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買零食嗎？”少年把錢遞給收銀員一邊詢問挽著自己手臂的少女。

“真是個可愛的小女朋友啊。”收銀員小姐把找回的零錢放進少年手中。

“青子小姐真喜歡拿別人開玩笑，”少年摸著少女的頭發，“她是我的妹妹，名字叫惠。”

“你好。”少女回復店員小姐的微笑問候。

努力散發余熱的陽光鋪在街道上。“哥哥認識那個人嗎？”

“姑且算是認識吧，今晚八點開始我要在那家便利店打零工，青子小姐是我的前輩。”

少女不可思議地看著少年微啟的嘴唇，“哥哥怎么突然想要打零工了？缺錢了嗎？”

“反正在家里也是閑著無聊。”少年打著哈欠吐字不清，昏昏欲睡的樣子，“你怎么滿腦子都是錢？”手指輕輕敲打著女孩的頭頂。

少年一只手輕松拎起來購物袋，并不需要惠幫忙一起提著。如果散滿余暉的街道放上床褥，想必少年一定會想先睡一覺，醒來后再繼續前進。

“哥哥真是的，不快點回家吃晚飯的話，就要到哥哥的打工時間了吧，難道哥哥要第一天就遲到嗎？還是說要餓著肚子工作？”少女拉著少年的手，倒著行進。

“呦，小妹和小哥，要帶回去點新鮮的肉嗎？”一旁的肉店老板指著玻璃櫥柜中的各種各樣新鮮的肉塊對著兩人講。

“能打折的吧，伯爵大人。”少女走進看看上面貼著的價格標簽，肯定地說。

“小妹真是的，以后再用那種稱呼叫我，就再也不給你降價了。”胖胖的老板的拇指和食指距離一點點空間，“一點點也不降價。”

“明明是個夸獎的稱謂，你為什么就不喜歡呢？”少女搖搖頭表示很無奈。

“那種稱呼一點也不覺得是在夸獎別人，感覺很羞恥的。你們決定好要買什么肉了嗎？牛脊，豬骨，雞胸還有鮮蝦魚肉。”

“雞胸肉，雞腿肉各來一份，還有青蝦也來一份。”少年把手提袋放在地上，掏出錢包。

“小哥就是爽快。”肉店老板把少年說的東西算好價格，各裝進袋子后又套進一個大的塑料袋。

“等等！”惠抓過少年想要遞給老板的錢，充滿懷疑的眼神盯著老板，“你沒有打折吧。”

“你在懷疑一個商人的良心！”老板拿出計算機在少女少年面前重新計算，“打九點五折，看。”算出來的數字和剛剛說的數字一樣。

“還以為老板會忘記折扣呢，不過折扣也太低了。”少女把錢遞給肉店老板，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現在的孩子真是的，為了這點錢就斤斤計較，買衣服化妝品卻很爽快。”老板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為那零點五的折扣要哭出來了。

“為什么要給肉點老板取個“伯爵大人”的外號？”少年顯得很好奇。

“因為樣子很像千年公伯爵大人啊！拿著糖果雨傘，長著松鼠牙齒的那個千年公大人。”

“千年公伯爵啊！”少年感嘆到，“亞連·沃克，諾亞大人，雖然是很有趣的少年動漫，惠竟然也喜歡嗎？”

“哥哥喜歡的，惠都喜歡。”少女緊緊抱住少年的手臂。

黑暗的城市里，發出光亮的路燈，只是為行進的人照明道路，仍然不能稍微驅散人內心的黑暗。

“抱歉，我遲到了。”

“時間還算剛好。”收銀臺發呆的女子意識到了眼前的人，把他帶到休息室，“在這里換上工作服。”

“衣服，好像正合身呢。”

女子看著少年穿在身上工作服，就像是為他準備的尺寸一樣，“真的啊。”畢竟這可是為你親手準備的葬衣啊！女子輕聲地說出口。

“你剛剛說什么了嗎？青子小姐。”少年抬頭詢問女子，好像聽到她說了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需要注意的，”女子無精打采地說到：“只需要掃描貨物編碼計算價格，注意不要算錯賬，不要收到假錢。”女子把手邊的驗鈔機挪過來，放在兩人中間，“還有就是晚上十一點以后，后面的便當半價。”女子低頭思考一下，“應該沒有別的了，大概吧，如果想到別的什么的話，我再告訴你。”

“我明白了。”少年點點頭，覺得這種工作也太簡單了，只是做久了會覺得無聊。

客人推開門進來，不慌不忙地挑選著商品，付賬離去。空蕩蕩的商店，少年不怎么講話，女子也安安靜靜的，和白天活躍的樣子相比判若兩人。

“歡迎下次光臨，您走好。”少年彎腰送走客人，看看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已經要到“半價便當”的時間了。

女子慢慢從抽屜里拿出寫著“便當半價”的牌子，“拓真，我去放一下牌子，你一定要慢慢跟過來。”女子不敢抬頭，顯得十分慌張。

雖然不理解她的意思是什么，但少年仍跟在她的身后。穿梭在商品柜臺中，女子拉住少年，蹲下身子探頭看向門外。

“發生什么了？有壞人嗎？”少年也跟著蹲下來，詢問著。

女子轉過頭，眼中充滿了驚慌，“果然不見了，她不見了。”顫抖著雙手自言自語地說著。

“誰不見了？”少年抓住女子的手腕詢問，企圖讓眼前的這個人冷靜下來。

“那個少女，”女子想要掙脫束縛，但是卻沒有力氣，“門口一直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孩，客人們進來和出去的時候卻似乎都看不到她，好像只有我能看到她。”

少年松開青子小姐的手腕，向外面看去，什么都沒有，“青子小姐，外面什么都沒有啊。”

“我都說了，”青子小姐很大聲地說了出來，急忙捂住嘴巴，“似乎只有我能看見。然后不知道她怎么好像注意到了我一樣，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沾著臟東西，好像是血，從眼中流出的鮮血順著臉頰滴在地面。我害怕地低下了頭，然后再抬頭的時候就看不到她了。”

青子忽然抱住頭，少年小心地輕聲地走到收銀臺旁，隔著玻璃向外看去，仍然是什么都沒有，如果是血的話應該會很顯眼，大概是離家出走的傷心少女在這里停留了一下吧，在這深夜時刻。

“青子小姐，外面真的什么都沒有，你肯定是看錯了，怪異什么怎么可能存在。”

還未等少年轉身，那雙皙白的雙手緊緊扣住少年，女子的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右手拿著在燈光下耀眼的鋒利的銀色匕首。

“雖然外面沒有什么白衣少女，但是這里有一只來自地獄的惡鬼少女。”女子趴在少年的肩膀上，用甜蜜溫柔的聲音吹動他的耳朵。“沒用的，放棄掙扎吧。”

少年用力伸開雙臂，卻怎么也不能掙開她的雙手，少年逐漸放棄強行掙脫。“但是，青子小姐再不放開的話，我就要喊了，人們要是聚集過來的話，青子小姐你就沒有退路了。”

鋒利的刀刃緊挨著衣服，“真是溫柔呢，不過你不知道嗎？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周圍都不會有一個人在的，從我在這里工作到現在，已經半年的時間了，從不例外。”

銀色的刀刃逐漸變短，外面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少年想起來昨天來買雨傘順便應職時，店長的警告：作為新人，最好不要和御神青子走得太近。原來店長知道青子小姐是人間惡鬼嗎？那么為什么還要替她隱瞞？幫兇？或者是警察設下的陷阱？那么為什么外面沒有一點動靜？

看著插進心臟的匕首又被拔出來，竟然沒有沾上一滴鮮血，竟然感覺不到一點兒痛苦。“死亡原來是這樣的嗎？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一點兒痛苦。”少年卻沒有力氣說出口。

青子小姐松開雙手，拍一下少年的肩膀，“還沒玩夠嗎？竟然比我還入戲，明明漏洞百出。”

胸口并沒有流血，就連衣服也沒有被劃破。

少年轉身，看著青子左手食指抵在銀色刀刃上，把刀神壓回刀柄。

“這是把伸縮匕首，”女子替少年擦掉額頭的汗珠，“果然還是稍微被嚇到了吧。”

（切記：未成年人不被允許工作到十二點以后，別管故事里他們都打工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