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救我?”靠在蕭灑左肩膀的白鹿看著蕭灑的側臉,心思復雜。
白鹿話音剛落又一道雷劫降下,蕭灑再次迎擊,隨著雷聲蕭灑大聲道:“救人需要理由嗎?醒了就趕緊自己晉級,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話畢蕭灑不再管白鹿,飛身前往唐棠的身側一起加入戰(zhàn)斗為白鹿護法。
他們此刻就在大坑邊沿,無數(shù)對力量渴望的兇獸前赴后繼的撲來。
從戰(zhàn)斗開始到現(xiàn)在,還有理智但實力不強的獸類已經(jīng)退出戰(zhàn)場,雖然那力量對他們還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但面對那些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同類,打不過搶不到,還是先保命要緊。
現(xiàn)在留在戰(zhàn)場上的都不是善茬,盡管有大雕幫忙,蕭灑和唐棠也不好受。
剛擊退一批兇惡的猴子,又來一批密密麻麻的馬蜂。數(shù)量之龐大,看得讓人密集恐懼癥都要犯規(guī)了。
唐棠布下一道火墻,燒死了一大批,還有些零散蜂群的從別的方向飛來,則由蕭灑用劍氣擊殺,每揮出一道劍氣馬蜂群便死傷一大片。
等殲滅馬蜂群后唐棠撤掉火墻的瞬間,一只長著一雙超長雙牙的大老虎猛地撲上來。
唐棠躲閃不及,只能接連后退微微拉開一點距離。
蕭灑發(fā)覺后,一把扯開唐棠與他交換位置,一邊舉劍迎擊。
不等將劍拔出,另一道震天吼叫聲響起,另一只老虎也猛地撲了過來,蕭灑不慌不忙一個向后彎腰,整個背后緊貼地面,與老虎利爪擦肩而過,而后快速躍起,一個橫踢把老虎踢下了大坑之中。
大坑不知道有多深,老虎掉下去久久沒有墜落的回聲。
另一邊唐棠剛剛擊退試圖靠近白鹿的蟒蛇,見狀也一臉復雜的看向大坑。
大坑深不見底,黑黝黝的洞口,未知、神秘,卻在凝視它的每一刻都像是在蠱惑你奔向它。
明知它很危險,但力量的誘惑太過強大,不停的有兇獸殺出一條血路然后毫不猶豫的撲向深淵,卻沒有一個能獲得力量然后爬上來的。
此刻白鹿盤膝而坐,全身布滿雷光,雷劫正在強化他的身體,之前猙獰突起的青筋已經(jīng)平息下去,身上的靈力越來越強盛,看來晉級快成功了。
周圍的靈力和大坑里的不明能量在此刻都瘋狂的向白鹿涌去,迫不及待的想鉆進白鹿的身體,而白鹿也來者不拒全然接納。
這股龐大的能量引起了附近兇獸的注意都瘋狂地向這邊涌來,本來還迎刃有余的蕭灑和唐棠再次變得吃力起來。
大雕也生氣得鳴叫不止,雙翅狠狠的扇出,處于大雕身下的兇獸都被吹飛扇倒,也震退了一批從遠處想要沖來的獸群,再次為蕭灑他們獲得一些可以喘息的機會。
在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上,蕭灑跟唐棠配合默契,盡管不知道擊退了多少擊殺了多少兇獸,靈力與體力漸漸有些跟不上,但在聯(lián)手擊退可以停歇的瞬間看到對方平安無恙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會心一笑,下一刻就更有沖勁殺敵。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著只有自己殺多一些擊退多一些,對方就能輕松多一點,安全也多一些。
就在兩人各自又擊退了一批兇獸,有了點踹息的時間,因擔心各自的安危,兩人便默契的各自利落收手背對著背靠近,兩人都微微踹息著,卻都不約而同地相互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兩人一愣又一笑回答:“我沒事。”
隨即便又分開又各自迎敵,但就在這時危險突然降臨。
察覺到危險的那一刻,蕭灑毫不猶豫地撲向唐棠,帶著唐棠躲過了那從背后而來的致命一擊。
這不像是兇獸能發(fā)出來的攻擊,而是人為。
在場除了他們兩人,就只有一直被保護在他們身后的白鹿。
沒有死于兇獸之手,卻差點死于隊友的偷襲,蕭灑胸腔憤怒至極,白鹿果然改不了本性。
蕭灑推開唐棠躲過了偷襲,但他卻滾落進了獸群里。
顧不得質問、指責白鹿為什么要攻擊隊友,蕭灑在獸群里左滾右滾,狼狽的在地面閃躲數(shù)不清向他抓來的利爪和一腳能將大地踩出一個大坑的獸腳。
好不容易找準空隙一躍而起,腳還未落地,又有數(shù)道獸影撲來。
接著蕭灑只覺胸口一痛,腦袋一暈黑暗和失重感隨之而來。耳邊只身下呼呼的風聲和唐棠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灑的耳邊漸漸熱鬧了起來。
無數(shù)動物、植物、人類的聲音出現(xiàn)在耳邊或者是腦海,蕭灑一時之間有點分不清楚。
他仿佛開了上帝的視覺,只要他想他就能看到每一個地方,每一個人,哪怕只是一棵小草,一粒沙。
只是這些地方,這些人,這些動物、植物都讓他感覺到陌生,蕭灑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又反應不過來哪里不對勁。
時間此刻在他眼里好像很快又很慢,很快的可以是看著一個個朝代的崛起到消滅不過他一個打盹的時間,很慢又可以是慢得茫茫星海中,只有他一個人,無人傾聽無人傾訴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瞬間,世間萬事萬物都令他提不起興趣。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看著,突然有一天平靜被打破。
這個星球被幾個外星來者的到來,打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他也被迫離開這個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億萬年的星球,開始在星海中流浪。
無盡流浪的時間里,無數(shù)次想起那個令他厭倦又無聊的世界,他想回家了,可回頭一看已經(jīng)不知道來路,家,在哪里?
只得不停地向前向前。
他被外星來者盯上了,只因他是他們口中的“源”,他們要得到他,要拿他去做交易、賺錢或提升實力,那幾個人好像因為他吵了起來,每個人的想法好像都不一樣,他只得不停的逃亡,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到。
蕭灑突然有些疑惑,他為什么要逃,他又是誰?他好像忘了什么,只是覺得他的人生軌跡不應該是這樣的。
在星海中不知道逃亡了多久,流浪了多久。久到忘記了歲月,忘記了來路。
久到他的意識快要被磨滅得沉睡的時候,在茫茫星海中,他看見了如同塵埃一樣渺小,卻盛滿藍色光芒的星辰。
那星辰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柔,喚醒了他那快要被磨滅的意識。
“孩子,該醒了。”
一聲古老悠揚聽不出性別的聲音傳來,蕭灑混亂的大腦頓時清明。
頓時記起自己是誰了。
他記得他是掉進了大坑之中,之后,之后好像做了一個夢。
剛想睜開眼睛,蕭灑腦袋一陣尖銳的痛疼延遲般瞬間而至,痛得他緩了好久,那股痛疼才漸漸消失。
蕭灑被痛得喘著粗氣的聲音慢慢停息,虛弱的睜開了雙眼。
很奇怪,除了腦袋奇怪的疼痛,身體其它地方反而好得不得了,仿佛充滿了力量,又輕盈到了極致,仿佛和這天地快要融為一體。
他的神識下意識的往外延伸探索這個陌生的地方,一下子沒有控制住,神識竟然蔓延到了整個十萬大山。
那種感覺很奇妙,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只要他心念一動,某個山脈就可以瞬間夷為平地,只要他想某個荒地可以瞬間化為草原,萬物復蘇。
但他沒有輕易嘗試,來自直覺般的警醒,好像一旦他這么做了,他會被什么東西直接抹殺。
神識慢慢地往回收,竟然看到大坑旁聚集了一群人。
蕭灑心里一急以為來者不善,唐棠一個人更是危險。
待想用神識震懾一番時,那一群人中有人抬手就給了白鹿一個大大的耳光,那聲音之響連他也被嚇了一跳,這是打得毫不留情啊。
而平時嬌縱跋扈的白鹿在這時卻一點也沒有反抗,垂著頭乖乖挨打,眼底一片通紅不似失去理智的赤紅倒像是哭過。
蕭灑頓時覺得稀奇,他也是第一次看見白鹿被人打哭還不還手的。
唐棠在一旁憤憤的好像也想上去補上一腳,卻被清舞師姐攔住了。
看到師姐來了,蕭灑懸著的心也安穩(wěn)了起來。也明白是聯(lián)盟的人來了,那外面那些事他們自會處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出去。
抬頭是看不到頂?shù)囊黄岷冢珪r不時的有重物落地的悶聲響起。
要不是他此刻身體正處于一個奇妙的狀態(tài),耳目清明異常他也聽不見。
向下望去,蕭灑發(fā)現(xiàn)自己是站在一顆晶瑩剔透的隕石上面。
原來上面的大坑是這顆隕石造成的。
這顆隕石很大,直徑估計有上百米,蕭灑站在上面跟站在地面上沒什么區(qū)別。有些地方也不完全的都是晶瑩剔透,有的上面還黏附著黑灰色的石皮。
如果不是知道這里是隕石坑,如果不是這水晶散發(fā)出,那不可令人忽視的強大能量,說它只是一顆極品水晶也是有人信的。
但換個想法,如果這是一顆極品靈石呢。
蕭灑覺得不可思議,凡界的靈氣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不可能還能孕育這么大的極品靈石,只可能是天外來物,只是其能量波動類似于靈力,那么這些天的幾股突發(fā)的奇異能量波動就有解釋了,估計都是它惹出來的禍。
但剛剛那聲音,到底是誰的。
此刻這個幽閉的空間里,除了腳下那顆不明來歷的水晶隕石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雖然看不到人,但那聲音確確實實幫了他很大的忙。
如果醒不過來,他或許會迷失在那一片來源不明的記憶中。
那記憶,不像是幻覺,太過真實,真實到像極了是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再久一點點,恐怕他就會切底的忘記了自己失去自我,這樣想著蕭灑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感激不盡,不但救了我,我的身體好像變得更加強大了,這番機緣都是托了恩人的福,晚輩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以后有什么需要晚輩幫忙的地方請盡管吩咐,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蕭灑面對空洞洞的四周,依然彎腰鞠躬感激不已的道謝,也帶著一絲試探,看看恩人是否還在,但無論在也不在,對恩人道一聲謝,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總是好的。
黝黑的隕石坑里空曠無邊,腳下的水晶隕石默默的散發(fā)著藍白色的微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隕石坑里依然靜寂除了他自己空無一人。
良久蕭灑再次道:“恩人,您還在嗎?我叫蕭灑是從上面不小心掉下來的,如有打擾十分抱歉。今日之恩,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是好,如果不為您做點什么良心實在難安,如若不方便現(xiàn)身一見,可否給晚輩一個明示?”
蕭灑話音剛落,身體突然懸空而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蕭灑先是一驚然后平靜。
腦海中一個古老慈祥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似悠遠,又似乎近在耳邊,雖分不清男女之音,但無端給人親切安全之感。
“孩子,你該回去了。你本是因吾之禍才有今日這遭。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善用力量,與萬物為善,你會有好報的。”
蕭灑只覺眼前一片白光閃過,下意識的抬手一檔,雙腳就重新有了腳踏實地之感,等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重回到了地面。
還未待他站穩(wěn),擋在眼前的手剛拿開,身邊就已經(jīng)沖過來一個人重重的把他抱住。
“蕭灑……”
唐棠帶有嗚咽之聲響在耳邊,蕭灑抬手想要推開的手改為輕拍唐棠的后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我好好的回來了。”
這時清舞也反應了過來急急的過來連聲問道:“蕭師弟,真的是你,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有沒有受傷?。”
唐棠一聽到受傷這個詞,也不抱著不撒手了,連忙放開蕭灑將兩人拉開點距離將蕭灑上身下身,前面后面看了個遍,沒有看到一絲外露的傷痕,就連之前血戰(zhàn)受的傷,劃爛的衣服都不見了,全部完好無損,那些衣服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破損一樣。
唐棠心里閃過一絲疑惑,但隨后就放到一邊去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完好無缺的回來了。
蕭灑嘴角含笑,無奈的配合她們的檢查。
白鹿看見蕭灑,身形動了動像是想要過來卻被身邊一位弟子攔了下來,“三殿下,白長老讓你別動你忘了?”
這時,一直在凈化安撫群獸的白長老正好把遠處區(qū)域內的群獸凈化驅散完畢,走過來時瞪了白鹿一眼語氣嚴厲:“給我安分點。”
氣氛頓時有點僵硬,站在旁邊的聯(lián)盟其他幾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笑上前安慰白長老說白鹿還小,回去好好管教就是了,順便恭維幾句白長老修為又精進了,方圓幾公里的兇獸說凈化就凈化,還一點事也沒有實在厲害。
白長老聽罷也不再板著臉,露出了幾分笑意還有幾分自傲。
蕭灑、清舞、唐棠幾人看到這一幕憂心不已,難道今天的事情就要這么不了了之嗎?
幾人將目光投向,站在那幾位長老旁邊默不做聲的自家長老,卻見他向他們搖搖頭,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嘴型也在無聲地說著回去再說。
蕭灑他們心里一沉,只好暫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