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鬼鮫的殺氣，幾個小孩嚇得臉都白了。

但仍有一個男孩強撐著站出來，氣息有些不足的弱弱道：

“這……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才對，私自到這里來，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聽到這話，鬼鮫瞇了瞇眼睛，“呵呵，看來是一群無處可去的孤兒。”

“我們不是孤兒，我們是音忍村的村民！”站出來的小男孩固執道。

“真是可笑，連村子都滅亡了。”鬼鮫冷笑道，這種戰亂的孤兒太過常見了。

“大蛇丸大人一定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村落也會重建。”

“大蛇丸，這么說你們知道他的行蹤？”鬼鮫語氣中出現危險的氣息。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盡管很畏懼，男孩卻這樣說著。

這讓鬼鮫眼神產生微微的詫異。

歸屬感么……

留守在這里的孤兒，竟然還對曾經的村子有著強烈的歸屬感，不過鬼鮫沒有多少憐憫之意，戰爭之下的悲劇，在這個時代已經重演無數次。

戰亂的孤兒最終結果僅僅是餓死或是冷死，哪怕僥幸活下來，也不過是面對一個殘酷冷漠的世界。

鬼鮫緩緩抬起大刀：“這樣的話，你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對于孤兒而言，最好的結果應該是早點死去。”

“可以停下了，鬼鮫……”

“鼬先生有不同的看法么？”鬼鮫轉過頭來，他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生命的有趣的地方在于未知，不是么？”

“在你我看來是可以預見的悲劇，可在遙遠的未來，卻也不一定是必然，以自己的認知去主宰他人的命運，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鼬看著他說道。

在大蛇丸和兜在漫長的人生中，有一件事情極其相似，他們最終都選擇了收留大量戰亂的孤兒。

對于他們而言，雖然并非是刻意為了拯救，卻也重新賦予了這些孤兒活下來的意義。

這或許也是那些被遺棄之人，對大蛇丸有著類似崇拜情感的原因。

“未知么……”鬼鮫重新看著這群孤兒，陷入了短暫的思考，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從前，又好像在心中抓住了什么。

“鼬先生，或許真如你所說呢，人會厭惡自己的過去，卻不會對尚未發生的未來產生厭倦……”

“滾吧，你們對我毫無價值可言，哪怕是卑微地活下去，以后也不要成為給其他人添加麻煩的存在。”

這樣的變化，讓幾個小孩有些驚愕，過了一會終于是明悟過來，齊齊轉身逃開了。

“這樣決定看來也不錯。”鬼鮫喃喃道。

而鼬則露出了有些欣然的表情，在他看來鬼鮫已經發生了一些轉變。

兩人在音忍村的探索并未停止，很快就找到了廢棄的地底基地。

也就是鼬上次到來的地方，不過這里因為大蛇丸的搬離，已經徹底失去了價值。

“看來已經逃掉了。”鬼鮫探查著四周。

“是的。”

“想要找到大蛇丸，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說不定最后我們這次的任務反而變成了休假。”鬼鮫道，作為曾經的霧隱精英他有著強烈的偵查意識，但在這種漫無目標的尋找下，也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大蛇丸一直躲藏在地底，哪怕是遍布忍界的白絕都難以發現蹤影，更何況現在白絕還得擔心自己反過來被陰，導致分散在外的白絕大大減少了。

鼬看著他，這次任務對鬼鮫來說，其實必然會淪為休假。

畢竟有他這個間諜在，大蛇丸是不可能被抓到的，這樣想來鬼鮫反而有點被當做老實人的意思，畢竟其實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在認真干活。

“也該去看看大蛇丸的進度怎么樣了。”

念頭至此，龐大的瞳力發散開來。

忽然間，鬼鮫感覺視野里的光線似發生了一瞬間的扭曲。

可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走吧，既然這里沒有線索，就去下個可疑的地點看看。”原來是鼬看著他說道。

“嗯，說來也是。”鬼鮫點點頭。

隨即，兩人的身影離開了這里。

在原來的位置。

另一個鼬站在原地，妖異的萬花筒寫輪眼中，倒映著鬼鮫獨自離開的身影。

“接下來就辛苦你了，鬼鮫。”鼬喃喃的說道。

此舉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不過也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

在行程之中，鼬每天都消耗了大量瞳力，利用精神領域的潛移默化催眠，終于使自己的身影在鬼鮫的認知中徹底固化下來。

這種程度的催眠幻術本來只存在于設想中，不過隨著鼬對精神領域的運用變得純熟，并且持續不懈的努力下，總算是成功了。

這點還取決于鬼鮫并沒有關于眼睛的血繼限界，本身對幻術也沒有獨特的抗性，并且長時間與他近距離接觸，才得以這么輕松實現。

能夠單獨行動，鼬轉身朝著這處廢棄基地的更深處走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在面對慣性思維的搜查時，很多時候都有效。

大蛇丸雖然轉移了地點，但實際上卻并未離開，而是將基地移到了地底更深一層的隱蔽位置。

過了些許的時間。

經過漫長陰暗的隧道，鼬步入了一個全新的基地。

現在整個基地大不相同，有了大量白絕供以研究，大蛇丸將之前囚禁的實驗體都已處理掉了，大部分的空間都用于建造不同的科研室，不過整體的建筑而言還是那股熟悉的陰冷格調。

陰冷的實驗室中，大蛇丸還在低著頭，似乎進行著什么細微的觀察。

放眼望去，整個龐大的實驗室都充滿了白絕的軀體，有的裝在容器里，有的則是切開了身體組織，進行細微的內部研究。

簡直就像一個大型的白絕研究基地，不過白絕畢竟沒有主觀意識，所以在這個世界沒人會為他進行人道申訴。

似乎察覺到了視線的注視，大蛇丸終于轉過身來。

當他看到鼬的身影到來，臉上露出了期待已久的微笑：

“鼬君，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