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十多個孩子沒找到？”李誕聽到這里，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些什么，不由追問道：“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老李點起一根煙，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那個時候有些人向公安反映過，似乎聽到過孩子的哭聲，但是又不確定，仔細聽的時候又聽不到。公安也按照這些審訊那些個人，但是沒有一個人松口說見過孩子什么的。然后就是繼續追查，甚至警犬什么的也觸動了，但是那個倉庫是存放化學品，警犬也受到了很大的干擾，最終也是不了了之啊。”

“老李，你在和我說說抓捕前和抓捕當天的情形吧，那么多人加上可能存在的小孩，總該有很多生活用品和食物飲水的需要吧。”線索就這么斷了，李誕真的是不甘心，總覺得中間缺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老李嘬了一口酒，塞了兩筷子菜，像是陷入了沉思：“我那時候早就在這里看門了，隔壁倉庫的看門的叫范德志，就是人販子團伙中的一個人。這個人看著特別憨厚老實，見到誰都笑，嘴巴也很甜，滿嘴的哥啊姐啊的，但有一條，不讓人進倉庫區域。那一段時間被他逮住10多個想偷東西的賊，有一次他被賊報復，被7，8個人圍著，我們這些人看到了，都上前去幫忙。開始也就是圍著，放放嘴炮，也不知道從哪里沖過來20多個人，拿著棒子就往那些賊身上招呼。沒一會功夫，那些賊就被打趴下了，那個慘哦，好多個都被打殘了。”

“公安來了之后知道是賊聚眾報復被逆襲，加上法不責眾，也就認定是正當防衛，把那些賊帶走后，把當時在場的人都叫了集中起來，搞了兩天安全普法教育，就結案了。那些個沖過來打賊的也與大家認識了，后來吃過幾頓飯都熟悉了，說是來這邊打工的，之后也經常串串門子。”

老李說到這里，把酒杯一放，繼續道：“現在想想，這些人就是人販子團伙的人，而范德志那么嚴防死守，不讓人進，肯定是為了防止別人看到他們見不得人的勾當。在打賊的那個事后，范德志時常會讓人帶很多的酒菜和食物，別人問起，他就說是那些個人來了，請他們吃飯。有幾次還有箱式卡車開進倉庫里，看樣子就是這樣運送拐來的兒童的。”

李誕聽著，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比較重要的點，便插嘴問道：“這些箱式卡車來的頻繁嗎？大概多久來一次？”

“我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半個月一次，最多差個一兩天，而且每次都是傍晚來的。”

“這個事情我也記得，是外地牌照車，而且是同一輛車。”這時突然響起了別人的聲音，李誕轉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身邊聚起了一圈人，大約大半個食堂吃飯的人都圍了過來，就當是故事聽。這也得說，看守倉庫是一件相當無聊的事，碰到一點不一樣的事，肯定不肯放過。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說道：“那個事情相當大，我也知道的，后來出現的那群人說也奇怪，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突然就出現，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幾個后生覺得奇怪就跟蹤了幾次，每次都會被發現，然后被打一頓，問他們他們就說是以為是之前的賊報復。后來也就沒人跟了。”

李誕看著人多了起來，知道這事的人也多，就又讓食堂的師傅搞了幾個菜，像花生米、拍黃瓜、雞爪這些便宜的下酒菜也搞了一堆，大家伙也把自己的飯菜拿了過來，把幾張桌子堆一塊坐了。

里面一個中年男人說了：“我是這片倉庫管理公司的，那伙人大概在5年前就租了那個倉庫，后來那個范德志就是那伙人推薦過來當倉管的，說是自己人用著放心。當時我們正在招商引資，給出的費用很低，很快就有一大批的企業進駐。后來案發后回想，其實也發現當初他們的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不過這些都和警方說了，并沒有幫助到什么。”

老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個情況很可以，當時我案發的時候我也說了，但是沒發現什么，可是我還是覺得不正常。”

李誕還沒說話，邊上就有幾個年輕人追著問是什么。老李頓了頓繼續說：“我們倉庫里甚至門衛室里都有廁所，范德志這個人卻有個很奇怪的毛病，就是喜歡在野地里撒尿。我很多次晚上聽到自己倉庫邊上有動靜，等我穿上衣服，拿著手電過去看的時候，卻總是發現是范德志在外面撒尿。問他為什么不在自己倉庫里的廁所解決，他回答的是他喜歡外面空曠的感覺。”

“這個次數很多嗎？晚上去外面撒尿？”李誕追問道，他感覺應該是抓住了重點。“每次都是你們兩個倉庫中間嗎？”

“是啊，就在我們兩個倉庫中間。”老李對此相當的肯定。

李誕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說要不大家去那地方再看看？說不定有什么發現呢。

食堂里的人大多都是白班，吃完飯也就是回宿舍睡覺去了，聽到要去“破案”，大家興致都很高，浩浩蕩蕩地前往老李所說的那片地方。

很快就到了地方，兩個倉庫間是屬于不通行的，所以雜草很多。這個時候李誕發現了一個問題，其他雜草多的地方蟲鳴此起彼伏，而這個地方卻沒有任何的聲響，連個蚊子都看不到。這地方肯定有問題。

李誕暗暗把精神力集中眼部，仔細的觀察著這片地方。沒想到剛看了一眼，差點沒被那濃烈的黑光刺瞎。同樣的，黑光飛向李誕的雙眼，李誕像是歷經了幾十次的輪回，等脫離幻境回到現實中后，感覺全身都被汗浸透了，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要讓這幫披著人皮的畜生得到應有的下場。幻境中的經歷，哪怕是李誕這種心智堅定的人都不想也不敢再經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