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挪動腳步，即便他們心中十分渴望。

但，人一旦在刀尖舔血久了，也不是退無可退的時候，自然都會小心謹慎，不會有破釜沉舟的心理。

陸昊心中暗贊一聲，自個兒的輔修心理果真沒白學。

轉過身，朝著四人皺眉說道：“你們不走？現在不走的話日后可沒有機會了走了。”

“大人，小人日后就是大人的仆從，大人有命小的絕不違抗，這條命就是大人的了。”其中一人狠了狠心，說道。

他們不知道朱元為何要把自己送給這位韓大人，唯一確定的就是他們已經成了朱元的棄子，若是不能找個保護傘，性命岌岌可危。

而他們，想活下去！

陸昊笑了笑，說道：“留下來？”

他打量了四人一眼，其余三人并未說話，但瞧著姿態，估計也是不走了。

“朱員外既然將你們送給我了，我也不想探究你們以前的事情，只想知道，日后你們能否保持衷心？”陸昊言語淡淡，卻給四人更大的壓力。

“小人絕不敢背叛公子。”四人低頭，齊齊出聲說道。

陸昊點了點頭，吩咐狗剩將他們帶下去。

他看著四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朱元絕對沒有那么好心，至于為什么要將四人送給他，除非是另有目的，至于這個目的是什么，陸昊有些猜測，但是不能完全肯定。

一轉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陸公子，陸公子。”陸昊正在院中慢悠悠地品茶，就見一個老者跑了過來。

陸昊忙站了起來，問道：“蔡大人，何事驚慌？”

他和這個蔡御醫不熟，兩人也沒有見過幾面，只不過這個蔡御醫鼻子上面長了一顆碩大的痣，這才讓陸昊記憶很深。

蔡御醫說道：“陸公子，老夫這來了半個多月了，卻從未見過楊縣的吳大人和縣丞，這……”

陸昊對這個問題早就心里有數，不過也難為這些人半個多月了才問，懶洋洋地說道：“噢，原來是這事。吳大人在家里，他也節儉慣了，是個好官，家中又沒多余的錢財。本公子和殿下剛來楊縣縣衙，就見吳大人因為公事勞累暈了過去，殿下便恩準吳大人這些日子回府修養。”

蔡御醫對吳恒有所耳聞，對他這副作態倒是沒有什么懷疑。

陸昊又想了想，說道：“至于縣丞大人，他瘋了。”

“瘋了？”蔡御醫不敢置信道，作為一縣的縣丞，怎么可能會瘋？

陸昊點頭，一臉無辜道：“是啊，本來也不相信，誰知道去了縣丞家中親眼見到他手舞足蹈，差點冒犯了殿下，幸虧殿下有護衛，才沒有讓他得逞。”

蔡御醫被嚇了一跳，怒道：“此地縣丞既然如此無禮，可有把他關到獄中，好好……”

他話還沒說完，陸昊便搖了搖頭：“沒有。”

蔡御醫一愣：“殿下心善。”

陸昊笑道：“因為那人瘋了，護衛在保護殿下的時候失手將那人殺了。”

“呀！”

蔡御醫這回是真的被嚇到了，若是他人，他必定會好好地說幾句教育一下，可這件事情著實不能說什么。

他又不是萬物都可辯的言官。

陸昊笑瞇瞇地說道：“噢，我都忘了，蔡御醫是過來做什么？”

蔡御醫訕訕說道：“老臣……老夫就是來問問陸公子，如今瘟疫已經穩住，可是要改良藥方？”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陸昊抿唇，看向蔡御醫，神色正經許多：“陛下雖說本公子可以做主，可是你們都是御醫，比本公子的資質要老，經驗要豐富。如今瘟疫也沒那么可怕，你們為何每一件事都要讓我來做主？”

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一開始這些家伙瞧不起他，用他的藥方也只是為了看他笑話，誰知真的穩住了，這下他們便如同撒手掌柜似的，也不去找什么得病的源頭，天天就會熬藥，看個風寒什么的。

陸昊曾有幾次讓他們聚在一起討論藥方，誰知沒人出主意。

他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可這樣的人陸昊要來做什么，這種事情縣衙中的狗剩都會做。

“這，陸公子，實不相瞞。”蔡御醫誠懇道，“古書中從未有過瘟疫的治療，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蔡御醫說道。

他們對于陸昊的藥方能抑制住病情也是十分驚訝的。

否則，按照這些老頭子的高傲，怎么會把一個毛頭小子放在眼里。

雖然他是太子殿下眼前的紅人，但是他們都是老陰陽家了，還不能使一點兒千層餅的套路？

陸昊無言以對，是啊，他只不過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占了前人的便宜。

“蔡御醫，這樣，你們最近就不需要煎藥，就先好好討論一下接下去這瘟疫該如何？”陸昊建議道。

蔡御醫拖著年邁的身體走了。

來的時候中氣十足，走的時候帶了一身的心酸與無奈。

陸昊搖了搖頭，叫了一人：“讓你們去查的事情如何？”

“田村的獵戶沒有幾個，但最近因為瘟疫，鄉親們都沒出門過，所以并不能確定到底是誰。”說話的是四人中的一個長得最機靈的人，取了名叫做小明。

陸昊對于朱元知道他不姓韓的事情已經不感興趣，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散播源頭的兇手。

范圍已經縮小到一個村。

楊縣的田村。

沒有目擊者，那就不太好辦了？

陸昊擰眉說道：“這幾人有沒有什么異常舉動？”

小明說道：“沒有，去的時候也沒發現什么不妥，弓箭都掛在墻上，沒有發現什么。”

“有獨居者嘛？”

“都不是，有二人父母皆在，有姊妹，有三人妻子也有。”

都不是獨居者，那人出去的話他們都知道，可不知道的時候，他們不清楚出去的人去了外面做什么？

陸昊想起那些逼供的法子，但是現在惶惶人心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不可再生事端。

“知道了，你們接著去調查。”陸昊說道。

有了這四人的確是方便了很多，就是李宣不在讓他就覺得很多事情做起來沒有那么方便了。

“走，去見見赫將軍。”陸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