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暴雨中的蝴蝶(上)
- 我可能活在夢里
- 琳乃同學
- 2907字
- 2022-10-14 19:00:00
“婉婉快點的,下午大課要遲到了。”
耳旁傳來室友的催促,程婉婉漸漸回過神來。
剛上大三,課業不算繁重,空閑時間有很多事可做。
她打開衣櫥柜,入眼光鮮亮麗,從衣物到奢侈品,不乏世界名牌。
瞥了眼角落處洗得發白的棉布裙,及時收回視線。
拋開其他不談,自從跟了叔叔,在物質方面從未虧待過。
她選了條精致昂貴的蕾絲裙搭配短袖雪紡衫,剛出的新款愛馬仕手包以及華倫天奴高跟鞋,考慮到那人鐘愛光腿就沒穿絲襪,最后戴上訂做的蝴蝶發卡。
這就是年輕貌美的優勢,即便不施粉黛,出落得亭亭玉立。
當走在靜謐的綠化林,偶然看見一只美麗的蝴蝶從花叢間飛過,陰沉的陽光在翅膀映上一層灰暗的色彩。
暴雨要來了。
蝴蝶雖美,難渡滄海。
程婉婉回到這個時間點已經十八年,以三歲孩童的身軀。
當初眼睜睜看著父母雙亡,于靈魂深處迸發出一股挽回遺憾,作出改變的執念,竟奇跡般的回到了十年前。
而她,就是一個普通人重生最真實的模樣。
三歲那年,先后經歷流浪街頭和孤兒院生活,最后憑借著成年人的眼光與思想,機緣巧合下被一個普通工薪家庭收留。
小時候放不開手腳,長大后想過做生意或走些捷徑,但想的簡單做起來難,很快就被現實打回原形。
一路走來,坎坷且艱辛。
程婉婉能力有限,但始終樂觀又堅強。
前幾年,在她暗中撮合之下,父母已經成功團聚,一家人包括懵懂期的胡婉婉過上了幸福平靜的生活。
除此之外,也從未停止對真相的調查。
起初她只查到讓胡樂住院的張度瑋身上,擴大范圍后,最后將目標鎖定在了其父張臺南。
很有名氣的企業家,為人溫文爾雅卻不似表面簡單,曾有多條命案與其相關,符合預期,像極了掌控一切的幕后推手。
自那以后,課余時間程婉婉便在張臺南開的會所兼職,試圖慢慢接近以查找線索。
但她初出茅廬太嫩,在那種老狐貍面前無異于將想法寫在臉上,很容易就被察覺。
當時張臺南沒有對她顯露敵意,經過一番試探性交談,迷迷糊糊的就被勸說去陪一位年輕老總。
哪怕出身貧窮,也吃過很多苦,從未考慮過攀附高枝的那天。
但程婉婉最后還是答應了。
只需要一晚,作為獲知真相的代價。
事實上,即便處境再真實,她始終認為這只是一場不愿醒來的夢,不敢接受父母雙亡的現實。
卻不料,誤打誤撞遇上了改變她一生的男人。
那就是上輩子結尾,帶來爸爸消息的那位叔叔。
“婉婉想啥呢?快上課了。”
思緒回到現在,程婉婉顯得心事重重。
跟了叔叔三年,也了解到一些普通人接觸不到的領域,而今天則讓她跟著去參加一場漫談會。
漫談會,顧名思義不拘形式的談論見解,內容卻不得而知。
“哥幾個,快過來快過來......”
限于天資,心思也無法全放在學習,程婉婉只考上一所很普通的大學,這里魚龍混雜,不務正業的人很多。
教室里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男生圈子里那些耳熟能詳的概念,往往女生們都聽不懂,也不屑一顧。
“牛逼,L先生又出新作品了!”
“女主身材是真好,突出一個潤,就是可惜帶著口罩。”
“好歹是全網粉絲過百萬的男人,誰知道什么時候出下期?”
聽進周圍女生耳中,想必是知名up主發表了為人稱道的作品。
一陣哄笑中,沒人看見程婉婉表情尷尬,內心靜如死水。
上課時,她在筆記本上一筆一劃,尤為認真刻下兩個字。
陸遲。
很好聽的名字,人也是那么英姿颯爽,平日里和顏悅色,和他暴虐亢奮的行徑完全不相符合,床上床下判若兩人。
“婉婉怎么心不在焉的,家里又為難你了?”
趁老師不注意,室友蹭了蹭程婉婉胳膊,說著悄悄話。
兩人關系不錯,算是為數不多的知心朋友,可那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告訴了少許家庭情況。
程婉婉勉強笑了下,卻是苦澀。
從小養父母就把她當成賺錢工具,甚至還有童養媳的意味,但不管怎樣也有養育之恩。
從初中開始,就要求她出去打零工,恨不得把課余時間拆開用,身兼數職要打好幾份工,除了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還必須定期給家里打錢。
若不是有著成年人的心智與成熟,恐怕早被生活打壓到崩潰。
“婉婉開心點,看你身材多好,我胸小就撐不起這條裙子,別提有多羨慕了。”
事實如此,那些評價猶在耳旁揮之不去。
自從叔叔出現后,家里水漲船高,換了新房子,開起了小車。
這一切改變,還得從三年前那晚說起。
......
長期出現在張臺南的會所中,每次來了只上網,其他的一律不干。
如此奇特行徑的客人,很快就引起了對方注意。
這段日子以來,也成功與張臺南建立了一定聯系。
精心設計的相識橋段,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
從迎合對方喜好,到扮演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給對方心里留下相見恨晚的錯覺。
可以說毫無破綻,但豈能輕易獲得老狐貍的信任。
思緒拉回現在,陸遲躺在套房床上,捂著昏沉沉的腦袋,能感受到意識逐漸混亂。
先前在飯桌上,推杯換盞間,里面必定加了不干凈的東西。
下桌前,老狐貍還說要送他一份禮物,并希望不要拒絕。
這讓陸遲想起了曾看過關于犯罪的影視劇,頭目總會要求臥底同流合污,只為有理由給予半分信賴。
如此作比很不恰當,因為他的意圖并不正派。
正瞎想之際,就聽套房門被人打開。
“先生您好,我來給您送點飲品。”
許是這里的服務員,聲音甜絲絲的,很有辨識度。
陸遲沒看,仍躺床上閉目養神,“不需要。”
“是張先生的意思。”
這才扭頭望了眼,大半如白玉般純凈肌膚闖入眼簾。
女孩推著小推車,正彎腰將紅酒放桌上,裙擺無意識輕晃,入眼一抹蕾絲花邊,映有卡通圖案。
突然就意識到來人穿著別致,很不一樣。
樣貌姣好,烏黑長發乖順的伏在肩頭,頭上戴著蝴蝶發卡,雪白脖頸系著黑色皮質項圈,神色稚嫩與嬌羞并存,說不出的魅惑勾人。
除此之外,女孩穿著純黑女仆制服,薄紗材質,松松垮垮的領口,裸露在外的肌膚蒙上一層緋紅,瓷白勻稱的雙腿穿著黑白相間的過膝襪,再往下是細長黑色高跟鞋。
關鍵胸前還綁了兩條紅繩系成蝴蝶結,就像拆禮物一樣。
這確實符合張臺南的作風,向來注重浮于表面的儀式感。
“先生......先生?”
思緒被拉回,陸遲聞聲望去,女孩一雙水眸分明,表情單純又無辜。
短暫的沉默,程婉婉端著搖晃的酒杯,紅唇輕抿,欺身上前想親吻男人嘴角。
來之前她特地喝了一點,酒壯慫人膽。
整個房間逐漸充斥著夢幻,粉紅色燈光渲染之下,紗簾攜著微風輕搖,映照出落地窗外火樹銀花的夜景。
好似一場編織好的旖旎夢境,怎能不惑人心緒。
卻不料男人堅守本心,即便看上去愈發神志不清。
“滾。”
程婉婉愣住,很清楚此時的自己有多魅,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
況且神色分明是喜愛,目光曾多次停留在她身上,幾度陷于深邃溝壑,敲響欲望牢籠。
現實卻被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推,頓時跌倒在地。
地板鋪滿軟墊,不疼,但莫名覺得委屈,對方的輕視根本不加掩飾,眼里赤裸裸的嫌她臟。
但她確實未經人事,一心調查導致父母雙亡的真兇,曾讓無數追求者心碎不已。
“叔叔,我很干凈。”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
耳旁一陣轟鳴,意識越發泥濘,陸遲低頭望去,思緒慢了拍。
常見的鴨子坐映入眼簾,往往被人稱作最可愛,最少女的坐姿。
短裙順著大腿散落開來,紅酒也傾灑一地,紅的紅,白的白,委屈巴巴惹人憐愛。
除開那些裝束飾品,女孩小臉素白,渾身流露青春與活力,還帶著一股子倔勁。
殘存的理智快被藥物侵蝕干凈,陸遲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不后悔?”
仿佛被一眼看穿來意,程婉婉愣了瞬,隨即堅定點頭。
男子相貌幾乎沒有變化,就是記憶里那個給她當馬騎的叔叔,人很好。
既是一場綺夢,也就沒有那么多顧慮。
“不后悔。”
一切,從這里開始失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