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荷官將發牌器中的撲克牌劃到了賭桌中央,與此同時,五百枚黑金鮮紅的籌碼被一雙手緩緩地推了出去,所有賭客心跳到達了最高速脖頸、耳朵上彌漫起了不自然的潮紅,他們喘著粗氣死死盯住那慢慢移動的籌碼,直到籌碼完全落入‘赤王’區域中時,籌碼的狂潮爆發了。
如山峰傾倒,如浩海倒灌,欲望的實質傾盆而下,數不盡的籌碼在這一刻盡數泄洪般蜂擁而下,五千萬?遠遠不止那么少,一個億還是兩個?
巍峨的籌碼山峰的陰影籠罩了整個賭桌,生怕下錯到其他區域的賭客們紛紛爬上了賭桌將所有的籌碼小心翼翼的向高處聚隆,千尋淚坐在賭桌邊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仰頭望著賭桌上這座通天的欲望金字塔,紅與黑的光華從頂端灑下如玉露瓊漿般令人垂涎欲滴,光影將桌邊意欲屠神的男人的面容分割出了明暗黃昏。
終于來了么?非要到生死存亡的時刻才知道求饒么,非常好,這很人性化。
溫軟的女人貼在了千尋淚的腿邊,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還有不善的氣息。向著坐在椅子上的千尋淚鞠躬的女人用胸前的偉岸擋住了他的視線。
“沒想到傳聞中的圣子大人居然那么霸道呢,我叫夕陽,能邀請您單獨聊聊嗎,讓我看看您的本錢到底夠不夠征服我?”
“離遠點行不?擋著我了。”千尋淚把自己挪到一旁,繼續看開牌。
“我可是老板……”
“你來早了,我們不該等著這一局的勝負分明嗎?”千尋淚注視著牌桌面無表情,夕陽也看向了賭桌之上。
牌桌上,不少賭客圍繞在籌碼堆成的小山下歇斯底里地呼嚎著,催促賭桌后的女荷官開牌,女荷官這時已經被這幅失控的場面徹底驚嚇傻掉了,一身豐乳巨臀姣好的身子不自然的顫抖著,肉波在嫩滑的肌膚上蕩起圈圈漣漪散開,只不過規模還是比不過千尋淚身邊的女老板。
然而賭桌上并沒有人將這誘人美景放入眼簾,他們所有的心神、瞳眸都被那那赤紅給占據了,金錢可以買到一切,這種精神上欲望可超越了身體產生的基本欲。
“他們可都等著開牌呢。”千尋淚滿不在意的說著。
“殿下,如果這次還是‘赤王’,小女子我可支付不了五億金魂幣,甚至一半都出不起,那應該怎么呢?”
“小女子?不小了吧,無論是哪方面,話說這個年紀應該在家里帶孩子吧。”千尋淚詫異的問道。
夕陽艱難的保持著笑容,但是從皮膚微弱的抽動還是能看出被氣的不輕,“圣子殿下,您不是來賭博的,是來砸場子的吧。”
女荷官的手放到了撲克牌上,所有賭客都摒住了呼吸,死死盯住了這承載著榮華富貴與金錢洪流的卡片,就當那鮮紅的一角露出是,一雙潔白如玉的手按在了荷官的手上。
“老板娘,該怎么辦啊,嗚嗚~”美女荷官被夕陽摟在懷里,有了依靠的她差點哭出來。
“不怕,就算我們玩不起還用不著怕一個小鬼。”夕陽溫柔的安撫著,像極了隔壁的大姐姐。
“賭場懷疑有人涉嫌在游戲中作弊,接下來這張賭桌會進行為期一小時的封桌調查,所有籌碼將退回各位客人的手中。”老板娘開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那未被翻開的牌上吸引了過來,她溫婉地笑著俯身在了地上雙手沒過頭頂指尖微微相觸,做出了一個‘大禮’。
即便是這樣,賭客們的欲望是沒有那么簡單就被澆滅的,但是隨著那七個顏色艷麗的魂環從她身下升起,這時候就沒有人受得住她的禮節,每個人熱得發燙的欲望和神經頃刻間冷卻了下來,刺啦聲中澆出了氤氳的白霧,他們在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后自覺后退了。
魂圣可不是遍地都有的魂師,哪怕是在武魂城,強大的魂師也是少見的,然而這些賭客們并不是不知道老板娘有著強大的實力,他們只是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了。
可這畢竟是武魂城,怎么會缺少強者呢,數個不算弱的氣息突破了魂圣帶來的壓力,沒一會兒,各色的魂環都被釋放了出來。一旁的千尋淚依舊安靜,背后的蘇天仿佛一座石像。
“老板娘,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們都是魂師,這小兄弟做沒作弊,難道我們還看不出來嗎?”一個魂帝首先站了出來,在這種賭場想作弊真的是不可能的,畢竟眼睛明亮的人很多。
“就是就是,他的五億你們還不起是你們的事,我們的那點籌碼你們總要負責吧。”有人開頭就會有人附和,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哦?你們是在違抗我嗎?”
“老板娘,不如這樣吧,既然你賠不起這五億,干脆就以身相許給這位小兄弟吧,這樣不就不用給錢了,而且還能老牛吃嫩草,多好啊?”
“總而言之,我們的那份,必須得付給我們!”
???“你們剛才說什么?老牛吃嫩草?找死!”老板娘突然暴起,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根巨物,一棍把剛才那位出言不遜的家伙給打飛出去。
轟鳴聲表示著墻壁被打爛了,至于那個慘遭毒手的家伙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場面突然變得沉默,弱微的呼吸聲表示著老板娘還沒有消氣,所以下一個出頭鳥是誰……
打破這沉默的不是聲音,而是兩位新角色的出現,整整十六枚魂環散發出該有的光芒。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出現在老板娘夕陽的身后。
“你們還有什么不服的,可以和我身后的兩位前輩商量一下。”夕陽憤憤的說道。
嘩啦嘩啦,賭客們一看事情不對勁,立馬就溜,真就魂圣魂斗羅滿地走了唄,搖個色子還能遇到兩魂斗羅,這就是武魂城嘛?
場內唯獨千尋淚一個人坐在賭桌邊上,翹著腿抽著一根過半的柔和飛雪,青煙裊裊而上遮住了他的俊郎的面目,宛如一張水墨畫。至于飛雪,那是母親給他的高檔煙草的名字。
千尋淚身后的蘇天也釋放出了魂環,猩紅的血影在他身后若隱若現,見到他武魂的時候,那兩位站在夕陽身后的魂斗羅明顯的顫栗了一下。
“現在沒有閑雜人叨擾了了,請問殿下可以跟夕陽聊一下您是怎么做到的嗎?難道是靠著記憶里將所有的撲克牌盡數記下了嗎?”夕陽讓荷官離開后徑直坐到了千尋淚的對面,一雙眉目細致的看著他的面目。
“三幅撲克,162張撲克牌這種程度我可以在三秒內記完。”
“背牌?”夕陽感到有些可笑:“您背下了整整162張打亂插洗后的所有順序?”
千尋淚伸了個懶腰了一下:“我只記住了那三張鬼牌的位置罷了,你們把他放到159張牌中切洗,無論怎么洗、洗多少次,只要不加隱藏洗牌的過程,我都能算到知道它們會在第幾張。”
賭場規矩,洗牌時必須當著所有賭客的面進行,這是死規矩,所以千尋淚能夠一直贏下去。
“所以圣子殿下,您來到此地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呢?您可不會缺錢,難不成真的是看上了小女子的身子?”夕陽想了想,好像那個被她打的半死不活的家伙說的沒錯。
不知道從哪里跑過來的胡列娜一趕過來就聽到了一句讓她無法忍受的話。
“狐貍精!你說什么呢,阿水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妖艷賤貨!”
“喲,這不是圣女嘛,我記得您的武魂好像就是狐貍吧,您是在說自己吧,一定是在說自己吧!”老陰陽大師了,夕陽說的把胡列娜氣的小臉通紅。
為了防止沖突升級,邪月已經把胡列娜給抓住,開啟思想教育模式,爆粗口實在是太不淑女了。
“我到這里來當然不是賭錢的,夕陽,有兩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都是公事。”千尋淚已經注意到了夕陽剛才揍人時使用的武器,正是她的武魂,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超級武魂盤龍棍了。
夕陽雖然身材的確過分了些,但是她的年齡還不到三十歲,這個年紀的魂圣,放到哪里都是天才級別的人物,但是她卻在賭場當老板娘。
“前些日子被我們殺死的星羅帝國的魂師,你應該有所了解吧。”
夕陽眨著大眼睛搖晃著腦袋,“不知道啊,這種事情有啥好關心的。一直在賭,沒時間聽那些小道消息。”
“……”
嘶!這個女人!也太!可!了!邪月雙臂禁錮住胡列娜,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夕陽,真奇怪,口水怎么會從眼睛里流出來了呢。
“啊!你踩著我腳了!”邪月怒視著自家妹妹。
“再看挖掉你的眼睛!”胡列娜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千尋淚沉默了幾秒再次說道:“我們得到準確消息,那個魂師來過你們賭場,并且留下過什么東西,是個金發碧眼的男人。”
“留下個什么東西?金發碧眼?”夕陽想了一會兒沒什么映像,“在我們賭場留下的東西多的去了,還得看是啥。”
“大概率是儲物魂導器。”千尋淚提醒道。
“……”一聽到魂導器一詞,夕陽思索了一會兒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開始亂飄,耳朵變得通紅,氣氛進入了詭異的沉默。
千尋淚在靈魂碎片中獲取的記憶是不會有錯誤的,夕陽這樣的一副表情那就已經算是確認了。
“那里面的東西可能很重要,既然在你這里,那就找個時間送到裁決圣殿吧,越快越好。”千尋淚面無表情的說著。
“哦哦,好的,沒問題,明天就可以!”夕陽似乎斷線了,重連的時候感覺自己少聽了幾句話。
所以那個死人還留下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嘛,千尋淚感覺到夕陽這女人的語氣中還有些不舍。
“接下來就是第二件事了。剛剛我贏了五個億,這件事情你不會要賴賬吧。”
一提到錢的問題,夕陽直接站了起來雙手拍在賭桌上,一副無賴的樣子。“賴賬啊,當然要賴賬,不然我哪里去給你五個億?”
“你能坐下不,太晃眼睛了。”千尋淚扶額,怪不得夕陽坐著的時候背部并不是筆直的,身前那么重的話也的確沒有辦法。
“錢我可以不要,但是武魂殿律法是禁止賭博的,你應該知道吧,所以這里不允許存在下去了。”千尋淚把玩著手里的籌碼,冷漠的看向夕陽的眼睛,絕不會轉移到其他部位。
“不行!絕對不行!這是爺爺開的賭場說什么也不會讓給你們!我要讓它一直開下去!”
一提到賭場的歸屬問題,夕陽仿佛炸了毛的貓咪一樣。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無論是千鈞斗羅還是降魔斗羅,都不能違背圣殿的律法。”這么說的原因是千尋淚不知道這兩位斗羅到底誰才是夕陽的祖父。
“哼,幾年前你們就是這樣說的,現在還是這樣,無非就是換了個人而已。”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絕,那我可以理解為沒有把我這個圣子放在眼里嗎?”千尋淚厲聲聞著,一對劍眉擰在一起,惡意根本不加以掩飾。
“圣子又如何,不過是個小鬼,不要以為長了副成熟的臉就……”
咔嚓!夕陽驚呼一聲,連忙退開,巨大的賭桌被千尋淚捏的粉碎,無數籌碼和撲克散落一地,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那就沒得談了,用武力解決吧,直接拆掉這里好像方便的多,蘇天,動手!”
“遵命,殿下。”八枚魂環升起,魂斗羅的氣息毫無保留的壓了過去,魂力形成的勁風轉瞬就可以將所有的賭桌掀飛。
“休想,給我上。”一頭紅色長發吹散,夕陽擋在蘇天身前保護著賭場里的一切。
“小姐,那可是血魔大人啊。”夕陽身后的一位魂斗羅提醒道。
“怎么,你們這么多個打不過他一個?”夕陽說的不止是兩位魂斗羅,賭場還有其他的魂師,魂圣魂帝都有,比千尋淚這邊的人手數量和質量上強得多。
“可能打不過……”
“打不過也給我上,我就不信他們敢下死手,攔住他們不要砸賭場。”夕陽可不知道什么血魔,這里可是她最喜歡的地方,當初只能靠著爺爺沒有被關掉,現在她自己也有著守護這里的能力。
“小鬼,我看你們兩個人能干什么,就算你是圣子,老娘也要把你趕出去。”
“所以,你欠我的五個億怎么辦呢?”
“我拿下輩子換,反正賭場不能關!”
“真頑固,這家賭場哪里值得上五個億。既然你們要抵抗的話,我也只好多叫些人來幫忙了。”千尋淚揮了揮手示意胡列娜他們退回,同時也是另外一個信號。
“殿下,我就說了吧,你想靠錢收買這里不可能的,夕陽那妮子……”
“哎呀,你個老家伙廢話什么拆了不就完了。”
兩個粗獷的聲音傳來,老狼和墨老頭已經帶著裁決圣殿的執政官們站到了千尋淚的身邊。
“娜娜,你最好往后退些,要是打起來還是有危險的。”胡統元作為圣殿的執政官當然也來了,雖然只是來打個醬油,撐撐場面。
“我就在這里怎么了,你看我哥,只知道盯著美女看,是不是應該管教一下。”胡列娜又狠狠的踩了邪月一腳。
“管教什么?這個年紀不正常的很嗎,我在這個年紀就已經和你媽走到一起了。”都是老色批了,要互相照應一下。
“……”
圣殿的高級戰力來了差不多一半,頓時局勢就逆轉了,數不清的魂環在一家賭場里閃亮造成了嚴重的光污染。
突然面對那么多強者,夕陽一下子就有些退縮了,但是也只是身體上的退縮,畢竟在武魂城,大家都是武魂殿所屬,產生傷亡倒是不至于。但這么多人,被打成豬頭絕對有可能,他們都釋放出魂環,但應該都不會使用,不然這條街都會沒有的。
“現在呢,你拿什么抵抗我?直接關掉賭場,看在你爺爺的份上,可以恕你無罪。”千尋淚依舊風輕云淡,倒是樊衍激動不已,但是有些自知的他已經躲到老后面了。
有點大戰的意思了,雖然沒一個封號斗羅,氣場倒是蠻宏偉的,估計天斗帝國所有的魂圣以上魂師加起來都沒站在這個賭場里的多。除掉毒斗羅之外,這些人加起來把天斗城給鏟平都不是什么難事。
兩方互相對峙著那邊都不愿意直接動手,沒有千尋淚的命令,圣殿這邊的人不會貿然行動。另一邊那純屬是不敢動,非要被打一頓才舒服嘛。
氣氛詭異,千尋淚在等,他的本意是直接把賭場拆掉的,沒想到夕陽這老阿姨對這里的感情還不一般。要是太過分的是不是會出問題?
“殿下,你在等什么啊,我已經饑渴難耐了。”老狼兩只爪子互相交接著,擦出陣陣火花。
“你個蠢貨,怎么和個二哈一樣,還沒察覺殿下的意圖嗎?”老黑嘲笑道,除了少數幾位,大多數圣殿的強者都明白圣子殿下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么。
千尋淚有什么意圖?
在千尋淚的神識之下,數位強者感受到了武魂城內的異動,紛紛趕來,封號斗羅可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擁有飛行能力之后,趕路倒是方便多了。
“供奉大人,小輩之間事,我們還是別參與了吧。”黑暗的鬼影在月光下倒是顯而易見。
“小輩?哼,你看看那些狗東西,他們也算小輩,不管什么輩分,都不準欺負我家孫女。”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踏空而行,一身正氣,但是這正氣卻透出巨大的壓力。
“那這件事,您打算怎么解決?事到如今,還要包庇你那孫女嗎?”鬼魅的聲音確實難聽之至,嘶啞恐怖。
“這用不著你來管,鬼斗羅,供奉殿做什么都沒有你們這些人指手畫腳的資格。”說完老人便飛向城中。
望著那位的背影,鬼魅咧嘴一笑,“不就是九十六級么,沒有千道流,供奉算什么,幾個半身入土的老家伙罷了。”
赤金的火焰在千尋淚手上升騰,點著一根飛雪的同時,也將數張撲克燒成飛灰。
“夕陽,雖然不知道對于你而言這家賭場意味著什么,但是作為武魂殿的魂師卻不守武魂殿的規矩,沒有誰能保住你。”
“一個小鬼說這種大話真的好嗎?”
“那就來試試?”千尋淚把握住劍刃,化作一道火光斬了過去。
“小弟弟,你要知道你只是魂王。”
“呵呵,區區一個賭鬼。”
火花似箭,劍與棍交接在一起,在都使用魂技與武魂的情況下,千尋淚力量稍有不如,可是這又如何呢,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憑什么打得過殺人無數的千尋淚。
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供奉大人,再不來的話,劍就要吸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