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夏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拿起電話給王主任撥了過去,電話響了三聲,才被接了起來,傳過來一個不急不緩的中年男人聲音:“我是王建國,你是?”
“王主任,我是小李,我剛剛拿到了《趣味少年》這一期的銷售報告和預定報告,形勢大好呀,這不趕緊給您報個喜。”
“恩,是仲夏呀,那你說說吧,我先聽聽。”
“是,王主任,這一期我們《趣味少年》還是印了十萬冊,但是今天已經(jīng)全部賣完,那些和我們有聯(lián)系的經(jīng)銷商,又打電話加印了不少,還有很多已經(jīng)退了合同的經(jīng)銷商,又重新找上門來,要求簽訂合同,現(xiàn)在把各縣市統(tǒng)計了一下,已經(jīng)訂出去了五萬冊,后續(xù)還有,沒有來得及統(tǒng)計,所以我決定再加印十萬冊,先給您匯報一下,要是全賣出去,就應達到我們《趣味少年》曾經(jīng)的高峰期了,和《紅領巾》持平了。”李仲夏的聲音之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恩,不錯,我就知道你這小子能行,好了,就按你的想法辦吧,還有什么事嗎?”王建國沉默了一下,估計是在穩(wěn)定情緒,好半天才開口說道,聲音依然的穩(wěn)定沉著。
“是,我知道了,王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恩,好好干。”
掛了電話之后,李仲夏急忙給印刷廠打了電話,緊急加印了十萬冊,又把下一期的雜志發(fā)行直接定為二十萬冊,躊躇滿志的準備大干一場,徹底壓服《紅領巾》,重新成為行業(yè)的領頭羊。
“嘭~!怎么回事,這一期我們的銷量怎么才只有區(qū)區(qū)十三萬冊,而且后續(xù)疲軟,眼看著這一期只能賣出去十五萬冊,怎么一下子低了這么多,你這個主編怎么干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憤怒的拍著桌子,憤怒的喊著。
“張總,這不怪我們,我們雜志和以前,沒什么區(qū)別,還是那幾個行業(yè)里的大拿,作品也非常不錯,而且我們也和趣味少年上一個專欄作家接觸了,對方很猶豫,沒想到這一次《趣味少年》從別的地方找了一個不知名的作家,寫的《舒克和貝塔歷險記》非常厲害,碾壓了我們壓軸的長篇,若非我們的那些短篇還很不錯,這次成績會更糟。”那站著的男子倒是很冷靜,來之前也做了詳細的分析,這時候就冷靜的說著,一點也不慌。
“什么?!就這么一個新冒出來的作者,寫了一個什么歷險記,就能這么逆天?一下子就能把《趣味少年》那個半死不活的雜志給救活了?還一下子壓過了我們?”張總不可置信的大聲說道。
“不錯,這就是雜志和報刊行業(yè)的奇跡,一些經(jīng)典的文章或者特別優(yōu)秀的故事總能夠把銷量徹底提升起來,這還是這個月沒什么準備,我估計下一個月我們會更慘,所以需要趕緊想對策了。”
“能想什么對策?我們高薪從《趣味少年》挖人,靠著我老子的關系,我也不在乎他們?yōu)殡y我,但是《趣味少年》畢竟是三晉省教育廳監(jiān)辦的,正經(jīng)的國家事業(yè)單位,我能想什么辦法,難道直接讓他們關門,或者直接把那個作者給搶過來?”
“我聽在《趣味少年》的朋友說,那個作者已經(jīng)把《舒克和貝塔歷險記》寫完了,稿子全部交了,所以最起碼半年內我們沒辦法,之后可以試試和那個作者接觸,看看能不夠把他挖過來,即使支付了違約金也可以,畢竟我們能夠支付更高的稿酬。”
“不行,我家老頭子已經(jīng)警告過我了,說是教育系統(tǒng)內有人有意見了,競爭可以,但是不允許惡性競爭。”
“恩,我估計那個作者肯定簽了專欄作家的合約,那您看看能不能通過一些報紙媒體,找一些這本書的缺點,抨擊一下,挽回一些聲望。”
“這個有難度,現(xiàn)在除了我們《紅領巾》其他的報刊幾乎都是事業(yè)單位,而《趣味少年》的創(chuàng)刊人王建國王主任一只恩關心這本雜志,所以所有的相關報紙不可能有那個膽量抨擊的,不然的話,以后就不要想再有那些來自學校的訂單了。”張總有些遲疑的說道。
“而且你薛衛(wèi)華是前任《趣味少年》的總經(jīng)理,人脈手段都有,又是留學歸來,所以我花才這么多錢請你來,是為了解決問題的,不是遇到事情了就讓我老子出面吧,那樣的話我請你還有什么用。”張總說著話,卻越來越火,到了最后直接咆哮道。
“我知道,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只能靜觀其變,同時我已經(jīng)決定把現(xiàn)在正在連載的《小狗流浪記》拿下,換上張淑清女士剛剛寫的《女媧補天》,這本書從新的角度闡釋了神話故事,又增加了很多童趣,非常適合青少年和兒童閱讀,再加上是神話故事,在華夏有一種天然的優(yōu)越性,看看能不能夠重新占據(jù)上風。”薛衛(wèi)華皺了皺眉頭,冷靜的說道。
“老薛,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想好了,來找我就是想要再找找其他的法子,雙管齊下,好更穩(wěn)妥些,我也知道我年輕氣盛,脾氣大,多謝你一直以來體諒我,剛剛對不起了,不過以后競爭確實不能使用歪門邪道的手段,這里畢竟是華夏,而且剛剛開放,不像國外那么開放,但是如果真的能夠找到缺點的話,一些小報也是有膽量的,你看著辦吧,就用我的名義。”張總聞言才松了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辦的,您放心吧。”
“恩,去吧。”張總有些發(fā)愁的揉了揉眉頭,擺了擺手讓薛衛(wèi)華出去了。
薛衛(wèi)華出去之后,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趣味少年》看著上面新連載的《舒克和貝塔歷險記》只覺得一陣陣刺眼,但是作為一個留學歸來的成功人士,管理系的高材生,他卻不能被動的應對,必須主動出擊。
仔細的想了想,薛衛(wèi)華拿起電話,按了一下說道:“小宋,你幫我約一下《啟智》的周總和《少年時代》的張總,再幫我在三晉飯店定一個位子。”
“好的,薛總,我立刻去辦。”薛衛(wèi)華的秘術宋福生恭敬地回到。
且不提薛衛(wèi)華和三晉省唯二的兩個民辦少兒報紙的老總談了什么,只是第二天的時候,這兩份發(fā)行量不大卻也不小的報紙紛紛報道了兩則要聞,一個是對于《紅領巾》即將發(fā)行的期刊上面登載的《女媧補天》介紹吹捧了一通,另一個則是對《趣味少年》正在連載的《舒克和貝塔歷險記》分析了一番,做了一些批評。
九一年的時候國內剛剛開放,那些報紙媒體根本沒有后世那般厚臉皮,娛樂性的報紙主要目的就是搜集一些民間趣事或者刊登一些精彩評論以及文章用來娛樂大眾,紀實性的報紙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報道一些國家大事,根本不會捕風捉影去打擊對手,這一次還是薛衛(wèi)華開了這個頭,用掉了不少人情。
果然第二天,這兩份三晉省省會的報紙刊登了這兩篇文章之后,其他小縣市的小報紙只要是民營的,立刻頭腦靈活的緊隨其后,每一個縣市多了也就是一家,少了可能一家都沒有,但是即使如此,造成的轟動性還是非常大的。
對于舒克和貝塔,這兩份報紙非常聰明的沒有說其文章哪里哪里不好,而是另辟蹊徑,借用了作者的小女兒的一個生活小細節(jié)來說事。
“.今天回家,看到小女兒帶著鄰居家的兩個小伙伴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折騰,鉆床底、挪桌子,保姆被指揮的團團亂轉,我很是驚訝,隨口問了一句,結果答案讓我很是震驚,‘我們在找小老鼠,要好好的養(yǎng)它,將來開飛機幫我們打壞人。’最有趣的是我家里的小貓竟然被關在了籠子里.。”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輿論導向對孩子的影響,尤其是那種面向少年兒童的報刊雜志,發(fā)行量大影響力大的更是夸張,但是對于成人來說我們都非常清楚四害的威脅性,他們攜帶者各種疾病、糟蹋糧食、破壞物品,是必須要鏟除的,但是對孩子來說這就太血腥了,因為他們剛剛接觸了這些東西的美好,盡管是虛幻的,所以我們希望那些寫書的,尤其是面向孩子的書籍,要秉著良心,不能扭曲孩子的世界觀。
隨著這則報道被紛紛轉載,倒也有不少家長發(fā)現(xiàn)了自家孩子的變化,一時間都猶豫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xù)購買《趣味少年》,此時的華夏雖然看似繁榮,但是很多東西都很不成熟,家長對孩子的教育正處在棍棒底下出孝子和文明教導的搖擺之間,對于這種影響力大的報刊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的想法,對于《趣味少年》的后續(xù)發(fā)行確實造成了不小的困擾,疲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