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沒事嗎？”

燁輝看著夏世的傷口處，雖然已經被包扎止血，但是被原腸動物所傷還是有危險的。

“回去之后要好好檢查哦。”

“你在擔心我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千壽夏世看著眼前的男性，不知為什么，將監口中的如同惡魔般的男人，自己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平靜和溫和。

語氣也沒有做作的樣子，柔順地就像春風。

千壽原本很討厭男性的目光，因為總是帶著邪惡的思想看著自己，但是眼前的人不同，他的視線很干凈，沒有任何雜質存在。

為什么一個人能有這樣的視線？不是只要活在這樣的世界，就不可能保持純潔嗎？

夏世心里很糾結，但是不可否認，她很喜歡這個男人，在他身邊，好像什么也不用思考，什么也不用顧慮，只要靜靜地注視著他就可以了。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總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人這么看過自己。

夏世第一次露出愉悅的表情瞇起眼睛。

“真羨慕秦洛洛小姐，能有您這樣的搭檔。”

“難道你在將監身邊不開心嗎？還是說他對你不好？”

“起始者是殺戮的工具，這也沒辦法。我想，洛洛小姐沒殺過人吧，看她的眼睛就知道。”

“是的，為什么談到這個？”

“因為我殺過。”

燁輝皺起眉頭。

“為什么這么做？”

夏世全身顫抖了一下，她不知為什么，明明平靜的內心此時卻無比慌亂，就像做了錯事被家長抓住的小孩，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懼，她害怕再也不能感受到剛才的視線。

但是不能不說。

因為自己不能那么自私，這樣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享受到那種純凈視線。

自己是骯臟的，邪惡的，只能永遠受人唾棄。

“因為對方先動了殺手，將監大哥只能讓我這么做...不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想起來也不算什么，我應該很快會適應。”

“不。”

燁輝站起來，用目光將千壽死死盯住，受到這樣的注視，千壽想避開，但是燁輝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殺人并不是最可怕的，殺人只需要一個動力就可以辦到。殺人很簡單，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只需要一把槍，一把刀，甚至一根樹枝，都能做到。但是殺人為什么讓人感到恐懼，讓人不愿觸碰？”

千壽呆呆地看著燁輝的眼睛，一股被壓抑已久的情感從胸中爆發，她極力克制，但是毫無作用。

“因為殺了人的人，會在心里永遠留下一道疤痕，這疤痕會伴隨一生一世，每當想起的時候，疤痕就會被揭開，就會讓人痛苦。而麻木，就是淋在疤痕上的麻藥，只能讓疼痛緩解，但是你騙不了自己的內心！而麻木，就會乘機奪取你的靈魂，到了那個時候，人就不能稱之為人了，那和動物沒什么區別。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夏世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從眼眶力流出來，然后撲到在燁輝的懷中嚎嚎大哭，把外面站崗的蓮太郎都吸引過來。

不過夏世沒有哭太久，她很快就從燁輝的懷中抬起頭。

“燁輝先生真是狡猾，明明只是一些漂亮話......”

燁輝被說中了，尷尬地笑起來。

“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千壽夏世依依不舍地離開燁輝的懷抱，點點頭。

“是的，已經沒事了，我會永遠記住燁輝先生的話。不過話說回來，燁輝先生殺過人嗎？”

燁輝突然沉默了，千壽夏世立刻明白自己問了一個很不理智的問題。

燁輝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的神采似乎也褪去，整個人都好像陷入魔怔。

就在漆黑快要填滿他的雙眼時，一雙溫暖的小手握住燁輝的左手。

當看著這雙手的主人時，燁輝眼中的黑暗頓時散去。

“燁輝哥哥，不要緊，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秦洛洛輕輕地說著，燁輝也回應地捏了捏她的手。

“對不起，我去外面換崗。”

燁輝帶著秦洛洛去外面，蓮太郎則跑了進來。

千壽夏世似乎被嚇住了，沒有動靜。

蓮太郎看著她的樣子，嘆了口氣，安撫著讓她坐下。

“這東西算是那家伙的一個禁區，屬于絕對不能提的。”

千壽夏世已經回過神，小聲問道。

“里見先生，燁輝先生究竟殺了多少人？我見過監獄里的殺人狂，就算是他，也完全比不上燁輝先生剛才的樣子，我幾乎以為自己快要被殺死了。”

蓮太郎沉默了一下，確認外面聽不到，然后緩緩說道。

“整整一座城。”

千壽夏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為...為什么？燁輝先生不像是那種人啊。”

蓮太郎猶豫了片刻。

“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座城市最后消失了，而燁輝就這么滿身是血地走回來。誰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

“燁輝先生不可能是殺人兇手，我看過他的眼睛，絕對不是他殺的！”

千壽夏世不知為什么，堅持說著。蓮太郎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從放在旁邊的擴音器里響起伴隨雜音的男人的粗獷聲音。

看起來是無線電，夏世連忙撲過去抓起話筒，旋轉旋鈕，聲音立刻清晰起來。

“還活著嗎？喂，活著就回個話！”

“你沒事就好，將監大哥。”

“那是當然，聽著，夏世，我找到那個面具男的下落了！”

聽到這話，從外面站崗的燁輝也走了進來，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恐怖樣子，和往常無異。

他示意夏世將話筒給他，然會說道。

“將監啊，好久不見。”

那邊頓時沒了聲音，燁輝就這么等著，過了整整兩分鐘，對面才開口，聲音中帶著顫抖。

“燁...燁輝老大，您怎么會和夏世在一起。”

“廢話少說，面具男在哪里？”

對方似乎在做心理斗爭，但是沒多久就出結果了，將監將地址告訴說了出來。

“附近的民間警員都集合過來準備偷襲他們，我雖然想搶在他們前面，可是夏世不在...不過功勞問題總算談好了，說是平均份...當然，要是燁輝老大過來，絕對都是您的，我一點也不會搶。”

燁輝冷很一聲。

“你現在立刻在旁邊找個地方躲起來，夏世不在你不要貿然進攻，那家伙很強，聽懂了就照做，ok？”

聽到對方唯唯諾諾地同意，燁輝掛斷了無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