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對于此人并無半點印象。
“陸公子雖然沒見過我,但是在下對公子神往已久。”那人穿著樸素的白袍,腰間系著一根灰色帶子,一塊玉佩叮當作響。眉目清秀,唇紅齒白。
“久仰久仰。”此人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一人能進皇宮,還能驅(qū)使小太監(jiān)做事,不簡單,不簡單,“不知道找本公子何事?”
“在下對陸公子去斷鬼崖一事十分感興趣,不知道陸公子是如何讓百姓沉冤昭雪?”
雖說一開始找的替罪羊是陸硯,但是手下的兵也是被撥進了大理寺,若是沒有意外,那些人也會因為有嫌疑而被處置掉。
但是陸昊和李宣去了斷鬼崖一趟,把證據(jù)拿出來了,證明這和當初過去的陸硯沒有關(guān)系。李宣還在皇帝陛下面前以仁慈為名給那些進了詔獄的小兵求情。
即便是小兵,可是他們回鄉(xiāng)后就是百姓,一傳十十傳百,李宣的聲望會刷上不少。
“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拿出來說呢。”陸昊兩只手放在袖中。
“公子謙虛,令在下佩服。”對方從小太監(jiān)中拿來一枚翡翠玉佩,道,“在下雖不是什么富有之人,但是這枚玉佩乃是三皇子贈我,意義非凡。今日便把他贈給公子了,就當是在下替那些士兵謝過。”
陸昊心說我也沒想過那些百姓,你這么做個樣子也不對啊。
而且這都過去那么久了,你再送個玉佩過來百姓也不會吃你這套。
“不用了不用了,家父常教我無功不受祿。”陸昊拒絕。
鬼知道收了玉佩后他會被造謠成什么樣子。
“公子不必多慮,只是一枚玉佩而已。”對方顯然還想再多試兩下,讓陸昊接受玉佩。
這下陸昊是更加覺得里面有玄機,若真的是為百姓感激他,給個五百兩也行啊,這玉佩還是皇子賞你的,你自己不好好保存拿來給別人,這不對啊。
“不用不用,你要是真的感激給個五百兩便可。”陸昊后退兩步以示尊敬。
后面的小太監(jiān)正看著他。
腳步聲驟響,對方目光越過陸昊看向他身后。
躬身行禮:“太子殿下萬安。”
“本殿來消食,沒想到在這兒看見了江參事和陸公子。”李宣如同春風拂面,淡然一笑。
陸昊也躬身行了禮。
“不知兩位相談甚歡,這是在說什么?”
“殿下說笑了,在下和陸公子也只是偶然碰到。”江參事笑的有些僵硬,明明這是一個偏僻的地方,太子消食怎么消到這兒來了。
“這樣啊。”李宣若有所思點頭道,“江參事在此,三皇兄也在么?”
江參事面色一白,不過幸好被黑夜掩蓋:“三皇子不在此地,太子殿下,小人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李宣點頭:“去罷,順便幫本殿替皇兄問好,在殿堂,本殿看三皇兄的臉色不怎么好,許是身體有恙。”
江參事不敢耽擱,匆匆離開。
“多謝殿下替我解圍。”陸昊松了一口氣,這什么江參事實在是太難纏了。
“你今天送的牡丹香水母后很喜歡,讓本殿來謝謝你。”李宣道。
陸昊送了整整三瓶的香水,花費了他八九個日夜才造出來的。
“娘娘真客氣。”
“不僅如此,我見今日在殿堂你似乎有話要說。”
兩人走在路上,黑夜中,誰也不知誰的面色如何。
燈籠照亮了前路,路況駁雜,時不時有枝椏突破牢籠朝外伸展。
陸昊道:“殿下應(yīng)該聽聞了春意樓的事情吧。”
若是換成旁人,區(qū)區(qū)一個酒樓吃死人的事情還能驚動?xùn)|宮?
但是這人換成陸昊那就不一樣了,李宣畢竟和他有過一段的合作時間,再加上此人和傳言并不相同,甚至和他爹說的都不同,李宣一開始調(diào)查的時候就派人注意著了。
“自然,不過京兆府沒有證據(jù)不會亂抓人。”
陸昊搖頭道:“殿下所說不錯,但是此事一日未完,我的春意樓也一日開不下去。”我的暴富夢也一日完不成。
李宣腳步未停:“怎么,這回有求于本殿?”
“是啊。”陸昊愁眉苦臉道,“想請殿下幫忙。”
李宣并未出聲。
想找人幫忙必定要拿出一點誠意。
陸昊將袖中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了李宣。
他并不擔心陳奇是李宣的人。
若是,那他就把罪證呈了上去,避免日后太子落人口實。
若不是,那他就把另一個黨派的把柄給了太子。
至于太子會不會滅口,陸昊覺得是不會的,畢竟他還有價值,不是嗎?
李宣接過那一疊紙,上面的墨跡未干,字也有些一言難盡,不過這些都不要緊,令他感興趣的是上面的內(nèi)容。
“人多口雜,所以我就把東西先謄抄了一部分。”陸昊解釋道。
李宣點頭,看著紙上的內(nèi)容,心緒不斷翻滾。
前些日子他也聽幕僚說陳府遭賊,是兩個年輕少女,可沒想到這么重要的東西竟然會落在陸昊的手里。
“你想讓陳府如何?”
李宣收攏紙張。
陸昊原先是想通過這些東西去威脅陳府,可后來想想這又不行,一來陳府后面有人,被后面的人知道必定又是一個死,二來被陳府知道后,說不定會狗急跳墻。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警告一下陳府,日后不要再來牽扯我。”陸昊想了想道。
他也不需要趕盡殺絕,只需要他們時刻知道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何時會落下來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本殿的想法來做了。”李宣補充道,“明天你的春意樓就會無事了。”
“多謝殿下。”
雖然感受到受制于人,不過有大腿抱總比沒有大腿抱好。
兩人走著便到了殿堂,里面依舊是燈火通明,舞女們依舊在翩翩起舞。
陸昊朝李宣告辭,先走了進去。
兩人分開進去,是以避嫌。
“陸兄,你去如廁怎么這么久?”趙杰的小胖臉突然懟到陸昊面前。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陸昊疑惑道。
“有人和我換了唄,我那位置雖然不起眼但是對面那個少女是某人的心上人啊。”趙杰笑道。
做一次鵲橋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