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又到了發工資的日子,發工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還債,匯款成功后,花月白發了一條短信:
【小墨董,每個月匯給您5000元,預計五個月還清,本月的款項已經匯出,請您注意查收,還有太陽花胸針,我暫時放謎手了,等找到了一并還您?!?
此刻,墨一升正和股東開會,討論京都實業旗下一家科技分公司——墨子智能家居,在新三板上市的事,明顯,他的注意力已經從會議內容轉到了短信內容上。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不自覺發出一個聲音:“5000”。
正在做匯報的財務總監忙接話:“是的,小墨董,我們這次的首發是5000萬股,發行前股本為4.5億?!?
墨一升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手機上。
本次新三板首發股票預計在4500萬股上下,可,財務總監聽到墨一升口中說出5000的數字后,立馬把預估保守數字直接提高到5000萬股。誰能想到,墨一升在這樣的會議上,說的不是首發股票的事,僅僅只是花月白每個月要還他的5000元而已。
沒過一會兒功夫,花月白收到一條短信,只是簡單的一個字:
【好】
望著手機屏幕上的“好”字,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
讓她愁眉不展的豈止是這一件事兒,還有來自頂頭上司白欣怡出的難題。
馬上就年末了,白欣怡又交給她一項任務艱巨的工作,為今年‘在水一方服飾’分公司的年會擬一份方案。
作為一名剛參加工作沒幾個月,職位只是設計師助理的花月白來說,哪里懂得年會策劃的事兒。白欣怡可不管那么多,向來只交代工作,最后也只要一個合格的結果。
用她的話說:作她白欣怡的助理,要做好上能去九天攬月、下能到五洋捉鱉的打算,否則,不論你是誰,工作沒做好,就要做好卷鋪蓋走人的準備。
能怎么辦?唯有一個字“干”。
可,正真做起事情來,各種困難排著隊等她的感受,只有自己能感受到。望著電腦屏幕上各種有關舉辦年會的網頁信息,她可謂是“望網興嘆”“望年會興嘆”,以至于到最后,她望著周圍的一切都有了“興嘆”的沖動。
她將心中所有的“興嘆”化作了一口“嘆息”發了出來。
“哎……”
張萌問,“怎么了,小花,看你最近總是無精打采、唉聲嘆氣的。”
花月白將凳子滑到她身邊,胳膊肘杵在辦公桌,笑,“張姐啊,咱們在水一方分公司的年會策劃,往年都是怎么辦的?。俊?
張萌咕咚了一口咖啡,“那可熱鬧了,每年都會請好多的名模、明星來撐場子,還有咱們這個行業知名設計師也會來,最關鍵的是會給公司的優秀員工頒獎?!?
其他人聽到年會的話題,也來了興致,加入了談論中。
“嗯,記得去年的時候,我還和金牛獎影后張莉一起合影了哪?!?
“哎,聽說張莉最近正在和一個年下男小奶狗談戀愛,八卦新聞滿天飛,娛樂周刊都拍到了倆人同居的照片。”
“那男的肯定是沖著我偶像的名氣,想要借勢撈到更多的資源吧?!?
“我看人家倆人倒像是真愛,你沒見他們合拍的時裝雜志硬照中,那眉目間的脈脈深情嘛?羨煞我等單身狗?!?
“你可拉倒吧,人家都是演員,況且還有一個影后,她電視劇中、電影里跟哪個男主角談情說愛,不是深情款款啊。”
“別光說張莉啊,還有我的歐巴男神——豐凱旋,那簡直啦……去年晚宴的時候,我就坐在他的隔壁桌,我的心臟可是砰砰的跳個不停,現在回想起來還意猶未盡。”
“你看你那花癡樣,真是沒出息?!?
同事間,你一言我一語早就把主題跑偏,可這又有什么關系啊,只要高興,他們還可以扯得更遠。甚至可以從一個企劃案、一個發布會,扯到完全不相干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更年期,姥姥侄子家大姨媽女兒的自閉癥話題上來。
花月白當然也是也免不了一顆八卦的心,“那請明星、模特的標準是什么???”
張萌身子朝后一靠,翹起二郎腿,“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誰紅、誰火請誰啊,咱們公司又不差這點錢?!?
“那這事兒一般是誰拍板決定???”花月白似乎越來越感興趣了。
張萌說:“往年都是蔣總經理定,今年蔣總生完孩子后,還沒怎么管過公司的事兒,基本都交由白總監負責,應該白總監說了算吧。”
“對了,月白,你是白總監的助理,今年的年會開始籌備了嗎?什么主題?。磕憧芍傈c什么內部消息?!睆埮嘌笮χ鴨柕?。
“哎,我正為這事犯愁哪?!被ㄔ掳邹袅宿裘夹摹?
眾人的好奇心被她這句話給勾引過來。
花月白指尖沿著彎刀眉的方向滑向太陽穴,嘆息一聲,“白總監只說讓我先擬定一份計劃方案,別的一概沒說。”
張萌眼神飄向門口的方向,壓低了聲調,“小花,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哪里得罪過咱們的那頭母老虎啊,我發現她好像經常故意的整你啊?!?
“是啊,雖說她脾氣性格是有些刻薄了些,對前面的助理也都態度不好,可是萬萬沒有到這種地步啊,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嘛?逼著人辭職嗎?”李子希也加入討論。
“哪有這樣的人呢,你平時除了服裝設計工作以外,還要做著秘書的工作不說,現在連行政辦的活也兼顧了。”張培洋也小聲地附和。
“小花啊,你要是做好了還行,要是把咱分公司年會這么重要的事情搞砸了,那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眲⒘⒉室矒胶土艘痪?。
“說不定這就是那母老虎的目的,不方便直接攆你走,可你要是有重大過錯的話,即便是蔣總經理也是無話可說的,畢竟在公司的制度下人人平等。”張萌最后總結。
你一言我一語將花月白的處境,頭頭是道地分析了個透透徹徹。
花月白當然也感受到這份敵意。要說得罪過她,除了在很久以前,蔣總經理孩子滿月宴上的那次以外,便再也想不起其他。
“不會吧,白總監是那么能記仇的人嗎?”
張培洋說:“看來還真的得罪過她了,這就見怪不怪了?!?
張萌說:“那只母老虎可是睚眥必報之人。哎,真是命苦的孩子?!?
花月白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捧起水杯,一股勁兒喝了多半杯白開水,“其實,也沒什么,不就是一份年會策劃方案嘛,我多多請教,好好研究整理資料,相信應該問題不大的?!?
張萌說:“哎呀,小花啊,你還真是樂觀的可愛,方案你努努力或許還可以做好,但年會的現場統籌,調度等,豈是你一個職場小白可以搞定的。”
花月白一驚,放下水杯,“啊,啊,什么、什么現場,統籌什么,還有、還有……,張姐,你再說一遍,那些跟我有什么關系?”
張萌笑著搖著頭,“哎,還是年輕人啊,還不能深入的領會工作的精髓所在啊,你以為只是讓你做一份年會方案就完了,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誰策劃、誰統籌、誰負責。”
她喝了一口咖啡后,反問,“難不成公司還要另外派人,執行你的方案不成?”
花月白終于意識到這份工作任務的艱巨性,已經完全超出她的能力范圍。別說統籌、調度,她連分公司的人都還沒認全哪。
“這么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