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露身后大開的窗戶就是不正常的點，再聞一聞空氣中殘留的氣味，韓書然還是可以辨析出來，是血族的味道。剛剛是血族來找過陸露，而且是跟城真曦接應過了，所以，城真曦才會如此拼命地留住韓書然，拖延時間。

結果，沒有任何用處。韓書然還是發現了，而最近跟陸露走的最近且和城真曦有關系的血族，只有明石爾舒一個人。不是她，那還會有誰呢？

“剛剛明石爾舒跟你說了什么？”

韓書然一提到明石爾舒的名字，陸露神色就變了變。她沒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直瞞著韓書然的，遲早韓書然是要知道，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陸露幾乎沒有駁過韓書然的任何一句話，今天這是第一次：“我自己交友，我的朋友跟你有什么關系？”

能耐了，這種口氣跟韓書然說話，不僅是心寒，還有危機感。

“明石爾舒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她一個極夜學院的學生，被明令禁止離開學院，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出極夜學院的大門，來見你？你就沒有好好地想過嗎？你想見原子翼，她就給你時間線，讓你見到了，然后呢？你以為明石爾舒跟原子翼有什么交情？他們只不過……”

“夠了！”

陸露已經聽不下去了，正處于叛逆期的陸露，不是以前那個任由韓書然安排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計劃，不希望其他人來打擾或者左右。尤其是一向管著陸露的韓書然，總是糾正陸露的一些行為，而韓書然也不總是對的，一旦被抓住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就會鬧得更大，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看不見深淵，填不滿情緒。

陸露直面韓書然，眼里包含著淚水。“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以為你很關心我嗎？從小到大，你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我幾個月才見到你一次，你知不知道我怕黑，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什么？你還拿草莓蛋糕給我吃，可是，草莓是我最討厭的水果！它太甜了，每次吃起來，我只感覺自己的日子越來越苦。你說你天天加班，出差，你還經常帶傷回來，我知道你忙，所以，從來沒有一個家長會你到過場，沒有一次活動，你親眼看過。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的童年生活！”

韓書然啞口無言，沒想到，這么多年，陸露已經積攢了這么多的積怨，如今只是有了一個突破口，借一個理由，一次性爆發了出來而已。

“所以，你恨我？”

陸露張了嘴，卻說不出話來，眼淚不住地往下流，身體也沒有力氣支撐繼續站立，往后倚靠在窗臺上。

韓書然也不強求，剛剛來時的憤怒也都隨風而逝。“你母親臨終的時候，我答應過她，一定要你平安長大。你快成年了，后續很多的事情我們都左右不了。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在你成年之前，極夜學院的人你就是不能接觸，這輩子也別想再踏進去！”

笑話，若是再讓陸露和血族的人接觸，保不齊，最后連陸露的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