蘇憶北哼笑了聲,飛快打字:怎么可能。是這會兒無聊,沒人說話。

程木楊:沒人說話才想起我啊。寶貝,你這樣我會傷心的。今天七夕,我在商場選禮物,有你的份哦。

蘇憶北好奇,剛要問他是什么,打完字沒來得及點發送畫面突然卡住,進而轉換成來電顯示。李雅涵打來的,她看了眼沒接,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倒扣著放回桌面。

之前四個人關系好,現在蘇憶北這兒崩了一角,連帶著李雅涵也不是很想理,偶爾上游戲在YY也說不了幾句話。她知道自己和顧思南鬧掰這事兒橫豎賴不到李雅涵身上,可總怕從她那兒聽見關于顧思南的什么事兒。

比如現在……

蘇憶北從網吧出來后去了路口藥店,這會兒正拎著一袋子亂七八糟的藥往車站走。

公交車過了兩站地,車廂里再次響起報站的聲音。她翻了翻袋子里五顏六色的藥盒,感冒的、發燒的、消炎止痛的還有幾盒治胃病的,確認一些常用藥買齊后,在車經過熟悉的路口后下了車。

盛夏時節天黑的晚,道路兩旁不知名的樹木正枝繁葉茂的立在那兒,天是介于淺藍與墨藍之間的顏色,有點發灰。

坐車太久,蘇憶北下了車再看前方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她停在路邊揉了揉眼,再睜開時發覺這條走過無數次的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變得灰頭土臉臟兮兮的,跟她似的。

在網吧時,打電話的人似乎特別有耐心一個接一個打,手機連續振了好久,直到快沒電了才收到條短信。李雅涵告訴她顧思南病了,挺嚴重的,問她要不要過去看下。

蘇憶北站在顧思南家樓下上了層臺階。

喜歡一個人究竟什么感受?大概和她一樣?都已經沒以后了,卻還是一邊罵著自己賤,一邊忍不住怕那個人真的有事想去再看一眼。

即使這些天來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問不去看,可知道他病得時候還是心疼。他家里沒人,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他,他生病了愛喝甜湯,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他做?不知道他吃過藥了么,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嚴不嚴重。

又往上走了一層臺階,腳步頓了頓。

或許他根本不想讓自己照顧他,又或許已經有人在照顧他了……

她抬頭望了望顧思南家的窗口,硬著頭皮進了電梯。

反正兩個人已經鬧得夠僵的了,再僵也僵不到哪去。

屋子里一如既往拉著窗簾沒開燈,枕邊手機里正播放著手不知名的英文歌,輕柔舒緩的旋律伴,隨著窗外傳來隔壁人家炒菜時油煙的聲響和遠處小孩子歡笑,飄蕩在每一個角落。充斥著煙火氣息的傍晚,嘈雜中又讓人覺得安心。

顧思南躺在昏暗的光線里昏昏欲睡,門外忽然傳來陣敲門聲。他這會兒燒得厲害,一點點輕微的異常聲響都會覺得突兀不適。

為了讓屋子趕緊恢復平靜,他蹙著眉關掉手機,有些困難的從床上起來去開門:“誰啊?”

門外的人輕輕應了聲,他沒聽清,只覺得聲音熟悉,想也沒想直接開了門。

蘇憶北垂著眼眸出現在他面前。

顧思南顯然沒想到她會來,干脆愣在門口。

蘇憶北倒也不急,眼神瞥向一邊就那么靜靜站著。

電梯側方的數字在一點點往上爬,等到了他們這層終于停止。“吱呀”一聲,電梯的門緩緩打開。顧思南終于反應過來,側了側身示意蘇憶北先進屋:“你怎么來了?”

也許是動作幅度太大,他眼前一黑往前栽了一下又勉強站穩。

蘇憶北看著他沒什么血色的臉動作一滯,猶豫片刻后本想攙扶他而微微抬起的手緩緩放下。她暗自嘆氣進屋,順手打開客廳的燈:“白澤說你病了,讓我來看看你。”

屋子里一下變得明亮,顧思南不適應地瞇了瞇瞇眼:“他總愛這么多管閑事。”

蘇憶北動作一滯。

這么說很過分,那句混話卻忍不住脫口而出。顧思南正尷尬時發現她手里拎著個袋子,指了指轉移話題:“那是什么?”

蘇憶北面無表情:“白澤怕你家沒藥,讓我給你帶的。還有些常用的,放這兒備著吧。對了,你吃過藥了么?”

“上次剩的還有兩片,剛吃過。”顧思南盯著她手里的袋子偏了下頭,“謝了。”

他知道,白澤根本不會有這么細心。

“那這藥你自己放起來,還是……”蘇憶北往前走了一步,欲言又止。要是沒記錯的話,藥箱在他臥室里。不是沒進去過,只是他現在站在臥室門口一動不動,一副堵門的樣子。

末了,她把手里的袋子扔在茶幾上:“算了,還是你自己放吧。”

顧思南淡淡嗯了聲。

兩人許久沒見,一見面語氣一個比一個淡然,難免生出些疏離冷漠的感覺。

顧思南站在原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她今天沒化妝,穿著簡單的短袖牛仔褲,一頭長發散在身后,是經常見她的打扮。對比那天仿佛刻在腦海中的場景,除了她化了妝美得鋒利的臉,他甚至連她裙擺飄揚的弧度都記得清楚。

顧思南覺得還是現在的她更順眼些。

想到這兒心念一轉,胸口忽然像是小時候一口氣灌了半瓶汽水一樣噎得酸疼,他啞著嗓子開口:“今天七夕,你不去陪你男朋友,來我這兒合適么?”

話音剛落,他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抿了抿嘴轉身進了臥室。

臥室門開著,兩人之間隔著距離。蘇憶北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咧了咧嘴勉強開口,“好歹一起訓練這么久,我總不能看你病死在家里。”

她話說得很干脆,顧思南往床上一躺覺得氣不打一出來,閉了閉眼被子一掀悶頭埋在里邊。

要這么氣他,還不如放他在家自生自滅。

蘇憶北倚在臥室門框上看了他半晌,那人躺在床上裝死一動不動。

她往前走近了些,站在床邊冷不丁開口:“對了,我今天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我退隊了,以后不去隊里訓練了……”

“什么?!”顧思南掀開被子坐起來,猛地抓住她的手,“你好端端的怎么說不去就不去了?”

蘇憶北下意識想要掙脫開:“沒什么,是我不想去了。”

顧思南緊握到發白的骨節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他看著她的眼睛目色沉重:“如果你是因為我才退隊的話,我走!”

蘇憶北有點想哭,抿了抿嘴,手腕一轉反手抓上顧思南的手腕,掙脫開后緊接著一掌推在顧思南的下巴上。

“咚”一下,顧思南被她推得剛好后腦勺撞床頭上,本想強撐著好好問問她怎么回事,結果眼前一陣陣發黑,不得已只好先躺回床上平復一下心情。

蘇憶北也被他磕的這下嚇壞了,蹲下來一個勁兒問他有沒有事。

顧思南讓氣得閉著眼不想理她,好一會兒才悶悶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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