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邊緣出血檢查是檢查末梢血供的簡易方法，如果血管縫合良好，則指尖末梢血供良好，反之亦然，因此能夠作為評價血管縫合好壞的指標。”

“當然，拋棄掉一系列的醫學術語，簡單來說就是‘手指刺血’。”張文房一邊看著實習醫生給林塵做‘皮膚邊緣出血檢查’，一邊向林塵和笛因解釋著。

笛因顯得格外的緊張，說話的腔調都有所改變：“醫生，你看他現在怎么樣？”

林塵雖然也緊張，但是冷靜道：“別急，還沒開始呢。”

笛因起身又坐下，但是沒說些什么。

實習醫生給林塵做檢查，其實內心并不認同會有好結果。

手掌的縫合是相當精細的工作，對醫生醫術的要求很高，若不是對自己水平很有自信的醫生，都很少會選擇培養‘肌腱縫合術’為自己的‘專精之技’。

區區一家小診所，又能夠達到什么水平呢？清濟醫館每年這么多例的手掌縫合難道是白做了，還比不上一家小診所？

這種小診所恐怕就只能做做普通的清創、換藥、拆線的工作，甚至連這些都不一定做得好。

實習醫生想起了自己家附近的一家小診所，心中充滿了質疑。

想要恢復手部的全部功能，也就是TAM100%，基本上是沒可能的。

現在也就是兩人的垂死掙扎，情感上不愿意承認而已。

等等！

望著手指末梢滲出形成液滴狀的血液，實習醫生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主任……”

張文房也是凝視了血液片刻，倒是沒有像實習醫生一樣失態。

整個房間里面靜寂無聲，只能聽見笛因緊張得吞唾沫的聲音。

“怎么樣了？”笛因率先打破了沉寂。

張文房對兩人笑了笑，語氣格外的放松：“運氣不錯，血運良好，手掌冰涼應該是天氣的原因。”

張文房一邊夾起酒精棉球擦拭掉血液，一邊說明道：“如果刺入后不出血，或者液體顏色有問題，比如暗紅色，那么說明血運異常，縫合不良。現在的這種情況與正常人無異。”

——情況與正常人無異？

笛因眼底流轉著驚異之色，她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張文房翻了翻病歷，“根據你剛剛的描述，血管縫合初步判斷應該是良好的。”

張文房面向林塵道：“現在手掌能夠做簡單的握拳運動嗎？不需要完全握拳，只要輕微的移動？”

“好像可以做。”

“你現在剛剛完成很縫合，做動作困難很正常，我們接下來做一個簡單的手部功能檢查。”

“跟著我一起做。”

張文房作為專精‘肌腱縫合術’的主任醫師，手功能檢測量表就像是長在腦子里的一樣，很容易便能夠調用。

“先做一個握拳。”

“然后做一下對指。”

“拇指外展和內收。”

張文房一邊說，一邊示范，林塵一邊跟著運動，雖然手部運動幅度不大，但是每個動作都能夠更張張文房的節奏，沒有無法完成的動作。

——漂亮！

彎著背在兩人身邊仔細觀察而不愿錯過細節的實習醫生，忍不住心中的贊嘆，拍了個手掌，他面色中的歡喜之色和細微的小動作都感染了笛因。

歡喜的氛圍也隨之浸潤到笛因心中。

——所有的運動都成功了！

在兩人測試之時，笛因也忍不住跟著張文房一起運動。

細心的她做完整個過程，哪怕沒有專業知識也能明白，這是在檢測整個手部的功能。

這是顯然的——林塵能夠完成整個手部測試，這意味著他的手部功能很有可能沒有收到較大影響！

笛因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的男友，之前置氣的時候還覺得他面目猙獰，現在只覺得他沉穩大氣，頗有一種值得依賴的成熟魅力。

在那種緊急情況下，還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同時還能夠包容自己小脾氣的男生，難道不有魅力嗎？！

完整而直觀的手部功能測試，將笛因心中絕大多數的質疑都熄滅，但是——專家現在還沒發話呢。

笛因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樣？”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態已經從最初的‘質疑’轉變成為了現在的‘期待’。

張文房不置可否，緩緩的抿了一口熱茶，才道：“你們在哪家診所做得手術？”

“長生診所。”

是的了，就是一家沒有名氣的小診所，記憶之中完全沒有它的位置。

可是，這就很奇怪了。

上午縫合完，現在過來手部檢查，就能夠恢復到這種程度，換成張文房自己親自操刀，也就是這種水平，但是做不到更多了。

——這怎么可能呢？

——莫非是……

如果往小診所里面有高手方向上去想，的確會得到匪夷所思的想法。

畢竟考慮到小診所的狀態，醫師根本不可能有較多的案例，以支撐如此優秀的手法。

但是，如果換一個思考角度呢？

診所、醫館、醫館等各個醫療機構之間的醫師流動性都很大，尤其是WPO組織結合了‘蜂巢心智網絡’、‘智能醫療網絡’等最新技術，建立了以來‘醫師個體化系統’以來，各個專科醫生能夠在不同的醫療機構之間充分流通。

換而言之，雖然是在長生診所做得肌腱縫合，但是患者個人聘請去的‘飛刀醫生’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清濟醫館在手外科發展得極好，但是下面也不是沒有相關的‘明星醫生’的。

這樣一來，這種程度的縫合術也就說得通了。

張文房開口問道：“你們是在長生診所做得飛刀吧？”

如果是聘請的診所外的醫生，根據患者知情原則，患者應該是知道‘飛刀’的概念的。

出于張主任的意料，林塵搖搖頭道：“不是，許志大夫就是長生診所的大夫，他們醫館開了很多年，許志大夫一直都在。只是原本的老大夫不知道去哪兒了，所以許志大夫好像成為了診所的主力。”

作為診所周邊的鄰居，自然也聽聞過長生診所的變動，略微了解長生診所的現狀，不然也不可能單憑借一個博主的一席之言做出選擇。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