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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正當梁辰和梁筱準備出發去云陽路,梁辰的手機響了,是梁弘打過來的。

“梁辰,你現在在哪里?”梁弘語氣有點著急,但是又很安穩。

梁辰已經顧不上多說,直截了當的回答:“我和梁筱正要去云陽路,書婷一定住在那邊!”

“我和你們一起去找她,我知道她在哪里!”

話音剛落,梁辰怔住了,他隱約感到不安。

梁家四人一同開車前往云陽路,一路上梁辰都是心不在焉,那緊緊皺著的眉頭沒有舒展過,梁弘一臉心事重重,似乎有一塊烏云壓在他的頭頂,他無法喘息。是的,這一路,他們四人都是郁郁寡歡。因為陶書婷的出現,因為陶書婷的離開,更因為那個神秘的“審判者”!

還在一個小時前,梁弘就接到了身在法國的助理林洋的電話,那是一通短暫而又令人窒息的電話!林洋終于調查到了梁可芫的行蹤和這么多年來的去處!當梁弘聽到那一句:“梁小姐她后來改名了,叫陶書婷,現在已經不在法國了!我和她的阿姨聯系了!對方似乎對于董事長你的事情非常反感,沒有說幾句話就掛了!”,他重重的攤到在書房的椅子上,久久無法平息。一切事情終于明白,陶書婷就是梁可芫,梁可芫就是陶書婷!他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嘴里念念有詞:“你真的是可芫!你一直在我身邊!我竟然現在才發現,為什么你不來認我?”他的軀體不住的顫抖著,冷汗直冒。

車子在云陽路的入口處停下,他們一行人下車,步行進去。梁辰不安的喚了一聲:“爸!你怎么知道書婷住在哪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弘回頭深沉的望著他,語氣沉重的回答道:“梁辰!你要有心理準備,有些事情你不能明白!我現在比你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她,只要找到她,一切事情就都水落石出了!”

他們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遠處的張淮云,張淮云正愉快的朝這邊走來,很快,他也看見了他們四人。

他們面對面的見面了。

“淮云!你怎么會在這里?”梁筱疑惑的問著他。

“我……”張淮云剛要說出話,突然間就止住了,他轉眼一想,“不行,書婷說不能讓梁辰知道她住在哪里!我不能說!”他微笑了一下,看著他們四人,解釋著說:“我來這邊找我朋友!怎么?你們怎么會來這里?”

梁辰一下子急了,囔著說道:“張淮云,你是不是知道書婷在哪里?你去見她了,對嗎?”

“梁辰!我不能告訴你,我答應了書婷,誰也不說!”

“淮云!”梁筱上前拉住了他,“我哥真的很著急,他很愛很愛陶姐姐,你就告訴我們,她在哪里?”

張淮云看著著急的梁筱,猛然想起了昨晚和陶書婷的那一番話,正待心軟開口說話,告訴他們真相,梁弘便搶著說道:“我知道她住在哪里,你不用多說什么了!淮云,你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你好好對待梁筱!”

話一說完,梁弘便大踏步的走了,梁辰和趙媛跟在后面。胡同里只剩下梁筱和張淮云兩人,梁筱嬌羞的放開了拉著張淮云的手,轉身背對著他。張淮云立馬跑到她跟前,面對著她,著急的說:“梁筱!我想明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從現在開始,我正式跟你表白,我喜歡你,我以后會一心一意的對你好!”他走近了一點,雙手握住梁筱的臂膀,深情的說:“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們交往吧!”

梁筱只感覺到眼睛灼熱,淚水不由自主的就噴涌而出,這些話是她日日夜夜,從早到晚都在幻想的啊!如今張淮云親口說了出來,一下子就情緒奔潰了,她淚眼模糊的注視著他,一把投入了張淮云的懷里,哽咽的說:“你知道我等這些話等了多久了嗎?謝謝你,淮云!我愿意!我愿意!”

張淮云緊緊的抱住她,憐愛的回答她:“以后我不會讓你受苦了!”

他們在胡同里久久的擁抱著,那一時刻,仿佛天地間都已經化為虛無,只剩彼此。過了一會兒,梁筱才想起了正經事。

“對了,你是來找陶姐姐的嗎?你知道她住在哪里?你快帶我去見她!”梁筱著急的看著他,張淮云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爸爸還有你媽媽都來了?”

梁筱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她憂心忡忡的說:“我不清楚,總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淮云接受到她那擔憂的眼神,一下子就怔住了!

梁弘站在“云陽路38號”的門口前,久久不敢敲門,臉上始終掛著那憂心忡忡的眼神和表情。梁辰一臉疑惑的望著那張門牌號,心里忐忑不安。趙媛臉上的表情全是僵硬的,她困難的呼吸著,似乎有什么東西堵在她的心頭,使得她無法呼吸。

終于,梁弘艱難的敲了敲門,那敲門的一只手,不住的顫抖著。

是唐阿姨開的門,當梁弘和唐阿姨眼光相碰的那一刻,兩人瞬間呆住了!

“先……先生?”唐阿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真的是你?”

梁弘眼眶微紅,臉上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擔憂的表情。

“你還住在這里?看來我沒有找錯!”梁弘緩緩的說著。

話音剛落,梁弘眼光立馬就瞥到了站在屋子門口的那個身影!那是一個弱小而又無助的身影,唐阿姨慌忙的退到一旁,梁弘看清楚了,那個身影是陶書婷!

陶書婷呆呆的站立在門口,兩眼是空洞而又無力的,她微微顫抖著嘴唇,一直盯著梁弘看。梁辰突然跑了進去,焦急的拉住了她的雙手,關懷而又委屈的說道:“書婷!你真的在這里?你為什么不告而別?你為什么這么殘忍?我們不是說好了,永遠都不分開的嗎?你告訴我?你到底在隱瞞什么?我們兩個之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隔閡和誤會?你已經讓我失魂落魄!求求你告訴我!”

陶書婷呆立著,表情是蒼白無力,她的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惶恐的望著面前著急的梁辰,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梁弘開口了,他的聲音是那么的哀愁,那么的有力:“我應該叫你陶書婷?還是梁可芫?”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呆住了!

陶書婷猛然驚醒,她一把拉過梁辰的身子,緩慢的走上前去,眼里是一腔怒火在燃燒著,她死死的盯住梁弘,淚水將她的臉頰浸濕,她冷冷的說道:“你終于認出我來了?梁可芫已經死了!我是陶書婷,我姓陶!”

“可芫!”梁弘腳步顫顫巍巍的上前,滿眼的淚水,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我終于找到你了!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你為什么不認爸爸?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

“你不是我的爸爸!”陶書婷泣不成聲,“你殺死了我的母親!毀滅了我的母親!燒毀了我的母親!你是殺人兇手!你是殺人兇手!”

梁弘停住了腳步,他感覺到雙腿發軟,兩眼空虛的望著陶書婷,眼看著就要倒下,梁辰、唐阿姨、趙媛急忙上前扶著他。此時,張淮云和梁筱也已經趕到了院里。陶書婷咬牙切齒的站在前方,雙手握成了拳頭!

“書婷!你不該這樣對你爸爸說話!”唐阿姨看著陶書婷,著急的說。

“可芫?你真的是可芫嗎?你知道你爸爸找了你多久?你怎么能說你爸爸是殺人兇手!”趙媛恍然大悟,一邊安撫著梁弘,一邊看著陶書婷。

陶書婷愣住了,她忽然間像是被重頭一擊,她惱怒了,狠狠的說:“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是幫兇!”

梁辰猛然沖上前去,一把拉起了陶書婷的手,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早已心碎了一地,“陶書婷!你不是可芫!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為什么要出現在這里?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那只拉著的手更緊了,梁辰提高了聲音,悲切的大喊,“對不對!”

陶書婷惶恐的看著發著怒火的梁辰,心里的怨恨被激起了,她絕望的回答他:“是!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我要報復你們!我要讓你們痛苦!”

“殺人兇手?你在為誰伸冤?你的計劃又是什么?”梁辰憤怒的看著他,眼淚奪眶而出。

“你們殺死了我的母親!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話音剛落,梁辰怒火中燒,一把將陶書婷扔了出去,陶書婷跌倒在地上,她堅強的抬起頭,怨恨的望著梁辰。梁辰徹底的絕望了,痛苦的大喊:“陶書婷……”

梁弘被攙扶著,臉色蒼白,語氣變的低沉,“可芫!你錯了!你錯了!”

梁辰搶著喊:“陶書婷,你是審判者對不對?是你將那些東西放在我家的對不對?”

陶書婷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終于,她漸漸的平復了激動的心情,淚水卻早已泛濫。“我是審判者!當我六歲被阿姨帶走去了法國之后,我就已經不再是梁可芫了!你們不會懂得母親對于我的意義!這個詞語,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模糊!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爸爸媽媽陪著他們長大,可是我呢?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我活在仇恨的世界里!我從來就沒有快樂過!很早開始我就計劃著要報復你們!可是為了大學的學業,我遲遲沒能回國,直到去年,我終于畢業了!而我的計劃,也將付諸行動了!我只是沒有料到,回國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你!梁辰!”

陶書婷卑微的望著梁辰,心里翻滾著復雜的情緒。

“這一切都怪我!”唐阿姨急忙為陶書婷解釋,“是我告訴了書婷過去的那些事情!先生太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們不要怪可芫小姐!”

梁辰心灰意冷的望著陶書婷,“那你的計劃是什么?你預備怎么報復我們?”

“我只是想要讓你們痛苦!你們害我失去了母親,我也要讓你們活在內疚的世界里!那個快遞盒和信封都是我放的!只要你們看見了,你們就會想起我的母親,那些令你們害怕的回憶也都會重現!是的!我接近你,我欺騙了你。什么舞會,什么無家可歸,什么摔壞腳踝都是我故意安排的!還有……”說著,她回頭望著梁筱和張淮云,“就連淮云也在我的計劃之內!”話音剛落,張淮云和梁筱都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陶書婷,“我故意要和淮云走的親近,就是為了讓梁筱痛苦!”

陶書婷哭泣著將這些深藏在心底已久的話都說了出來,她竟然感覺到輕松,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如釋重負。梁辰卻早已失了魂,他的眼睛變的空洞,他覺得沒有力氣,疲憊不堪,他慢慢的走近陶書婷,蹲了下來,蒼白無力的說:“你的計劃很完美!你成功了!你成功的報復了我們!你成功的讓我們所有人痛苦!所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陶書婷恍然醒悟,淚眼模糊的凝望著梁辰,她感到悲痛,那是撕心裂肺的悲痛,“梁辰!我愛過你!我從來沒有忘記小時候的事情!當你唱那首《昨夜風雨昨夜云》的時候,我承認我心軟了!你讓我動搖,你讓我退縮!”

梁辰冷冷的一笑,那是絕望的、心碎的一笑。“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謊話了!好美的一張臉,好丑的一顆心!《昨夜風雨昨夜云》是屬于可芫的,你不是可芫!”

陶書婷不知道掉了多少淚,她的心被絞成一團,瞬間感覺天塌了。那個深情的梁辰,那個溫柔的梁辰,已經消失的徹徹底底了!她說不出一句話來,梁辰正絕望的凝視著自己,那個眼神,像是在和自己告別,她再也抓不住眼前這個男人了!

梁弘一下子掙脫了唐阿姨和趙媛的攙扶,他沖到了陶書婷的身邊,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急切的喊:“可芫!爸爸是愛你的!爸爸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媽媽!我要讓你知道真相!我要告訴你,你媽媽到底是怎么死的!”

梁弘拉著驚呆了的陶書婷,穿過唐阿姨,穿過趙媛,穿過張淮云和梁筱,離開了這個令人悲哀的地方。梁辰無力的坐在地上,抱著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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