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兄的意思，此行你不一起前去？”

“我要在京城護著朱公子啊，現在趙將軍一病不起，你又要出遠門，朱公子身邊總要有人護著吧？”劉建棟無奈道。

“你多注意點那個縣主，我感覺趙將軍現在的狀況很有可能和她有關?！蔽艺f道。

“嗯，我也覺得這個縣主有點蹊蹺?！眲⒔潙讼聛怼?

鏢局里有些新來的鏢師不認得劉建棟，我把劉建棟介紹給他們，在我走的這段時間如果有什么狀況劉建棟也不至于缺人手。

安排好這些我就回了家。

家里黃英不在，桌上給我留了紙條，說是回了趟黃府，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我在紙上把我要出趟遠門的事也簡單寫了下來，算是和黃英打聲招呼，省得她惦記。

趁著天還亮堂，我抓緊收拾了下行李。

……

我順著運河南下，打算到了應天府進入長江再逆流西行去往云南。

這次急著趕路又沒有貨物，劉建棟就給我準備了艘快艇，船體不大也就兩丈多長，船上只有劉建棟找來的兩位經驗老道的船夫，日夜輪崗，爭取盡快回來。

趙將軍的病情耽誤不得，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我們不會?？慷煽冢看瓮？慷急M量補充足夠的食物物資。

因為這次是悄悄地出京，似乎沒有驚動四皇子一黨，水匪又看不上我們這種小船，一路倒也風平浪靜。

一月有余，我們到達了應天府，船夫們商量了下，要在應天府休整一天。一方面路程走了一半，這段時間日夜兼程，船夫們也需要休息；另一方面，接下來進到長江之后水路會更難走要充分地休息好才能更快地趕路，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們還要補充下物資，尤其是銀兩。進了長江之后因為要逆流而上，很多時候難免會遇到水流湍急無法行船的地方，就要花錢請纖夫。我出門沒有帶太多的銀兩，一路上也花銷大半，出發前劉建棟和我說他在應天府有銀號在，讓我去那里支些銀兩即可。

在同樣是劉建棟產業的客棧里安頓好兩位船夫，我便出門去尋那家銀號。

劉建棟說是在應天城東的悅來銀號，我來到城東在路邊茶攤打聽悅來銀號在什么位置，當地人熱情地給我指路，我卻轉悠了一個時辰也也依舊沒有找到。再次打聽過后，悅來銀號依然是渺無影蹤。

很可惜，街頭隨處可見的百姓并不知曉銀號的具體位置，只是知道大概在哪條街上，畢竟市井百姓沒有那么多的錢財可以出入銀號。

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像是鬧饑荒投奔親戚卻發現親戚已然搬家的流民一般失落。

天色已然不早，我先回了客棧。本來打算休整一天第二天一早出發，現在迫于形勢，只能再多留幾天了。

應天府作為陪都，比起京城還要繁華些，在這么大一個地方去尋找一家小小的銀號實在是大海撈針。雖然當地百姓一個個也都熱情地主動給我指路，可這悅來銀號竟好似人間蒸發般，無論我怎樣去找都沒有蹤跡。

第二天足足又找了一上午，依舊是毫無進展。我決定不能再這么傻傻地找下去了，我中午吃過飯，決定下午去稅課司瞧瞧，怎么說他們也是收稅的，不可能不曉得悅來銀號的具體位置。

進到稅課司求見大使，一個從九品的小官，見面倒也容易。

“大人，草民自京城而來，想要去尋咱應天府城的悅來銀號，卻無論如何也尋不到，煩請大人能為我指點一二?！蔽夜Ь吹?。

“哦？原來不是來交稅的啊，那就哪里來的回哪去吧，我們稅課司又不是專門給人指路的?！倍愓n司大使一聽我的請求，眉頭一皺說道。

我從懷里掏出二兩碎銀，說道：“大人……”說著把手里銀子遞過去。

不料，這稅課司大使看到碎銀，不屑道：“這么點銀子打發要飯的吶？”

想來是這稅課司是個肥差，來往的商人不少，又是這繁華的應天府的稅課司，油水必定更加多，才看不上我這些“小錢”。可是我也拿不出更多來了，畢竟本就是打算去再取一筆銀子。

“大人，待到我找到銀號，必定再拿些銀子孝敬大人?！?

“等你？你好大的面子！本官說了，讓你哪來的回哪去，來人啊……”稅課司大使張嘴就要喊人把我趕出衙門。

果然是這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最近接觸那么多朝中大臣也沒有這個小小的從九品的稅課司大使刁鉆刻薄。

“大人別急著趕我走，”我忙阻止他，“大人可知京城劉氏商行？”

“劉氏商行天下誰人不知？”稅課司大使被我問愣住了。

“大人，實不相瞞，這悅來銀號正是劉氏商行的產業?！蔽夜Ь吹?。

“那和你又有何干系？你不過就是在那里存了筆銀子?！倍愓n司大使趾高氣昂地說道。

我從懷里掏出劉建棟給我寫的字據，說道：“呵呵，我自然也是劉氏商行的人，此去是要去支筆銀子?！?

稅課司大使看了字據，先前一臉鄙視的丑惡嘴臉消失不見，和藹的笑容充斥著他那油膩肥大的面部，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稅課司大使說道：“原來是劉氏商行的人，失敬失敬?！?

我又一次把手里二兩碎銀遞過去。

稅課司大使推拖到：“這太客氣了，幫一點小忙，我又哪里好意思收呢？”

“一點小意思嘛?！蔽艺f道，“大人可否告知我，這悅來銀號究竟在何處？”

稅課司大使接過二兩碎銀，眉頭緊鎖地說道：“說來也怪，今天正是臘月初三，初一的時候我們去收稅，發現曾經也算紅火的悅來銀號關門大吉了，連牌匾也都撤走了，門口排著長隊，都是些想要來取銀子的人?！?

“這些人里還有前一天來這存銀子的，一夜之間，一個好好的銀號竟然就人去樓空?！倍愓n司大使唏噓道。

“大人，不知您可否帶我前去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