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即興表演
- 我可能活在夢里
- 琳乃同學
- 2532字
- 2022-09-09 21:00:00
臨近晌午,經過一番不懈努力,挖出了不知多少零件,粗略估計足足上百人。
受害人數龐大,無疑是轟動全城的驚天巨案。
種種線索無疑指向了最大的嫌疑人盧姥爺,但畢竟死人說不了話。
簡單訊問后,警察方面也拿他沒辦法,在住所也沒發現任何疑點,只能另找證據。
但經此一事,村長威信嚴重受損已成必然。
也打過很多次交道,平頭警察不是首次領略陸遲的本事,還有一旁的筱筱不停吹噓自家哥哥多厲害。
因此便聽從陸遲建議,早早就讓寸頭警察先帶著輔料樣本回去檢驗,最快下午就能返回。
關于那些輔料,只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農作物,至少從表面看不出任何問題,不過一切還是等送到化驗科再做定論。
至于那些尸體方面,由于缺少重要信息無法辨別生前身份,調查難度極大。
平頭警察本想虛心請教陸遲,后者也說沒有頭緒,只好作罷。
田地的事情告一段落,陸遲正思索著下一步。
沒等多久,預料之中的來人。
“村長請您過去。”
“你是......”
陸遲不是太確定,只依稀覺得眼前人與那死去的四名壯漢之一頗為相像。
小年輕深表愧疚點頭,“我爸肯定是鬼迷心竅了,真的很對不住。”
這算是意外之喜,陸遲對那四名壯漢本就知之甚少。
他未表現出太多恨意,只是正常嘮些家常。
手上沾滿罪孽是事實,但也是被盧姥爺肆意擺弄的棋子。
據小年輕所說,其父平日里憨厚淳樸,生活作風也沒什么問題,而且正義感很強。
看得出十分健談,講到最后無話可說,還講起了題外話。
兒時有幸當過黎書的學生,一家子都很敬重黎書云云。
“黎老師厲害勒,巾幗不讓須眉,人溫柔又善解人意,就是后來突然失蹤了,學校也辦不下去了......”
語氣惋惜,無不表現出了對黎書的敬意。
說到最后,小年輕突然間疑神疑鬼,“你說......黎老師該不會也被人埋了吧?”
年輕人就是想象力豐富。
“不會,絕對不會。”
給出答案后,陸遲很自然的岔開話題,問了句村里瓦工多不多。
雖不解怎么問這個,小年輕又發揮了話癆的屬性,對此如數家珍。
村里有不少祖上三代都是瓦工,現存的一些老人資歷深,都跟村長一起經歷過改造村子的黃金時代,技術登峰造極,手法精湛。
“村長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村長他老人家以前主要是指揮協調,現在可是村里最好的瓦工勒!砌墻打灰一絕!”
陸遲笑著點點頭,寒暄了幾句后告辭離去。
......
村長住所。
房內一如既往的昏暗,老人坐在正中間,對著門口。
“慫了?”
年輕人語氣還是那么傲慢,盧姥爺卻不置氣。
火燒眉毛要先解決的人就是陸遲,顯然比那些警察更具危險。
此人心思詭譎,手段高明,誰知道后面還有什么防不勝防的伎倆。
既然如此,那就從先生身上學會的手段,用來對付他的孩子。
先生曾說過,每個人皆有破綻,足以令人心甘情愿服軟,只看能否找到。
“你來此的目的,應該不止是為了調查田地。”
陸遲霎時心如明鏡,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威脅不了我,何晚肯定安全,而且現在不在終結村。”
盧姥爺被噎了下,頓了好幾秒才緩過來。
“......哦?你就如此確定?”
“前兩日先生與她聊了許久,結果你應該也看到了。”
父親跟何晚見面了......
這倒是陸遲萬萬沒想到的。
“昨晚你剛到村子,是否看到空曠處的高臺與血跡。”
陸遲短暫回憶了下,確有印象。
不僅在空曠處筑起高臺,四周還有些火堆遺留,不乏早已凝固的血跡,中元祭祀宰殺家畜再合理不過。
“你覺得,那是不是她的血。”
“你又覺得,祭祀品會是什么?”
“甚至......她是否還活著。”
唬人的痕跡太明顯,演技相當拙劣。
可即便心里清楚是在虛張聲勢,陸遲仍沉默了。
如此激怒他,對盧姥爺來說應該沒有好處。
“年輕人,還記得昨天我的第一句話?”
年輕人,你來晚了......
當想起這句話,陸遲再難控制情緒,壓力如決堤之水,再難自抑。
因為對于手上人命無數的盧姥爺,還真能干的出來。
近日來心理壓力本就極大,還因史來的逝去加重,一夜未眠等諸多因素。
距離上次發病也已過去許久,潛伏期越長,也就來得愈發猛烈。
何晚本就是陸遲的命,被這一連串的話語影響在所難免。
如此簡單直白的攻心,讓他應激發病絕非偶然。
很快,一會兒滿地打滾,一會兒又捶胸頓足,最后開始用手不停錘擊墻壁,仿佛不知疲倦。
預料之外的一幕發生,盧姥爺見狀愣了下,隨即皺眉觀望。
落灰遍布空氣,塵煙中,只留陸遲一人妖嬈。
下手毫不留情,拳頭砸出淤血,四周墻壁也漸漸繪出點點猩紅。
作為唯一的觀眾盧姥爺,不難得出一個結論:此人必有大病。
他曾見過患有癲癇的黎書犯病,但也遠遠不及此情此景。
像是被羈押多年的猛獸一朝出獄,卻遲遲找不到緩沖的媒介,只能自我傷害抵消無處發泄的亢奮。
不多時,陸遲幾度精神崩潰,被折磨到不成人形,雙眸通紅,尤其駭人。
與趙家那次不同,這次發病來得更加洶涌,更加不可收拾。
身體上的疼痛已遠遠無法抑制精神上的重壓,談何消散。
腦中殘存的理智,讓陸遲近乎本能的想到了救命稻草。
“輔料,快給我那些輔料......”
那些輔料具有鎮定精神的功效,自從上次被何晚丟掉,就再也沒用過。
一時間,被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盯著,盧姥爺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近乎祈求的姿態,又讓老人暗自稱奇,難得生出幾分戲謔。
“這就是人。”
本就是想毀掉那片田地,當自己需要時又一改態度。
陸遲仿佛沒聽見諷刺,趴在地上蜷縮在一起,不住顫抖的肩膀暴露了一切。
眼看他被折磨到神志不清,盧姥爺頓感索然無味。
他本意是想用那個女孩激怒陸遲,卻不料竟輕松就范。
今早還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輕描淡寫間就能掌控全局的年輕人,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年輕人。
眼下卻化身失去理智的野獸,甚至甘愿淪為輔料的奴隸。
如此巨大反差,怎能不令人心神震撼,又帶點惋惜。
......
一加入輔料,陸遲混著水,不管不顧的朝嘴里猛灌。
像極了久旱逢甘雨的旅人。
“一次性別用太多......”
沒多會兒,似乎成功發揮了功效,陸遲整個人逐漸低沉下來。
顫抖的頻率明顯變小,只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早已汗流浹背。
不知過去多久,終于恢復了常態。
“呃,不好意思失態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盧姥爺只覺開了眼,又望向被弄臟的墻壁,紅灰相間,極不雅觀。
突然覺得這年輕人著實有趣,明明已是水火不容的立場,表達歉意不應出現在兩人之間。
當注意到老人視線,陸遲起身來到墻壁面前。
“這......有沒有石灰之類的,我專業刷墻。”
“不用,無傷大雅。”
連主人家都不在意,陸遲也不好再......當然得強求。
畢竟是自己闖出來的禍,理應負責到底。
說干就干,他風風火火跑出門,丟下一句去找村民們。
只留盧姥爺一臉莫名其妙。
有古怪,為何突然如此熱情。
莫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