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七株。”劉建棟答道。

“只有七株？那剩下一多半的怎么辦？”我問道。

“先去和朱公子說一下，看看他那邊有沒有門路能再弄到些人參。”劉建棟嘆氣道。

……

王府書房里。

二皇子眉頭緊蹙，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聽劉建棟說過現在的狀況之后，二皇子雖然神色如常，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焦急。

“趙將軍這狀況不能再拖了，劉掌柜你不能安排你那邊的商隊抓緊去女真那邊購置一批人參嗎？”二皇子站住，看向劉建棟問道。

“朱公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半年前朝廷和女真關系開始緊張，現在是禁止貿易往來啊！又哪里能夠讓商隊過去呢。”劉建棟一臉委屈地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二皇子神色平靜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偷偷地過去。”

“這個……”劉建棟猶豫著。

“我這邊自然能夠讓你的人出入關隘，你大可放心，主要就是女真那邊你能不能進去？進去了能不能做得了這筆生意？”二皇子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個嘛……渠道我倒是有的，若是區區十余株人參，幾個人悄悄地過境應該還是不難的。”劉建棟搓著手答道。

二皇子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去了。

劉建棟又猶猶豫豫地試探著說道：“朱公子，女真那邊的渠道我得親自前去。“

“哦？”二皇子一挑眉，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劉掌柜親自前往，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劉建棟一咬牙，無奈地請求道：“朱公子可否讓張鏢頭與我一同前往，助我一臂之力？”

……

沒成想我這在外奔波半年，才剛剛剛回京兩天，就又要收拾行李準備再次出發了。

黃英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收拾行李，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這次出門應該要不了太久就能回來。”我笑著說道。

黃英依然保持著沉默。

正午的房間里悶熱，我忙活半天，汗水順著臉頰滴到了地面。

我抬起頭望向黃英，咧嘴一笑，告別道：“走啦！”

黃英張開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卻又欲說還休。

再開口只是尋常的一句：“路上小心。”

……

劉建棟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已經在城門口等著我了。

我小跑幾步趕過去，翻身上馬。

我左右四顧一圈沒有看到其他人跟隨，疑惑道：“劉兄，此行就咱二人前去女真？”

“不然呢，”劉建棟一臉苦笑，“女真不是那么容易進去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要不我怎么會非要把你帶上呢。”劉建棟又一咧嘴，說道。

駕馬東行，此行要先從朝鮮繞路再行進入女真。朝廷和女真之間關系緊張，我們直接正面過去怕是要被女真斥候發現，惹出亂子，若是從朝鮮繞路倒是能夠安全許多。

朝廷在長城以外的疆土名存實亡，我們打算從天津衛出渤海入東海去往朝鮮。

進入朝鮮不算麻煩，我也是意外才知道劉建棟竟然還會說朝鮮話，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我好奇道：“劉兄，你怎么會朝鮮話？”

“經商嘛，自然各地的話都要會說一點，各地方言甚至朝鮮、女真話我都略懂一二，日本話也會說一點。”劉建棟得意地說道。

“你別告訴我你在朝鮮也有產業。”

“你怎么知道？”沒想到我隨口一句還真說中了，劉建棟驚訝地看著我。

“前些年和女真沒那么緊張的時候，我在女真也有些生意。至于日本嘛，隔著太遠，海上風浪也大，就沒怎么往那邊發展。”劉建棟和我講道。

難怪劉建棟富可敵國，這生意真是不小啊。

到達朝鮮之后，劉建棟領著我來到了一家酒館。館子不小，劉建棟和伙計說了一通朝鮮話，我一個字都沒聽懂。不一會，酒館掌柜的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酒館掌柜一開口，用標準的官話說道：“劉掌柜有何吩咐？”

劉建棟笑了笑：“先上幾個好菜，咱邊吃邊聊。”

端上來的菜我從來沒見過，吃起來味道怪怪的，倒也還算美味。

席間劉建棟和酒館掌柜說道：“你現在還能不能聯系到富察了？”

“得有兩個月沒聯系了，但是他應該還在城里。”酒館掌柜恭敬地答道。

“想辦法找到他，我有事情交給他辦。”劉建棟輕描淡寫地說道。

酒館掌柜領命而去。

“那個富察是何許人？”我好奇地問道。

劉建棟笑了笑，答道：“我之前在女真那邊的人，后來這不是生意做不下去了嘛，就讓他先來朝鮮幫忙。”

“既然是來幫忙的怎么這酒館掌柜還能幾個月不聯系他？”我提出了我的疑惑。

“說是幫忙，也就是先來這里等著風聲過了再卷土重來回到女真，他自然沒有上心朝鮮這邊的生意。再者說，這邊也用不上他。”劉建棟解釋道。

吃過飯，酒館掌柜還沒有趕回來，我和劉建棟就只能先住下，等到明天酒館掌柜把富察找來才能再動身出發渡江去女真。

翌日一大早，吃過早飯，酒館掌柜才氣喘吁吁地趕回來，身后跟著個彪形大漢，目測得比我高出一頭來。

“劉掌柜你找我有事？”富察說著蹩腳的官話。

劉建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去女真，想讓你給帶個路。”

富察低頭思索了一會，問道：“劉掌柜要去女真做什么？”

“就買幾株人參。”劉建棟答道。

“嗯，那可以。”富察點了點頭說道。

“他也跟著一起過去。”劉建棟又指了指我，補充道。

富察一愣，又搖了搖頭，說道：“他不能跟著。”

“為什么？”我插嘴問道？

“我不認識你。”富察看起來很淳樸。

劉建棟笑著擺擺手，說道：“富察，這個人是我弟弟，不是壞人。”

“劉掌柜的弟弟？”

“嗯，我的弟弟。”劉建棟又重復了一遍。

“那……好吧，咱們吃完午飯再走吧。”富察有些猶豫，但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