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都城內,人們口口相傳的是云家的謀反叛國,還有云鴻將被處以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許多明白的人知道,這是在逼迫云知喬現身。
想講云家一網打盡,斬草除根,免得生出后患。
成王府。
楚星夜本就沒什么大礙,御醫走后就已經醒了。
聽到要將云鴻斬首示眾的時候,楚星夜就知道,這是圈套,逼她現身的圈套。
但愿她不會出現,能走多遠走多遠,哪怕再也不回來。
因為,活著比什么都好。
楚星夜在自己的錢莊下了命令,一旦有云知喬的消息,立馬帶她走,出關都行,就是別出現在都城里。
看著城墻上若隱若現的箭矢,就知道這里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重修帶著云知喬站在一間茶肆里,看著前方刑場的情況。
“你確定要去?”重修手里握著茶杯,不經意的聞了聞,享受著茶的清香在鼻腔里游蕩。
“給我一個不去的理由。”云知喬眼睛里都布滿了血絲,恨不得把那些高呼萬歲的百姓碎尸萬段。
“去如何確定那個是你的父親?”重修如此一問,讓云知喬很疑惑。
“你什么意思?”
重修放下空的茶杯,“兩個意思,一,那個是你的父親,故意這般大張旗鼓,只為引你現身一舉擊殺,以絕后患。”
“二,那不是你的父親,只是一個死囚假扮的,目的也是為了你。”
“憑你一個人的力量,你是救不出你父親的,看到城墻上的守衛了嗎?站的位置明顯跟平時不同,說明他們旁邊還有人,暗地里埋伏著,就為等著你。”
重修帶著半張黑色面具,云知喬則依舊帶著一張狐貍面具,兩人一高一矮的站在窗前。
云知喬看著重修說的地方,心里怒意更甚。
真是要將云家趕盡殺絕啊!如此煞費苦心,若自己不出現,且不是很惋惜?
云知喬看著城樓上坐著的皇帝,還有身旁的柳云兒。
云知喬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那個昏庸無能的狗皇帝。
聽信了一句讒言,顧把碧西國的大將軍給打入死牢,還毀了四肢。
云知喬拿出自己自制的一瓶藥粉,向空中撒去,借著風的方向,吹響那些迎風而立的人。
有士兵,有百姓!
可在云知喬眼里,不過都是些儈子手。
毀掉云家的儈子手。
“毒藥?”重修疑惑,她不是不會制毒嗎?難道是故意騙自己的?
“不是毒,根據醫理反向推敲,制作出來也只是一種可以治的病,只是在其中加了一些東西,會要人命而已。”
制毒不會,可她會治病啊!
用毒高手可以根據毒藥的成分制作出解藥,自己不過是用了同樣的原理。
根據解藥,治出毒藥而已。
果然,吸入粉末的人,腹痛難忍,體力不支的到地哀嚎。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倒了一大片了,所有的人都慌了,驚慌防備的看著四周。
刑臺上四肢無力,無法動彈的“云鴻”被丟在那里無人問津。
云知喬見所有人都慌了神,一個飛躍出了茶肆,站在和城墻差不多高酒樓的屋頂上。
云知喬制作的藥不多,再加上投放在空地,吸入的人和劑量并不多,城墻上依舊站著不少的守衛。
皇帝見到云知喬,眼神里迸發出得逞的光芒。
“云知喬,你終于來了,若是在晚點,都趕不上送你父親最后一程了。”皇帝奕宏坐在那里,沒有絲毫的慌款,似乎真的不怕死一般。
云知喬拿掉臉上的面具扔了出去,用自己手中的劍劃破面具。
再看著那無數箭矢對準著自己的心臟和眉心,沒有絲毫的懼怕。
“我當然要來,我是來給你送禮的,我要讓你的都城成為一座死城。”
楚星夜站在城墻上,看著站在風中的云知喬,耳邊的秀發被風吹起,肆意又張狂的模樣。
眼睛里沒有一點溫度,放佛眼神所到之處,已經沒了活物。
柳云兒看著云知喬的模樣,眼神里是瘋狂的嫉妒。
想看看你狼狽的樣子就那么難嗎?
“皇上,臣妾不想看到昔日好友落到慘不忍睹的下場,臣妾想先回宮。”
柳云兒一副哀傷的表情,惹的奕宏心疼不已。
“愛妃先回吧!等事情了了朕去陪你。”
柳云兒微微欠身,掃了楚星夜一眼,發現他依舊看著云知喬,不曾給自己任何一個眼神,心里冷笑不已。
今日之后,你就抱著她的墓碑思念去吧!
楚星夜回過身,看到柳云兒竟然準備走,心里駭然!
她現在就走了,一會誰能攔住皇上?還有誰能就得了她?
楚星夜準備上前去拉住柳云兒,被楚瑜先一步拉住,“別胡鬧!”
曾經的友人,現在卻是身份尊貴的寵妃。
哪還能如先前一般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
剛剛柳云兒的話,楚星夜沒聽到,楚瑜卻是聽到了。
就她留下來,也只會是云丫頭的催命符。
云知喬見柳云兒離開了皇帝身邊,下了城樓出現在城門處,身邊守衛也薄弱。
躍下屋頂站在柳云兒的轎輦之前,一把抓了過來,給自己做擋箭牌。
“對不住了云兒。”
云知喬把柳云兒擋在自己身前,再次借力上了屋頂。
“狗皇帝!你不是說你最寵云貴妃嗎?若是讓你做個選擇,你會選你還是選你的云貴妃呢?”
云知喬知道,他會毫不猶豫的選他自己,也讓柳云兒能看清楚,宮墻內沒有什么真心實意,有的不過是虛偽惡心。
奕宏憤怒的站了起來,“云知喬!你要是敢傷害云兒,我定將你碎尸萬段。”
云知喬冷笑一聲,“碎尸萬段也就是一死而已!有何可懼?”
“我云家上上下下都被你屠殺殆盡,我云知喬還活著不過是時矣命矣。”
奕宏聽到有關于云家,絲毫沒有愧疚,反而是義正言辭的慷慨激昂。
“云家叛國,罪證確鑿,滅門抄家罪所應當!你有何異議?”
云知喬如同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
“罪證確鑿?就憑著云家軍營里多出來的兵器?大將軍府里藏匿的銀兩?還有那一紙空文?以及我私自學了功夫?”
云知喬的眼睛被眼淚潤濕了,看著奕宏。
“我云家世代忠良,為你奕氏一族開疆擴土不知葬送了多少人?”
“奸人當道,碧西必亡。”
云知喬突然提高聲線,“既然碧西國所有的人都認為我云家叛國,那我云知喬定然會把這罪名坐實,好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叛國。”
云知喬轉身看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城中百姓,“以前我云家兢兢業業護你們安穩,讓你們安居樂業,我兄長連婚都沒結就戰死沙場。”
“我二哥卻死在他保護的百姓手上,我父親云鴻,窮盡半生衛國辟疆,到頭卻被四肢盡毀。”
“這就是你們碧西國給的恩賜,從此我云知喬與你們碧西國不死不休。”
“終有一日,我云知喬定會踏著你們所有人的血肉,看著你們如何跪地求饒,如何呼天喚地?”
云知喬收住眼淚,看著所有人恐懼的臉龐,心里很舒坦。
“奕宏,想要換回你的愛妃,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奕宏冷笑了一下,吩咐人把邢臺上的“云鴻”安排好,送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