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玨看過來，墨眉輕挑，平日里到沒什么人敢用這種他必須回答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但鬼使神差的他說出了小姑娘想要的答案，“這是邪祟？”

季讓狹長的鳳眸微闔，長翹的睫羽垂下擋住了眼中絲絲趣味，短暫的接觸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江玨點頭，奶奶說的沒錯，這季讓確實是能“視物”。

只不過……

她又瞧了瞧，在法器里那個待著一動不動的東西，邪祟這反應到有些不對。

看來應該不止是能視物。

沒再說什么。

轉身，她從袖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緊閉的鐵門。

門楣鑲嵌的八卦有流光閃過，檐角的燈籠也跟著開門帶起的風微微晃動起來。

“先進來。”

看著目的地的門被小姑娘打開，季讓面上不見絲毫意外之情。

他掃視了一眼鑲在墻壁里的門牌。

66號。

是沒錯的，只是……

先前照著家里老爺子的架勢，他還以為是個上了年紀的長輩。

沒想到到了才發現竟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說不定還未成年。

“嘖。”

有趣的小姑娘。

季讓抬腿走進去，示意一旁呆滯的越今舟跟上。

“讓哥，”越今舟緊緊跟著季讓的步伐走進小院，“她手里的燈里真有邪祟？”

因為季讓的原因，越今舟是知道邪祟是什么東西的。

就是因為知道，越今舟聽到邪祟才有些不鎮定。

邪祟啊。

那可是能為禍四方衍生災禍的東西。

聽他兩對話的意思，前面那女孩手中那盞精致漂亮的琉璃燈竟然裝了那么個東西。

想起以前發生過的事，越今舟覺得背上涼涼的，他略帶慌亂的準備抓季讓的衣角，“讓哥…”

季讓感覺到他的動作，撇了他一眼，眼神嫌棄，“出息”。

成功阻止了越今舟的動作。

“那東西出不來，也傷不到你。”

語氣依舊是習慣的懶散，卻讓越今舟定了心。

小院地方不小卻干干凈凈，院里有一處很顯眼的葡萄架子，架子下面是一處石桌，上面還擺著棋盤。

倒是有點意境。

走動間，能隱隱聞見墻角那片的花香味。

清清淡淡的。

跟小姑娘一樣。

江玨把兩人帶進堂屋，給人沏茶，“想問什么？”

又指著旁邊的房間“那是客房。”

江玨看得出兩人的疲憊，這個點到了這里，不用猜都知道是徹夜未眠。

精致的茶盞里熱氣升騰，季讓執手端起，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在青玉色的杯壁上相互印襯。

“小姑娘叫什么。”

江玨正伸手捋著散亂的發絲，冒然聽見這一聲小姑娘，手一頓。

隨后抬眼，桃花眼里輕輕淺淺，“江玨。”

“江玨。”

季讓跟著念了一遍，又看了看小姑娘本人

美玉無瑕，倒也符合。

他其實是聽過老爺子說這個名字的，現在大概也只是想親耳確定一下。

“你知道我們來是接你去京城嗎？”

“嗯。”

京城。

奶奶離世前有跟她提起過這事。

江玨低垂著頭，雙眼被茶盞的熱氣熏染的越發水潤。

季讓莫名的感覺他說了這話后江玨的情緒有些驟然的低沉。

在茶盞壁延輕點的手指一頓，抬眼。

方才遮蓋全臉的發絲被她撥在腦后，端坐在桌角，雖然還穿著奇怪的道袍，但先前身上透著的清冷的氣息，此刻看起來卻有些乖巧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