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
空氣很安靜。
氣氛有些凝滯。
陸昊終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閩小侯爺，你若是餓了，便去吃吧。我看看就好。”
他還是沒有那個膽子。
兩人站在大樹旁，若是沒有仔細看，說不定還以為是大樹旁的兩棵小樹苗呢。
閩清呵呵一笑：“原來陸公子也是個膽小鬼。”
兩人互相斗嘴，但是誰都不肯邁上第一步。
“呵呵，彼此彼此。”陸昊也是分毫不讓，原本是餓的迷迷糊糊，但是現在已經完全醒了。
閩清又道：“不知道陸公子最近查的案子怎么樣了？”
自從上次陸昊還了五百兩的債務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閩清。不過現在知道人家竟然還在注意著自己，這是……
“尚可。”陸昊敷衍道。
閩清卻沒有那么好打發：“唉，我看陸公子跑了那么多天也沒有理清頭緒來，順天府的人又介入進來，看來此案也不好解決啊。”
閩清感慨的語氣讓陸昊神色有些不愉。
搞什么，你這幾天難道都是在偷偷摸摸盯著我？
這么一樣，陸昊看閩清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閩清以為是陸昊覺得自己打聽的多了，咳嗽了兩聲裝作沒聽懂。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肚子里的饑餓倒是沒有那么難以忍受了，站了一會兒后想要回去。
“噓！”
陸昊拉住了閩清，示意他看前方突然出現的黑暗人影。
三個黑漆漆的人影朝著祭壇走去，十分鬼祟。
要說現在他們也沒發現陸昊，不可能知道祭壇旁邊還站著人，那么鬼祟做什么，看來心虛的很。
“嘖。”閩清平淡地轉過頭，看著那伙人的動作。
幾人小心翼翼又是左顧右盼地朝著祭壇上走了幾步，等到擺放祭詞的地方，不知從懷里拿出了什么放上去，而后又快速地離去。
“小侯爺似乎有所意料？”陸昊等到看不見人影了才小聲地問道。
黑暗中看不清閩清的神色。
“過去看看？”
閩清的提議讓陸昊心中一動，但仍是有所戒備，萬一是個圈套呢？
閩清低沉地笑了兩聲：“我說，陸公子你對本侯爺的戒備也太深了，我有得罪過你嗎？”
陸昊訕訕道：“小侯爺誤會了，我是怕還有人藏著，如果是那幾人的同伙那就不妙了。”
閩清一愣，似乎覺得有點道理：“是本侯爺想岔了。”
兩人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祭壇前邊兒。
壓在皇絹下面的是是一只死掉的孔雀，還有寫著“必亡”字樣的石頭，看上去十分天然純粹。
閩清臉上的嬉笑不復存在，臉色陰沉，他自然知道這種情況代表了什么。
看來那幾人是心懷不軌。
若是明日一早被人發現，眾目睽睽之下皇帝陛下的臉面何存？
“快，收拾掉！”陸昊直接把石頭揣進兜里，將孔雀一旁的小樹林里。
閩清耳朵動了動：“快，走！”
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會過來！
兩人連忙躲起來。
……
李宣面色冷然，目光銳利，此刻溫和的面孔不復存在。
身旁跟著的林濤也是覺得壓力甚大，惴惴不安。
兩人都是有武功的人，目光對視一瞬后便知道這林子里還有人藏著，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殿下，祭壇上的東西先取下來罷。”林濤說道。
他們收到信書，看到東西的那一刻殿下便面色陰沉，周圍的人甚至大氣不敢出。
林濤站在下面，仔細感受周圍的情況。
李宣則是走了上去，皇絹下面什么都沒有，但隱約有著一絲血腥味。
“有人取走了？”
這是李宣唯一的猜測。
“取走了也好。”林濤說了一句，反正他們過來也是為了把東西拿走。
“不過接下來，去看看。”李宣說道，沒想到藏著的人竟然還沒走。
……
陸昊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人，心跳的更加猛烈了。
尤其是看到小侯爺已經上樹把自己藏了起來，這讓他更加郁悶。
為什么現代沒有那么快速上樹的技能？
“殿下。”看到是李宣，陸昊直接走了出來，原來是太子殿下出來，不過從中也可以管中窺豹。
李宣笑意吟吟：“陸昊，你也看見了？”
說完，微微抬頭往上面看了一眼，下一秒，林濤便上了樹。
陸昊原本就沒想把東西放在自己身上，不然明日萬一被看到就說不清了，于是將袖中的石頭了出來交給李宣：“這石頭太小了點。”
李宣把玩了兩下，表示同意。
好歹也是要表明天意，弄個能放進袖子里的石頭是不是太小氣了。
“還有個孔雀……”陸昊補充道。
“什么孔雀？”閩清說道，“那是神鳥。”
“神鳥死，唐必亡？”李宣淡淡地念道，“讓陛下發怒，還是六國遺老的戲碼？”
李宣口中帶著嘲意，似乎一點也不在乎。
一旁的陸昊卻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殿下，該怎么做？”閩清問道，他家也是大唐的貴族，若是真的被那些遺老們打倒，他們家也會好不到哪兒去，所以說在貴族心里，這些動不動就想要造反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明日陛下白日祭祀應當不會再發生什么，不過還得好好檢查。”李宣說道。
于是四人將祭壇周邊都看過，什么樹葉，血跡都弄掉了，周圍干干凈凈。
天色微亮，陸昊終于是抵擋不住了。
“殿下，那只死去的孔雀能吃嗎？”在現代，他也沒吃過，但是現在陸昊想要嘗試一下。
閩清無語：“神鳥能吃嗎？”
陸昊只能作罷，也是，一只神鳥就相當于是一個王朝的守護靈，的確是不能褻瀆。
“但我們也不能把它孤零零地扔在那兒。”面對另外三人的古怪目光，陸昊外強中干地笑道。
他剛才也是應急，就像是看到李宣走來的時候閩清飛快上樹，都能看到殘影了。
幾人不能把神鳥拿回去祭拜，于是挖了個坑把它埋了起來，太子殿下李宣還鄭重其事地行了大禮。
“摘點果子吧，太餓了。”陸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