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教學樓的長廊,形影不離的熱氣流將人死死地纏繞,像進入火燒的磚窯,煩悶而熾熱。
“小學妹,愛你喲!”
“若若女神,屬你最美!”
“最美校花徐若諳,我會永遠支持你!”
“小若若,恭喜你吖!”
“若若,我會是你最堅強的后盾!”
“若若......”
一路來,有不少人給她打招呼,她都有一一回應。
徐若諳穿越至走廊的盡頭,走進拐角處的飲水室,站在半開的玻璃窗臺,撲面而來的熱氣流,感受不到一絲的清風。她眺望不遠處,火球炙烤的油柏路,能夠隱約看見熱氣流在上浮。
今日的天氣,格外的炎熱。
徐若諳手捧盛滿了冰水的玻璃杯,不急不緩地喝一口,當冰水進入口腔,滑過咽喉時,有一種薄荷般的舒心透爽。
“若若!”
徐若諳轉身,眼神疏離,禮貌性地開口道:“伽俐學姐!”
“你怎么在這兒?”談話間,崔伽俐打開飲水機的紅色水龍頭,熱騰騰的水流冒著白煙,流進保溫杯。
“這間飲水室的人少,不用排隊就能接水。”語畢,徐若諳轉身,繼續觀望炎熱的午后風景。
崔伽俐冷不丁一問:“我記得你說過,顏落是你的表姐?”
那一刻,周圍的氣溫仿佛驟然下降。
徐若諳渾身一怔,心臟狠狠一縮。
“崔伽俐!”徐若諳無比陌生的口吻,第一次喚她全名,氣場仿佛變一個人。
她的眸光清冷,面無表情道:“有意思么?”
“你一直討厭我,卻為了韓予澈,處處與我交好。你表里不一的模樣,明面一套,背地一套,你不覺得惡心?”徐若諳一步步逼近崔伽俐,氣場凜然。
崔伽俐紅唇上揚,嗤笑道:“徐若諳,你費盡心機進入校學生會文藝部,你不就是想接我的手,得到韓予澈嗎?”美目怒瞪,不甘示弱。
“你不僅可笑,還很可悲。喜歡一個人,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表白,沒必要來針對我。”徐若諳漠然置之,不想過多糾纏。
在擦肩而過的剎那,崔伽俐將保溫杯的熱水,毫不猶豫地潑向徐若諳。
聽墻角的亞黎正要出手時,韓予澈率先現身,徐若諳踉蹌幾步,跌入韓予澈的懷抱。
滾燙的熱水潑灑在地面,冒著縷縷煙霧般的白氣。
她纖細的手腕被他緊抓著,一抬頭就看見他的擔憂,一向如沐春風般的溫柔神情,出現少有的動容。
他是緊張她么?
“學長?”徐若諳的腦海如漿糊般混亂。
崔伽俐和韓予澈四目相對,一人滿眼嫉恨,一人滿眼失望。
“伽俐......”韓予澈欲言又止,他的目光仿佛如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將她凌遲,噬心般的痛,痛到難以呼吸。
“澈!”她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她最愛的人牽著她最恨的人,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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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卵石路徑,成群排列的香樟木樹,縷縷陽光穿透綠葉間的縫隙,斑斑點點的光影跳躍在行人的臉龐、發絲、裙擺、帆布鞋......
韓予澈和徐若諳并肩行走在幽靜的路道,如水波微蕩的清風,輕柔地拂面而來,短暫的愜意舒涼。
“若若......”韓予澈的神情不止是溫柔,還多一絲徐若諳不能理會的掙扎。
徐若諳回應:“嗯?”
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徐若諳對崔伽俐說的話。
轉念一想,他的思緒少一絲復雜,多一絲豁達。
他清澈的瞳仁映照著徐若諳素凈的鵝蛋臉,對她抱歉的態度說道:“關于伽俐的所作所為,你別多想。”
“我明白!”她一笑了之,仿佛她崔伽俐之間的事情,從未發生一般。
她明白他的話中含義,他也知道她的了然于心。
徐若諳仰頭望一眼萬里無云的天空,故意轉移話題說道:“南城夏季炎熱,學長,不如我請你喝冰飲唄!”
她轉頭看向他,燦爛一笑,明媚的笑容如艷陽般晃蕩他的雙眼,撩撥了他久久不曾悸動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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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進!”
羲決推門而入,攜帶一大摞A4紙資料進入星野的辦公室。
“北跡在查閱大量的密黨梵卓族資料后,對所有的梵卓族吸血鬼之間的血緣,做了更深層次的數據分析。”
“此外,對靈杖的起源與作用,黃金血液的起源與作用,進行大量的多方面推測和反復的證明之后,他懷疑薇拉活抓徐若諳的原因是為了復蘇一只吸血鬼。”
星野不假思索:“阿道夫·沃森·德拉庫拉!”
“沒錯!”
“德拉庫拉六世的弟弟阿道夫·沃森·德拉庫拉,因為私生女的緣故,無緣王座。薇拉作為私生女,不會得到元老院的認可。沒有元老院的認可,她與德拉庫拉六世的三個兒子——艾力克斯、亞瑟、修。本該是有血緣的堂親關系,也只能是地位懸殊。”
羲決一番長篇大論,星野理解他表達的意思,但是他仍有疑慮:“照理來說,薇拉搶奪靈杖,不可能是為了艾力克斯、亞瑟、修。”
“答案只有一個!”
“阿道夫·沃森·德拉庫拉,在十年前的殘雪之戰,根本沒有死,他還活著。”
羲決將一摞資料放在星野的辦公桌上,習慣性地點燃一支雪茄,動作嫻熟利落。
“只要北跡能證實阿道夫·沃森·德拉庫拉還活著,薇拉的所作所為就有了一個合理的答案!”星野隨意翻閱擱置在辦公桌的資料,資料有密密麻麻的文字,甚至有思維導圖,密黨梵卓族的成員關系,一目了然。
羲決回復:“昨晚,北跡連夜乘機飛往莫斯科轉機雅庫茨克,前往奧伊米亞康。”
“阿道夫曾將薇拉安置在奧伊米亞康,從出生直至成年。而且,奧伊米亞康有北半球‘冷極’之稱,是阿道夫最佳的藏身之所。”
與此同時,北跡在莫斯科登上飛往雅庫茨克的航班。
星野輕應:“北跡是知界組織最出色的情報員,又有面對極端惡劣環境的生存能力。由他追查,沒什么可擔心的。”
言語間,滿是稱贊。
一說起此事,羲決自豪道:“俗話說得好,只要鋤頭揮得好,不怕墻腳挖不著。”
星野專業拆臺:“挖自家墻腳,你也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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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羲決動用警方的力量,對全城的可疑地點,進行逐一排查,卻是一無所獲。
云剎的混混兄弟們也在爭分奪秒地協助老大,終日游走在街頭巷尾,浪跡在藏污納垢的營業點,尚無實質性的進展。
全城的監控視頻都在安柏洛的掌握中,找到薇拉如同大海撈針,她仿佛是人間蒸發一般,無一蹤跡可尋。
街頭,羲決和云剎偶遇。
兩人背靠著一家歌舞廳的墻角,隨手點燃一支香煙,開始吞云吐霧起來。
“怎么樣?”
“不怎么樣。”
“全方位搜尋,她逃不掉的。只要一現身,我們會第一時間發現。”
語畢,羲決的手機來電震動,他迅速接聽:“喂!”
“大羲哥,南城凱森特約學院正大門,疑似薇拉現身。”坐在監控室的安柏洛,情緒激動。
羲決掛斷電話:“凱森特約學院南門!”
兩人長腿一邁,一腳躍上越野摩托車,羲決轟動油門,一溜煙地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