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續自然沒有聽小宇的話就那樣待在家里，小宇那微薄的工資，還承擔不起兩人的生活。

為了省點車費，也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家的招聘信息，沈續從家出來選了個方向，沿路邊走邊打量周圍的店鋪。

走到給他宣傳單的雜貨鋪，他放慢了腳步。老人在柜臺里面舉著報紙看，他瞥了眼書架上又添了幾本新書，趁老人抬眼前轉過身去走開。

他怕老人認出他，怕老人詢問他有沒有參加那個比賽。

這條街基本都是賣兒童用品的店鋪，他望了眼明晃晃的太陽，拿出手機搜索附近的書店。

一上午，他找到的兩家書店規模都不太大，沒有招工的需求。他彎腰謝過店員，走到樹蔭下稍作休息。

斜對面有家超市，他突然很想吃個冰淇淋。

走到超市門口，門外墻上貼了一張紙，上面寫著招女收銀員，沈續抿嘴走進去。

冰柜里的涼氣在夏日里顯得彌足珍貴，他伸手在里面輕輕翻找了幾下，沒有看見小時候吃過的那款棒冰。

他看了看標在冰柜上的價目表，猶豫了下關上柜門。

他在超市里隨意逛了逛，從貨架上拿下一包面包切片走到收銀臺，他這條道上前面排了三個人。

等待期間，他一直在看收銀員的動作：掃碼，敲鍵盤，找錢，拿塑料袋……

輪到他時收銀員問了句：“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九塊八毛。”

他掏出五十塊遞給她，她找錢的速度很快，還沒仔細看她從哪里抓了兩個一毛硬幣，她就已經將零錢遞到了他面前。

“姐姐。”

收銀員聽見他的稱呼愣住，眼前的男孩看起來大概就二十來歲吧，叫四十多歲的她是“姐姐”著實讓她意外。

“請問收銀員只招女的嗎？”

“好像是。”

“為什么啊？”

“這……我也不太清楚。”

她在這里工作了一年多，沒見過男收銀員。

“我可以應聘嗎？”

原來男孩是這個意思。她看了眼男孩后面排隊的老人：“我不管招聘的，你要么去打招聘信息上的電話問問。顧客您好，有會員卡嗎？”

沈續拿著面包挪到一旁，身后的老人將購物車里的物品抱到收銀臺上。沈續小聲謝過沒看他的收銀員往外走，在門口停住，拿出手機撥通招聘信息上面留的電話號碼。

“您好，我看到了超市的招聘信息，請問我可以應聘收銀員嗎？”

負責招聘的那個人今天不在超市，電話那頭詢問了他一些信息，說等兩天聯系他來面試。

沈續掛了電話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已經逛到了下午一點。他打開手里的面包吃了兩片，沒什么味道，重新系上拿在手里。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以為是院長奶奶，掏出來是個陌生號碼。

“您好？”

“請問是小宇的哥哥嗎？”

沈續一顆心提起，聽電話那頭將話說完，掛了電話跑往最近的地鐵口。

餐廳那邊。

沈初宇右手拿著凳子瞪著眼前的男人，左手被餐廳同事緊緊拉著動彈不得，于萊抱著托盤站在沈初宇身后渾身發抖。

“老板在哪？給我叫出來！”

男人一臉兇相，朝著收銀臺方向怒吼。

“服務員敢打顧客？還反了不成！”

男人拿出手機快速摁下一串號碼，接通后嘴里邊說著“給我來收拾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邊斜眼打量沈初宇。

沈初宇一個蠻勁兒掙脫同事的束縛，抄起手里的凳子扔向那男人，男人驚得一躲，凳子砸在卡座鐵欄處“嘭”的一聲響。

“我靠！”男人伸腿用力踢了下身旁的桌子，幾個服務員嚇得退到一旁尖叫。沈初宇冷笑一聲提腿猛踢男人胸脯一腳，男人微胖的身軀晃著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地。

沈初宇跑上前跪坐在男人身上，揪起他衣領用力打了兩拳。一旁的同事瞧他那狠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哎喲于萊，你趕緊勸勸他，別把事兒鬧大了！”

于萊緊捏雙臂，懷里的托盤因為太過用力硌得她手腕發紅，可她一點也不覺得疼。她想起了那晚那個男人笑得嚇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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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叔叔這兒來，我給你玩具啊。”

小于萊看著路邊一直在笑的叔叔皺起眉頭，她只是想去商店叫打牌的媽媽回家吃飯，突然跑出來個奇怪的叔叔要拉她。

“我還有事情。”

她緩緩挪動步子想從男人旁邊那條空道走過去，男人一把抓住她笑得惡心：“抓住啦！”

“你放開我！”

她用力掙扎，卻掙脫不了男人的力道。男人倏地將她抱起，她用力踢著雙腿驚慌地大喊媽媽。男人禁錮住她的小腿：“欸，亂叫就不乖啦。”

她被帶去了鄉親們晾曬谷物的倉庫，那里堆滿了雜草，男人笑著哼著小曲兒，仿佛只是帶她去看個好玩的東西。

她害怕極了，嘴巴被怪叔叔用手捂住無法發出聲音，兩條小腿也掙扎得沒了力氣。

……

媽媽來的時候她已經快暈睡過去了，她看見媽媽驚慌地沖過來，和男人扭打在一起，看見媽媽被推在草堆上，男人扇了她幾巴掌，看見他笑著掐住媽媽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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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萊，于萊！”

許若賢看著小宇不停揮舞的拳頭心里越來越害怕，現在休息時間廚師長他們都不在，老板也還沒到，再這樣打下去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快勸勸他啊，這種揩油的客人多了，有其它辦法可以解決的，別鬧出人命啊！”

“怎么解決？”

于萊滿眼是淚地看向許若賢，不帶一絲溫度：“如果他的手是伸到了你的裙子里面，你要怎么解決？”

許若賢看著于萊冷漠的眼神愣住，她松開握住她的手，回過神來去拉小宇的衣服：“別打了小宇！”

“滾開！”

這個男人吃過飯不走他就覺得有問題，沒想到打著這么齷蹉的主意！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我讓你亂摸！讓你瞎看！”一拳拳下去，男人早已沒了掙扎的力氣。他趁著拳頭落下的空隙不停求饒：“別……打了……”

沈初宇打得有些累了，坐在他身上停住拳頭，胸脯因為用力過度上下起伏著。他轉頭看了眼于萊，她面無表情，眼神像是穿過他看向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