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杯不夠
- 我可能活在夢里
- 琳乃同學
- 3196字
- 2020-04-09 00:18:37
一推開包廂門,里面多了個人。
是那個成天都想跟人做朋友的。
也認出了陸遲,胡樂笑瞇瞇的,一臉自然的熟絡。
“我們兄弟倆緣分不淺,中午才在食堂一起吃飯,晚上這不又遇見了。”
這人堪比城墻厚的臉皮,陸遲已經領教過了。
他朝胡樂笑了下,接著扭過頭看向徐飛揚,目光問詢。
“一進來就直接坐沙發上了,我也認識他但不熟,你跟他?”
見陸遲搖了搖頭,徐飛揚才接著說,“胡樂在我們那圈子風評不好,但,也很少有人敢惹他。”
“那這人腆著個比臉來干嘛?”
陸遲想了下,掃了眼,卻沒看到何晚跟老班兩人,應是還在廁所里沒出來。
似渾不在意兩人的低聲交談,胡樂自顧自倒了兩杯酒,喧賓奪主般朝陸遲遙遙敬酒,一臉微笑不容拒絕。
這時,兩個女孩兒從廁所里走出。
田秀看向身旁已然恢復神色淡淡的何晚,心中疑竇不減。
方才在廁所里,何晚什么也沒解釋。
但她直覺不差,總覺得這是個有故事的女孩兒,還跟陸遲有關。
她性子大條心思淺,覺得就算不是因陸遲唱難聽給唱哭,那就是唱得太好聽。
總歸,都是被陸遲唱哭的。
而自打女孩一出現在視野中,胡樂怎么也移不開眼了,眸中火熱難耐。
中午在食堂發生的事,的確讓他很不爽。
他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勾搭了不知多少女孩,向來無往不利,這次栽的跟頭很新鮮,卻更讓他念頭通達。
眼前女孩兒分明長了一副乖巧娃娃臉,卻偏偏留了一頭中分女王式的發型,加上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淡氣質......
胡樂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心中如有萬千螞蟻爬過。
側頭瞥了眼陸遲,他心中鄙夷更甚,這人的情況他也打聽清楚了,沒放在心上。
而方才徐飛揚應當是告訴了那人自己的身份,想到這,胡樂臉上的笑意愈濃。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胡樂一臉陽光,“來,先干了這一杯,以后有啥事盡管找我,從此我們就是好兄弟!”
陸遲似在走神,隨口回,“一杯怎么夠,能一瓶不?”
沒多想,胡樂覺得這人好像還挺上道,干脆利落的拿了兩瓶酒。
“來,好兄弟,吹......”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
“砰”的一聲。
話還未說完,胡樂只覺眼前黑影一閃,隨后,自頭頂傳來一陣暈眩。
難免一時楞住,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陸遲用啤酒瓶子砸了頭。
在場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驚,空氣中霎時多了份焦躁不安的氣息。
只有徐飛揚反應最快,默默后退幾步,把包廂門關得嚴嚴實實。
把玩著手中完好無損的啤酒瓶子,陸遲不禁愣在原地。
“難怪......頭這么鐵。”
沒有停頓,又是一瓶子敲過去。
啤酒瓶子,依舊完好無損。
事實上,陸遲極少沖動,按理說作為一個知進退的睿智成年人,不該有這種上頭的行為。
但為了查驗下,這啤酒瓶子的質量過不過關。
胡樂額上雖只破了點皮,但對于他來講,這是奇恥大辱。
“你他媽的!”終究清醒過來,偽裝不復存在,面目猙獰,“不把你弄進局子里老子就不叫胡樂!”
徐飛揚知道這會該他出場了,慢步走上前來,先瞥了眼一臉平靜的陸遲,隨后面帶悲憤的指著胡樂。
“你打我兄弟干嘛?龜龜......瞧我兄弟頭都出血了,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別想走出這個門!”
胡樂咳嗽了幾聲,感覺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很快氣急反笑。
“徐飛揚,你想護他?在場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順著意思掃過在場人后,徐飛揚挑眉一笑。
“你們說,是不是看見胡樂把陸遲頭都打出血了?”
沒有絲毫停頓,班上幾個男生異口同聲,“沒錯!”
先統一口徑準沒錯。
“好,好,你們都很好!”
胡樂怒極反笑,眼底逐漸布滿一片陰翳。
他突然拿起另外一個酒瓶,狠狠砸向自己的頭。
空氣有剎那間的凝固。
玻璃碎渣掉落一地,鮮血混合啤酒泡交融在一起,緩緩滴落,看上去尤其詭異。
大多人哪見過這么多血,心里一陣反胃。
田秀無意識攥著何晚的手臂,后者只是安靜的看著陸遲,目光帶著別樣的溫柔。
等陸遲回過神來,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評價胡樂。
但頭是真的鐵。
能對自己狠下心來的人,往往就像附骨之疽,最難以招惹。
一旁的徐飛揚也失了方寸,怎么也沒料到胡樂能這么果決。
沒錯,他們這邊能統一口徑,但只有胡樂一個人受傷,誰是誰非顯而易見,何況若是讓外面ktv的人看到了,那就真麻煩了。
在沖動之下,胡樂不惜以自殘的方式,也要拖陸遲下水。
就像是墨菲定律的冥冥指引,倏地,包廂門被推開了。
服務生一眼就看到了胡樂虛弱不堪的慘烈模樣,一怔,近乎機械的轉身往外跑。
雖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只要見了血,就不是他一個打工的能做得了主。
沒有給眾人反應的時間,須臾間,這家ktv的經理也趕到了,掃視一眼全場后眉頭緊皺。
“發生了什么事?”
“你是這兒的經理?快,快報警......我要不行了......”
聽到胡樂的話,陸遲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這話聽著好古怪。
胡樂似茍延殘喘,說話也斷斷續續地,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厥過去。
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還算良好,只是腦子有些昏沉沉的。
避免夜長夢多,嘴里吐出來的,怎會是醫院二字。
半響,ktv經理對眼前的事件也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不論怎樣這血都不是假的,何況今日老板難得在這,若是處理得不妥當......
想到這,他只想快點將這幾尊活菩薩送走,思索了下,還是派了個人去告訴老板一聲。
......
與此同時,一處辦公室內。
地方不算寬敞,屋內卻裝修得精美奢華,一張真皮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老同學,你倒是越來越會享受了。”
聽到林月蕓的話,沙發上的男人翹著個二郎腿,一臉嗤笑。
“這算個屁享受?就這疙瘩地方要不是,噢是了,你這次來烏城,也是來看老師的?”
微微搖頭,林月蕓隨口答,“來看我閨女的,順帶瞧瞧老頭子還活著沒。”
“你啊......還是跟以前一樣。”陸冬楠愜意的斜靠在沙發上,沉下眸,“來這破地方好幾個月了,老師還是不愿見我。”
“你多想了,老頭子自打十幾年前封筆退出文壇后,開始是連我跟先成都不見的。”
林月蕓一臉回憶,坐姿端莊,笑容得體。
“倒是你,這么多年來幾乎每年都特地跑烏城一趟,到底找老頭子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
隨意一笑,陸冬楠隨口說,“要不你再去幫我跟老師說說,我就想跟他敘敘舊而已。”
“他那犟脾氣你也清楚,我可勸不動。”
陸冬楠還想再說幾句,卻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滾進來!”
走進門的黑衣男人一臉焦急,直接說,“陸總,那邊有人見了血。”
陸冬楠不急不緩點了根煙,“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這么毛毛躁躁的,你這個月薪水沒了。”
“好的,陸總。”
黑衣男人急忙點頭,心里明白以老板的性情也只是嚇唬嚇唬他。
“是胡樂受了傷,好像是一個叫陸遲的人動的手。”
......陸遲?
心中一頓,林月蕓這才確定先前看見的人應該就是他,可那孩子怎么會跟人打架?還見了血?
“是胡天的兒子?”見那人點了頭,陸冬楠始終面無表情,“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讓小馬派幾個人去說明情況。”
待黑衣男人走后,林月蕓才開口。
“冬楠,那個叫陸遲的孩子我認識,應該是有什么誤會在里面。”
“......哦?”陸冬楠瞟了眼腕上的手環,一臉漫不經心,“怎么認識的?”
雖奇怪他為什么會問這個,但林月蕓還是將由來簡單的說了。
“月蕓妹子,不是我不想幫你。”
陸冬楠搖搖頭,語氣隨意。
“胡天這人雖不對我味兒,但這幾個月相處得還算融洽,年輕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老頭子當年說你不適合從文是對的。”林月蕓沒太大反應,笑容依舊得體,“當年那個聞名開大的才子,這不就變成一個利益分明的商人?”
兩人從大學時代就是摯友,聽到這些挖苦,陸冬楠也不生氣。
他徐徐吐出一道煙圈,直至遮了眼。
“當然了,如果你能勸老師見我一面,這個事情還是蠻好談的。”
林月蕓不置可否,“老奸巨猾,我是勸不動老頭子了,沒準那個小朋友可以。”
“你是說那個叫陸遲的小崽子?”
頓了下,陸冬楠一臉嗤笑,“十幾年了,老師會因為一個小屁孩改主意?儂腦子瓦特啦?”
聽他家鄉話都蹦出來了,林月蕓解釋說,“老頭子跟我夸過那孩子很多次,說那孩子知孝義踐孝行,看得出他挺喜歡那孩子的。”
一根煙悄然燃盡,上面還殘留著半截煙灰。
很快,陸冬楠驀地一笑,“你說這好巧不巧的,那孩子跟我還是本家,你先在這坐坐,我去去就來。”
看著那毫無拖泥帶水的行徑,林月蕓低聲笑。
“還說你下屬毛毛躁躁的,我看你才是一點沒變,難怪都四十歲的人了還找不著媳婦。”
身影一頓,陸冬楠頭也不回。
“女人那東西太麻煩,一個人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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