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以為不會再見到兩個小男孩了，沒想到，過了幾天，乞討兒又端著碗回到了同一個位置。

她有些驚喜，想要過去跟他們打招呼，但想起那天他們對她的防備，她又停住腳步。

沈續讓小宇換了個地方待著。小宇蹲在對街的路燈處，蹲累了便在地上坐一坐，再起身站一會兒，然后繼續蹲。

今天施舍的人比之前更少了，兩兄弟身上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塊，今天的早飯也還沒吃。沈初宇捂著不停叫的肚子，撿起一個小石塊在地上隨便畫，畫著畫著，竟勾出了小雪最愛的毛絨玩具的模樣。

“喲，畫了只小兔子呀？”

沈初宇仰頭，是那天見過的大姐姐。他起身往后退了兩步看向對街。

沈續彎頭謝謝扔下一塊硬幣的路人，抬頭看見小宇身旁站著的人，他收起鐵碗，朝對街跑去。

“哥哥。”

“別怕。”

沈續將小宇護在身后，秦希抿嘴思量該怎么說才能讓他們放下戒備。

“我叫秦希，是那個書攤的小主人。”

沈續望著她指的書攤：“你是書攤的主人？”

“嗯，算是吧。”

書攤是她爺爺的，只是最近休假在家，沒事做便幫忙看幾天。

沈續沒再說話，牽著小宇的手要走，秦希叫住他：“欸——要不讓你弟弟去我的書攤坐著等你吧？我看他蹲在這里也怪累的。”

沈續連忙搖頭：“不用了。”

“小弟弟，你別害怕。我真的不是壞人。不信，你跟你弟弟一起去那兒看看，問問周圍的人那是不是我的書攤。”

許是太無聊，許是同情，秦希很想要幫他們一把。

沈續望了眼不遠處的書攤，到這里乞討的第一天，沈續就想去那里看看。但他此時心里又很矛盾，害怕眼前的是個壞人。

沈續與弟弟對視一眼：“小宇想去嗎？”

“哥哥去我就去。”

秦希轉身示意他們跟著，沈續猶豫了下，拉著弟弟跟在后邊，與秦希保持著不近的距離。

周圍擺攤的人看見秦希走來親切地打了聲招呼，又看到跟在她背后的兩兄弟，抿了抿嘴看回秦希，秦希收到他們的眼神笑著擺了擺手。

走到書攤前，沈續看著花花綠綠的雜志小書睜大眼睛，不由揚了揚嘴角。

秦希抱手看著他們，沈續伸手想翻其中一本書，又突然縮回去。

“翻吧，沒關系。”

沈續將手藏在褲邊低頭。

“弄臟了你就賣不出去了。”

秦希心底滑過一絲心疼，她走到他面前，拿起他想要翻看的那本書塞進他手里：“這本書送給你。”

沈續盯著手里嶄新的書本，想起爸爸媽媽曾經也給他買過很多書，說他比同齡人都愛看書讓他們省了很多心。

如今，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翻過書了，也不知道多久沒見過爸爸媽媽和小雪了。

“謝謝姐姐。”

他用袖子蹭了蹭臉，沈初宇跟著他也向秦希鞠了一躬。

秦希笑著搖頭，看著兩兄弟站在原地乖巧得像在罰站。哥哥盯著書眼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弟弟牽著哥哥雖然沒動，眼神卻不停瞟著周圍，瞥到一個地方，他定住眼神咽了咽口水。

秦希轉頭看向街邊，那里有個老翁在賣烤紅薯。她看回兩兄弟，心中不由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一會兒，你們去我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