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陽縣一座靠近路邊的雙層小樓里,有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寬大的老板椅上仰躺著一位身材肥碩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男子嘴里叼著煙壺,悠哉的享受著下午愜意慵懶的時光。
在男子的辦公桌前,跪著一人,此人滿面驚色,身軀顫栗,仿佛犯了錯的犯人,正在接受懲罰,只見他的雙腳雙手皆被細繩捆著,身上衣著破爛,臉色紅腫。而他的身后站著三人,皆是黑色西服帶著墨鏡好像打手一般。
“呂總,我錯了,我再也不催了,求您放過我吧”跪著的男子苦苦央求。
老板椅上的肥碩男子就是他口中的呂總,真名為呂大炮,是虎豹建設集團的總經理,眼下一幕,乃是一名小包工頭前來索要工錢,被呂大炮以黑社會手段打壓。
呂大炮嘴里的煙壺咕嘟咕嘟冒著氣,他好像沒聽見那跪地之人的哀求,只是一個勁兒的品味著煙壺帶來的快感。
“哎!你不能進去”
辦公室外保安大聲喝止的聲音突然傳來,沒等眾人反應,只聽“哐當”一聲,辦公室的雙開門被人一腳踹開,來人四方臉,體格壯,正是黃大牛。
呂大炮叼著煙壺,瞪著眼,目光被黃大牛吸引,楞在椅子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什么樣的人會像吃了豹子膽一樣闖進自己的辦公室呢!在中陽縣似乎是查無此人的。
他呂大炮何許人也,跺一跺腳,中陽縣就得顫三顫,就算縣長來了,也只有給他提鞋的份。
在呂大炮發怒之前,黃大牛先開口質問道
“我是來要喜來全的賠償金的”
呂大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仍舊叼著煙壺,慢悠悠的走到黃大牛面前,仿佛欣賞一件寶貝一般打量黃大牛。
他想知道,眼前這個傻大個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蔥。
黃大牛被這雙眼睛盯得很別扭,他本就對虎豹建設集團上層人物有意見,對眼前這位肥胖男子更是沒任何好感,所以自打進屋,怒意不曾減弱一分。
“我是來要賠償金的”黃大牛語氣強硬。
呂大炮把煙壺拿在手上,空閑下來的嘴巴居然做出了一個很無賴的舉動,沖著黃大牛突然吐了一嘴口水。
這挑釁的動作,換做任何一人也是忍不了的,所以黃大牛動手了,只是一直筆直的站在一旁的三名西服小弟也知道黃大牛會動手,所以他們提前出手了。
這他么的就叫眼力見!!!
三人原本想把黃大牛按跪在地,所以他們一人抓住黃大牛一只胳膊,另外一人從黃大牛背后來了個摟腰拱膝,只是這三人無論如何也搬不動黃大牛。
黃大牛一身的蠻牛之力,稍微一轉身一使力,便將三人甩脫出去。
呂大炮濃眉一皺,暗道,原來此人力氣如此之大,怪不得敢只身來要賠償金。但他呂大炮可不是吃素長大的。
呂大炮本身是一名武道人士,級別雖然不高,但對付三五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見呂大炮雙拳緊握,生出嘶嘶雷電饒于雙臂之上,只聽呂大炮一聲虎吼,雷電神臂拳赫然擊向黃大牛。
黃大牛的力量在擁有原力的呂大炮面前不堪一擊,黃大牛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身一哆嗦眼一黑,昏了過去。
黃大牛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半躺在一張椅子上,眼前是一張圓木桌子,桌上擺著少說有十幾道美味佳肴,在鼻子覺醒的一剎那間,黃大牛聞到了撲鼻的香味,這一定不是幻覺,一切來得太真實了。
好香!
在美味佳肴的后面是一張精致的人臉,黃大牛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臉,不過雖然漂亮,卻是一張男人的臉。
那男子清秀的臉露著和煦的笑容,仿佛人間的陽光溫暖眾人。他見黃大牛醒來,問候的第一句便是
“你好!我叫鮑卿賢,我很喜歡你”
黃大牛見那姓鮑的年紀不過比自己大了幾歲,語氣反倒有一種老成持重的樣子。
“我在哪?”
黃大牛醒來的第一問
“哦!你在我的蘭江會館,不用擔心,這里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我為啥會在這?”
鮑卿賢微微一笑,
“好有哲理的問題,我也想問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可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回答自己,你估計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黃大牛聽得云山霧罩,索性不問,看他耍什么把戲。
鮑卿賢道
“你知道嗎,當我聽說你為了一個工友敢獨創呂大炮的辦公室時,我特別驚訝,您能說說你是怎么想的嗎?我特別好奇”
黃大牛這時才看清,在鮑卿賢身后還站著一個胖子,正是將自己打暈的呂大炮。瞧這樣子,呂大炮應該是鮑卿賢的手下。
“他欠喜來全的賠償金,我得替他要回來,喜來全下半輩子就靠那錢活著呢!”
黃大牛如實而言。
“好!錢我可以給你,另外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聽”
黃大牛見那人同意給錢,心中欣喜,對于鮑卿賢不成熟的想法,他倒是不在意,但不妨一聽。
“你說吧!”
鮑卿賢言道
“聽你口音應該不是慶陽人,如此也就沒人認識你,我想給你一支工程隊,讓你管理”
“為啥是我?”
“因為你講義氣,我最喜歡講義氣的人,”
鮑卿賢給出的理由確實過于簡單了些,但黃大牛心眼直,卻沒聽出其中隱藏的敷衍與陰謀。
不過黃大牛還是搖頭,說道
“我不懂管理,你還讓其他人管理吧!”
鮑卿賢輕眉一挑,道
“不!你不用懂管理,我會派專人幫你,你要做的就是成為這支隊伍的領導者,一切由我安排,你的酬勞一分不少,喜來全的賠償金也一分不少”
黃大牛聽出來了,自己要是不答應,喜來全的賠償金也得不到了。
“我只想要回賠償金,你給我,我就走”
鮑卿賢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如呂大炮那種心腸毒辣之人,在他面前也是卑躬屈膝點頭彎腰,好似一條狗似的站在自己身后。
你黃大牛實在是不識趣,這就叫給臉不要臉,不過!鮑卿賢依舊保持了一定的忍耐度。
“好啊!咱們走法律程序,喜來全的傷到底是不是工傷,讓律師來鑒定,但是你要知道這種事,我能托他個一年半載也能拖個十年八年,你想拿到錢,恐怕要等下輩子吧!”
鮑卿賢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具威脅的話語,仿佛柔和的水,卻能將一塊頑石切成兩半。
黃大牛深思了很久,他深知自己無論如何也斗不過對方,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同意!”
鮑卿賢高興道
“很好,只是這支隊伍不可以以虎豹建設集團的名義存在,你的施工隊伍是獨立的隊伍,別人要是問起來,你只能說是自己組建的隊伍,你甚至不能說認識我”
黃大牛聽不懂他這話的含義,但這都無所謂,你只要把賠償金給了就行。
事情就此敲定!
鮑卿賢為黃大牛在一座高檔小區租了一間公寓,作為黃大牛的住所,它派人把黃大牛送回公寓后,與呂大炮發生了如下對話。
“鮑老大!這人太憨,能辦成事嗎?”
鮑卿賢原本和煦的笑臉忽然一變,垂眉陰色說道
“就是傻,才好控制,他是陌生臉,別人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被人,否則以三虎在慶陽的勢力,誰會與咱們合作,這個人!哼!關鍵時候可用可殺”
呂大炮點了點頭,但似乎還有不懂,于是問道
“我是覺得,找個咱們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不是更好嗎?”
“你懂啥,我認識的人中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那些人可都聽我老爹的,老爹不敢和蕭正平左丘鶴那倆狐貍斗,那就我來斗”鮑卿賢目光深邃難測。
“老大,咱們能信得過那頭嗎!如果......”呂大炮面露憂色,話沒說完,只聽鮑卿賢道
“如果他們背叛咱們怎么辦?這個你不用擔心,在他們沒來慶陽之前,你看看欒海棠對待三虎是什么態度,可自從那人來了之后,欒海棠似乎沒把三虎放在眼里,哼!此人一定大有來頭,和這樣的人一起押注賭博,不會輸“
原來鮑卿賢乃是慶陽三虎之一鮑鏡中的兒子,三虎有約定,誰都不能為中陽煤礦的建設提供幫助,但凡是慶陽的人工材料一律不允許提供給中陽煤礦,如有外人介入,要竭盡全力阻攔。
鮑鏡中作為三虎之一,實力最弱,兒子鮑卿賢看不過其他二虎總是欺負老爹,于是私底下與東鳴生聯系,伺機利用東鳴生神秘背景壯大自己。
鮑卿賢更是背著老爹違背三虎之間的承諾,私底下組建施工團隊,以個人名義參與中陽煤礦的建設。
如此即便失敗,也不是他鮑卿賢的問題,大不了把黃大牛一殺,誰也不知道他是鮑卿賢的人。
黃大牛奉鮑卿賢之命,前往中陽煤礦招工辦公室,見到了正自一籌莫展的趙匡,二人相見甚歡,最后敲定,由黃大牛施工團隊承包中央煤礦的外體建設。
三虎的耳目已經遍布在中陽煤礦四周,當他們把一個陌生人承包中陽煤礦建設的事情說給三虎聽時,三虎立即做出決定。
這個叫黃大牛的人不可以活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