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亭門口外的五米處，呂尚攔著風湛湛，兩人待在原地。

“干嘛攔我？怎么也得先把李玉芳給送上公交車，不然我一直牽著她，也不是個事。”

風湛湛想要撥開呂尚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卻抓了個空。

呂尚手插口袋，看著門崗房間內的燈光再次亮起，解釋道：“年紀大，做運動這種事情，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的。”

“走吧。”

兩人走到門崗處，屋內淅淅索索的穿衣聲逐漸消失，呂尚舉起手，剛要敲窗戶，一個身穿制服的女人，撥弄著頭發，開門走出來。

看都沒看呂尚和風湛湛一眼，揚長而去。

這時的門衛，正好也走了出來。

三人碰面，都頗為尷尬。

“我先回趟車里，你先打電話。”

風湛湛也就遲疑片刻，舉了舉手中的鐵鏈子，跟呂尚說一聲后，獨自離開。

“大叔，你這里，電話有的吧？”

呂尚順勢把口袋里的紙片，拿了出來，“我有個電話，得打一下。”

門衛扣扣搜搜的說道：“有倒是有，只不過老板有過規定，這東西只能內部使用……”

“行了大叔。”

呂尚把門衛的雙手抓住，讓他扶在窗沿上，還把他身體貼墻靠好。

“大叔你扶好，我們剛剛在那堆垃圾里，翻出兩具死尸。”

門衛猛然沒有反應過來，“死尸？什么種類的垃圾？”

呂尚：“……”

下一秒鐘，門衛冷哼一聲，順著墻壁坐到地上，雙眼瞪得猙圓。

呂尚見這情形，干脆也不管他，直接進屋打電話。

推開門，一進房間，又是一股特別的味道涌進鼻腔。

呂尚連忙堵住鼻子，眼睛掃了掃，看到放在監控顯示器旁邊的電話機，干脆通過窗戶，放到了外面的窗沿上。

呂尚出來關好門，靠在墻壁上，撥通了手里紙片上的號碼。

良久。

大概五分鐘之后，撥了三次電話，才撥通。

聽筒的對面，傳來明顯是被吵醒的聲音：“喂，誰啊！”

呂尚：“是安城派出所嗎？”

聽筒那頭的人，聽到回音，明顯精神了很多，“這里是安城派出所，有什么事情？”

呂尚：“我要報案。”

民警：“具體是什么案件？”

呂尚：“在乾侯路1048號，垃圾處理廠發現一男一女兩具死尸，希望你們能立刻出警。”

民警：“……”

之后，就是一陣電話被掛斷的忙音。

這時的風湛湛，也從公交站臺趕了回來，把鑰匙交給呂尚。

“怎么樣了？報警了沒？”

呂尚點點頭，“現在應該已經過來了，派出所到這邊，本來也沒多遠。”

五分鐘后。

因為是夜間，并且知道是死尸的情況下，警笛就沒有開啟，只閃爍著紅藍燈光的警車，停靠在垃圾處理廠門口。

三名民警全副武裝，從警車上下來。

“誰報的案？”

那名給呂尚看過照片的民警，在看到三人之后，順勢看了一眼，他們各自的神態。

“我報的。”呂尚說道。

民警注意力集中在呂尚的臉上，三五秒鐘后，才問道：“我是不是找你了解過情況？”

呂尚點點頭，給出關鍵信息，“金堤、呂尚、公交車司機。”

“是你，我想起來了。”

民警點點頭，隨后問道：“尸體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呂尚聞言，帶著眾人走到一號區域。

碩大的蛇皮袋，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直接映入眼簾。

“警察同志，就是他們兩個了。”

呂尚指著蛇皮袋說道。

民警點點頭，他身邊的一名警察，掏出一雙手套帶好，走上前去。

一番撥弄之后。

手套民警說道：“李隊，受害人為一男一女，死亡時間是兩到三天前，女性致死原因有兩處，一是鋼筆直接通過眼眶，直插顱內。二是在短時間內，頭部持續遭受重物打擊。”

“而男性死者，致死原因為一處，死因為顱后軟骨遭受重大壓力，并且伴有尖銳物體刺入。”

李隊點點頭，然后開始盤問呂尚三人。

在聊到為何呂尚與風湛湛兩人這么晚來到這里時，呂尚自然用哄門衛的那套理由來搪塞。

李隊畢竟是有經驗的警察，信，肯定是不信呂尚的，只不過現在糾結這些沒有太大用處，還是向三人說明了，近期不要遠走，有關案情相關的問題，有可能隨時找他們配合調查。

三人自然是沒有不可而言。

李隊在了解差不多之后，借用門崗的電話，叫了一輛專車，來運輸蛇皮袋里已經臭氣熏天的尸體。

在臨走前，李隊突然想到什么，把呂尚拉到一邊，問道：“這兩個人，你認不認識？”

呂尚沒什么不好說的，自然點點頭。

“是什么來歷說來聽聽，省的我們還得慢慢調查。”

呂尚回憶片刻，直言不諱：“面，我跟這兩個死者，除了今天就沒見過，只在辦事處的墻壁上，看到過他們的照片。”

“至于他們的身份，男的叫王志文，女的叫李玉芳，之前在辦事處一個是司機，一個是售票員。”

“只不過，我和湛湛來辦理入職檔案的當天，他們兩個就已經提了離職。”

“而且當天我們還是緊急上崗，至于具體有什么變故，那就不清楚。”

“其他的呢？還有嗎？”李隊問道。

“多得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提個建議，你可以從他們平時的夫妻關系，和辦事處內部人員查起。”

呂尚回想起辦事處的那群工作人員，搖搖頭說道：“他們那群人，最會聊八卦，可能知道很多桌子底下的事情。”

李隊沉思片刻，又看了呂尚良久，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呂尚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見他轉身要走，呂尚又把他叫住，“如果你抓到的這個殺害他們夫妻兩人的兇手，和我推測的一樣，那我有可能能告訴你，那七名阿姨是怎么死的。”

這話說完，李隊眉頭緊皺，疑惑道：“現在不能說？”

呂尚直視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問道：“我說了，你會信嗎？”

沉默，籠罩著兩人身邊的月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