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因為松開了手中的氣球而在哭泣著。

但是，那升空的氣球并不是你需要的自由。

“吶，。拓真，睡了嗎？”理香在窄小的床上翻身，指尖接觸著鋪在地板的床褥。

“不，還沒有。”男子打開手機，左戴上一只耳機，“白天睡太多了，現在有點睡不著了。”

“真的？”理香滑落的長發貼著手臂，纖細的手指在男子的手背上滑動，“難道，不是因為興奮才睡不著的嗎？”

男子戴著的耳機隨著他猛然地起身而被扯掉，男子一把抓住想要躲開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胸口，安靜地跳動著，“很開心你還能記得我，很開心我們的關系不像陌生人那樣，但是一點兒也不興奮。”

“能夠說出那樣調皮的話語的你，在這個世界上不能活得游刃有余嗎？”男子松開了理香慌亂的手，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睡覺吧，我累了。”理香蒙住腦袋。

男子再次把耳機塞進耳朵，聽著憂傷的音樂，呆呆地盯著天花板，“你往死水中扔了巨石震起水浪，等你離開后，那里還是一潭死水。等你離開了，我的生活還是一樣糟糕，你考慮過嗎？”

“不，一切都會改變的，我是不會騙你的。”女子露出臉龐，“因為，我，明天就要成為你的妻子了，我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把世界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

“那可真是真是令人期待呢！”

再道一聲，再見了，晚安。這便是最后，已是最后了。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

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到男子的耳朵，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了，不需要討人喜歡。雖然很想這樣說出來，但卻沒有說出來勇氣。

“吶，親愛的，快起床啦。”穿著白色絲襪的腳挑逗著熟睡中男子的手心。

“怎么了？”男子迷迷糊糊地把唱了一晚上耳機取下，“早飯你自己吃吧，我想再睡一會兒。”似乎并沒有忘記有位女子借住在這里。

“那可不行，我可是做了兩人份的愛心早餐，快點起來，愛妻早餐不可以不吃！”

男子勉強爬起來，天使一般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正看著自己發笑。為什么女孩子都喜歡穿裙子？現在已經是秋天了，雖然是初秋，和夏天并沒有什么區別。

“原來你也喜歡裙子啊。”男子沉迷于睡夢之中，打著哈欠感嘆著。摸索著給手機充上電，走進洗手間。

“好歹夸人家一句真可愛啊，笨蛋！”女子自言自語地把地板上的床褥收拾起來，從廚房端來兩個盤子。“你又沒有女朋友，為什么要租這么大的房子，竟然還有廚房。”

“起碼我也是下得廚房的男人，我可是經常自己做飯的。”男子含著牙刷，吐字稍微有些不清。

“還不如把省下來的錢花在女朋友身上，毛巾在這里。”

男子濕著臉和頭發打開門剛想說些什么，頭上落下的東西遮蓋了自己，“不要隨意就扔了別人的東西，新的牙刷什么的都不習慣。”

“那么舊的東西，也該換新的了。”

十分熟的雙面煎蛋并沒有什么不好，雖然有點黑黑的。男子把它折疊起來，方便自己一口吞下。

“這幅樣子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自己做料理。”理香看著一點兒也不文雅的男子。

水滴的聲音蔓延在堆放著書籍的桌子上，透子停下手中的筆，“姐姐的電話響了。”

透子瞟了一眼，自己接通電話，還沒開口，“遙嗎？我是內藤正一，聽說你也回來了，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那邊的人便毫不留情地說出一大堆話。

“遙？你在聽嗎？”

“明明是你跟著我姐姐回來的，前輩。”

“透子？你姐姐呢？”

“我姐姐在忙，你晚上再打電話吧，再見了。”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是不是不該把昨晚的事告訴他？算了算了，都已經告訴他了。”

“密碼的話？應該是他的生日吧。”透子輸入那幾個數字，“猜對了。”

“透子，”遙從桌子旁探出頭。

手機從透子的手中掉落，“不要突然嚇我啊。”

“我們去玩吧。”

透子把遙的手機遞給她：“你自己去吧，我還要學習呢，二年級的學生也是很忙碌的。”

“難得想和透子一起出去。”遙接過手機躺在妹妹的大腿上。

透子看著遙有些紅腫的雙眼，撫摸著姐姐的頭發，“等我考上大學，學業稍微輕松了再考慮吧。”

風輕輕吹過庭院，鈴鈴鈴，懸掛著的舊風鈴發出的聲音依舊那么悅耳，明明是秋天，明明是秋天。透子看著那個姐姐不知道找出來的舊風鈴發呆。“啊，是那個人送的禮物嗎？”透子這樣想著，“瞞著姐姐偷偷把它丟掉吧。”

“吶，姐姐，手機密碼是什么？”

“是我的生日啊。”

“是嗎？”

“是的。”要翻身側躺在清子的雙腿上。

透子奪過遙緊握的手機，輸入并不是她生日的數字，撥通那個電話，“你今天應該很閑吧。”

“并不是啊，”

“我說你今天很閑你今天就是沒事做。現在，立刻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等等，透子。”還沒等那邊的人反應過來，少女已經掛斷了電話。

但是，遙對于自己可愛的妹妹變得如此蠻不講理絲毫沒有興趣，也一點兒不關心用自己的手機給誰打了電話。

“我找到能陪你一起無聊的人了，所以你快去準備一下，換換衣服吧。”

遙才有了一點反應，“誰？”遙伸手拿起手機，輸入密碼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是這幾個數字，并不是自己的生日。

“透子，你為什么要給他打電話？”要看著剛剛的通話記錄。

“為什么不能呢？反正你只喜歡風間拓真，有什么關系？雖然內藤前輩是跟著你一起回來的，那也沒什么問題吧？別在這里耽誤我學習，快去散心吧。”

“川島理香同學，麻煩請你自己壓制一下內心的沖動。”男子看著剛踏入游樂園就瞬間化身小孩子的川島理香歡悅的樣子，不由得緊緊牽著她的手，“你應該不是第一次來，怎么這么激動？”

“可是，這次身邊的人不同啊。”但是，女子并沒有嘗試掙脫男子，反而也是緊緊牽著對方的手。如果，松手的話，擁擠的人流會把我們吞噬嗎？

“拓真，拓真，我想要氣球。”女子像個孩子一樣對著男子撒嬌。

男子接過女子指名的兩個白色氣球，“為什么會有純白色的氣球？會有人想要它們嗎？”男子把它們交到女子手中。理香把氣球的繩子系成一個蝴蝶結，然后松手，任憑它們逃離。

周圍有幾個小孩子握著空蕩蕩的手心，哭鬧著要媽媽或者爸爸再給他們買一個氣球，而男子身邊這個小孩子，直接買了兩個放飛。

男子抬頭看去，漸漸遠去的氣球就像是兩只白色的飛鴿。

“這就是你追求的自由嗎？”

“就算是這種自由，不好嗎？起碼，它們彼此都不會感到孤獨吧。”

“吶，拓真你，”女子一直，一直盯著飄去的白色氣球，“你打算什么時候振翅飛翔呢？”

“擁有翅膀的人，不是理香你嗎？”男子拉著女子離開賣氣球的布偶人。穿著厚厚的布偶裝不熱嗎？

“真的嗎？在哪里？在哪里？”女子回頭看看自己的身后沒有找到，看看自己的影子也沒有找到，“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因為你把它折斷了所以飛不起來了，因為你把它藏起來了所以你看不到。因為你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所以你失去了飛翔的能力。”

男子說著這些話，眼睛逐漸紅潤，你，說的那個人，不也正是你自己嗎？

“拓真，拓真。”女子輕松掙脫男子，“加入文學社吧。”

啊，文學社啊，那個時候，理香你是文學社的一員啊，不過因為成員人數不夠，而沒有的到學校的認同啊。

“文學社因為沒有成員不夠所以解散了，那個時候要是加入你們就好了，高中生活沒有什么值得回憶的真是可悲啊。”

“那，說好了，一定要加入文學社。”

女子靜靜站在那里，看著男子，像一張照片一樣安靜。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現在同意你，也沒有什么用啊。”男子走近女子摸摸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