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 我可能活在夢里
- 琳乃同學
- 2494字
- 2020-10-18 23:28:39
伴隨時間流逝,九月上旬悄悄溜走。
時間迫在眉睫,可關于愛皮西的收購計劃仍沒有半分進展。
李熹凌在這些天以來也為此焦頭爛額,可也不懂談判那方面的知識,幫不上忙。
直至最后一天,應陸遲提議,兩人一大早去愛皮西公司下面的糖果廠探探究竟。
不論收購事宜是否能談妥,實地考察也是必要環節。
糖果廠內,愛皮西公司指派出一位負責人給兩人做向導,介紹廠內境況。
一路走去,不論是衛生環境,相關設施或技術方面等硬性要求皆能經得起檢驗。
最后他們甚至得出了一個結論,若畢老爺子能通過銀行貸款要求,愛皮西還是有希望度過此次難關,也就淪落不到被收購的地步。
離去時,見陸遲興致不高,李熹凌只好輕聲安慰了幾句。
“陸小哥,沒辦法,我看畢老爺子還有心堅持下去。”
特意派一位負責人詳細介紹廠內情況,自然是為了表明決心。
陸遲只是搖頭,“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們再......”
可話還未說完,下一瞬卻突生變故。
“陸小哥!”
但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一個空貨架倏地從上方墜落,哪怕陸遲反應再及時,也硬生生的順著發絲擦過,疼得他下意識悶哼一聲,額頭霎時蹭破了點皮,滲出不少血跡。
李熹凌立馬回過神來,往頭頂望去,很快發現二層樓欄桿旁站著一位年老工人,正一臉茫然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怎么辦事的!”
年老工人被這聲怒喝嚇得渾身一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位負責人也慌了神,怎么都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若事態處理不得當,沒準兒飯碗都要丟,一時沒了主心骨,他只好先用手機給畢老爺子通信。
陸遲看在眼里,忍著痛,渾身帶著說不出的虛弱。
“李哥......先,先去醫院。”
......
一出糖果廠,應陸遲要求,李熹凌只打了個120,隨即絮絮叨叨個沒完。
“陸小哥,這事肯定沒完!”
“你放心,我有幾個懂法律的朋友,回頭我再找幾個記者來幫忙做做宣傳,我看他們這廠還怎么辦下去!”
“就這廠的安全環境,依我看啊,大有問題!”
說著說著,忽然就回過味來。
若這么一鬧,不論是來自輿論方面的壓力,或本就搖搖欲墜的人心,愛皮西將面臨雪上加霜的處境,恐怕沒有人還敢接手這個爛攤子了。
見李熹凌已經醒悟過來,陸遲撫過額上的傷口,疼在身上,卻笑在心里。
“那年老工人是最早一批跟著畢老爺子干的,幾十年來交情甚篤。”
“他孫子前幾年得過重病,熬到現在要做一場關鍵性手術,就差一筆高額手術費。”
實際上,據陸遲調查得來的信息,那名年老工人曾多次得到畢老爺子的救濟。
近日來,畢老爺子尚且自顧不暇,也就沒臉開口找他要錢。
但事關親孫子生死,一旦有救命稻草出現自然會緊緊抓住。
就算是幾十年風雨同舟的情誼,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即便只是無意砸傷了我,但我占了理,只要不松口他還是會蹲局子受罪。”
“都七老八十的人了經不起折騰,他們老輩子的人最重感情,畢老爺子反倒會為他求情。”
說到最后,陸遲忽地笑了下,卻是諷刺。
所以,從頭到尾只是一場戲。
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也是無奈之舉,已經沒有充裕的時間留給他了。
默默聽完后,李熹凌不禁為他對人心的把控感到驚嘆,但仍有些后怕。
“陸小哥,如果當時那貨架砸到的是你后腦勺......”
即便貨架墜落的高度只有三四米,后果依舊難料。
陸遲沉默了瞬,用紙巾一一擦拭掉額上的血跡,眼神很淡。
“做戲自然做全套,死不了就行。”
驀地身子一頓,隨即掏出亮起的手機。
“你看,回報來了。”
是畢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
當天中午,有關愛皮西糖果公司的收購事項已大致談妥。
在各方面壓力下,甚至將最初談好的價格壓低了足足三成。
洽談結束后,最終由陸遲出資為愛皮西度過難關,持超過一半股份,更在他三言兩語之下,還特意保留了畢老爺子對愛皮西的話語權,除開公司內部已重新洗牌,再無任何差別。
短短半天的時間之內,局勢反轉。
大獲全勝后,李熹凌至今沒緩過神來。
辦公室內,他忍不住望向躺沙發上假寐的陸遲,不知后者想到了什么,神色間滿是柔和。
直到此時此刻,他這才確信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跟著這樣一個鐵頭怪,怎么可能沒有大好未來。
生意場上,不就看誰的心更狠,誰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可惜的是,貓貓已經跟眼前的少年郎徹底無關了。
想到這,李熹凌神色逐漸鄭重起來,一字一頓開口。
“陸小哥,今年我三十一歲。”
許是感受到一絲奇怪氛圍,陸遲睜開眼,很老實點頭。
“啊,今年我十八。”
見李熹凌一臉懵,他想了下,好心提醒。
“今日你我結成異姓兄弟,同甘共苦肝膽相照?”
李熹凌被噎了下,差點沒站穩。
“我是想說,以后我就跟著你干了!我個人轉讓給你所持有10%的貓貓股份,我們兩兄弟接著干!你千萬別離開貓貓。”
“不論前途好壞,光明與否。”
“陸小哥,從今天開始,我就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你了。”
聽著聽著,陸遲只有滿臉嫌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
當晚,陸遲馬不停蹄趕回開大。
逐漸行走在校園內,栽種在道路兩邊的花草郁郁蔥蔥,帶著股沁人心脾的氣息。
即便臨近晚八點,操場上仍燈火通明,依稀可見不少人影在月下搖曳。
他時間把握得好,正趕上晚間軍訓結束的時段。
人潮退散,大一新生們漸漸三五成群離去,直到視野里忽地出現了一抹白。
不少路過女生皆為兩位少年的英姿颯爽所駐足,月色下,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當白衣少年已走近前來,陸遲仍有些失神。
自三中琴房一別,這還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見陸遲頭上包裹著紗布,余甘下意識問,“陸兄這是......”
陸遲沒應,想了下,問了個問題。
“余兄,你認識年姚不?”
余甘愣了瞬,隨即溫和一笑,“自然認識,她也跟父親有關。”
不遠處,四散學生們仍在抱怨軍訓時的種種,遍布嘈雜的空氣卻突然變得安靜,幾縷晚風拂過枝葉沙沙作響。
還以為是聽錯了,陸遲也愣了瞬,好長時間都沒能捋清思緒。
一如在三中初遇,仍猜不透眼前人的半分心思。
雖沒有證據,他曾天馬行空的懷疑過,余甘也許是父親的人。
怎么也沒料到,忽然就攤牌了,還白送一個。
很快,陸遲回過神來,“啊,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語氣里只有那么點無所謂,就像出乎意料的一拳卻盡數打在棉花上。
余甘有剎那間的失神,隨即自顧自說起。
“我與年姚,從小就在父親身邊聆聽教誨。”
這是要明牌的節奏?
陸遲臉色說不出的古怪,“我等下還有點事,老余,改天請你吃飯。”
上次接觸,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讓謙遜有禮的少年郎情緒化。
非要說執念的話,能想到的只有這個。
余甘卻溫和一笑,望向他身后不遠處的嬌俏身影。
“現在就可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