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殤沒回來?”
白羽一下子從柔軟的沙發(fā)上彈起來,狐疑地問,看著滿臉擔憂的月玄兒,摸了摸下巴。
然后古怪地想了想,又不以為然地葛優(yōu)癱回沙發(fā),柔軟地陷出一個人形。
“切~”
“那么大個人,能出什么事兒啊,我說媽,你也真是大驚小怪。”
白羽語氣有點酸,雖是這么說著,但白羽內(nèi)心竟然有點忐忑,但旋即自嘲了一下。
“啊?”
月玄兒可坐不住了,她自清楚,漓殤這孩子可是個女生啊,這都快半夜了。
白羽皺了皺眉,不經(jīng)意地道:“要不……,我去找找吧。”
她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似乎是假裝幫月玄兒,還沒等月玄兒嘮叨兩句。
一把抓起手機和鑰匙,就奔出家門。
……
夜格外黑、冷,白羽不一會沒入黑暗,裹緊外套,就向著學校的方向奔去。
都這么晚了,白羽沒有一點顧忌,馬路邊,光線微弱而昏黃。
靜謐的晚上,不見一個人影。
忽然,一個瘦小的影子一掠而過,速度與她不相上下,身后的巨物格外累贅。
風聲獵獵,徑直擦過白羽的肩膀。
“啊——”
只聽一聲驚呼,兩人同時摔倒在地,白羽被撞到在馬路牙子上,磕的膝蓋火辣辣的痛。
“媽的,誰呀!”
白羽怒火攻心,直接爆了一句粗,大大咧咧地罵道。
聲音在模糊寂寞的路上,十分空曠響亮,而伴隨著的。
是一聲清淺的悶哼。
白羽一骨碌地爬起身,看不大清楚,她直接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地上蜷縮的人兒。
刺眼的光亮射來,少年一下睜不開眼了,本來就干澀的眸,微微泛紅。
看著就讓人心疼,憐惜。
“蘇千亦?”
“你怎么在這兒?”
白羽聲音極大,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厭煩,就是這個小白臉一樣的人。
不就是長得好看又恰巧坐在她后面嗎,校園里成天傳什么無中生有的緋聞。
還有……
一個大男人,流什么淚!
就跟她欺負他了一樣,裝給誰看啊?
白羽性子直,女漢子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盡管不太了解蘇千亦,但還是沒啥好印象。
(不要問我白羽為什么不討厭白漓殤,哈哈(?ω?),可能因為白漓殤是作者兒子吧,咳咳,有點出戲……)
蘇千亦不說話,他忍痛,慢吞吞地爬起身,就想走。
“哎哎!”
白羽叫住了他,一臉不善,都忘了她是要來找白漓殤的正事兒了。
看見蘇千亦單薄破舊的衣服時,愣了一下,嫌棄的瞅著:“怎么就穿這個?”
蘇千亦咬了咬牙,努力想要掙脫白羽抓住他的手。
白羽則是拍打著自己的外套,之前摔倒,蹭了好多灰,還把真皮料給擦去一塊。
都是因為蘇千亦!
越想白羽越?jīng)]好氣,她呵斥了一聲,脫下外套,丟到正打哆嗦的蘇千亦身上:
“諾,你自己留著穿著吧。”
蘇千亦怔住了,慢慢的拿下身上蓋住的女款衣服,抬起純粹和微紅的眸子。
直視著白羽,但很快低下頭,眼底盛著黑暗自卑,十分卑微而又小心。
但以白羽粗糙的性子,怎么可能看懂什么神情,不耐地擺擺手。
少年微微掀起干裂,帶著死皮又蒼白的薄唇。
清冽沙啞的聲線,如流水般,緩緩溢出嘴角,很低,很干凈,聲音卻很小。
帶著不可置信:
“送,……送給我嗎?”
半晌。
他才雙手顫抖地穿上,嬌小的女款皮衣,在他身上竟然很貼身。
“謝謝你。”
蘇千亦心跳如鼓,側(cè)臉爬上暈紅,聲音幾無,然后回神裹住那久違的溫暖。
轉(zhuǎn)身,很快便消失在白羽的眼簾。
于他而言,除完美的校服和書包以外,一件女款皮衣都成了恩賜。
“欸?”
白羽看著莫名羞澀的少年,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只是想不通,都破了的女款皮衣,怎么還會有男生不堪其‘辱’,真的穿上身去了?
白羽的本意,其實只是想羞辱他一下而已。
……
這時,路燈悄無聲息地滅了,白嚇得回神,方才拍了拍腦袋,一臉懊惱。
不是……
她明明是來找白漓殤的,沒想到一磨蹭,馬路的燈都滅了。
白羽無緣無故生氣起來,埋汰了半天,這才走去了學校。
……
深處。
白漓殤喘息不止,她麻木地拖起乏力的身體,運吸著魔功。
黑暗之中,一個俏麗的身影,慢慢隱匿,白漓殤背對著這個身影。
垂眸,細碎凌亂的發(fā)遮住面頰,第一次帶著森冷糜爛的黯然。
她累了,不想裝了。
這里又沒有小亦亦……
白漓殤腦海里這個奇怪的想法一閃而逝,她朱唇輕啟,隨意地道:
“出來罷,你不是想讓我發(fā)現(xiàn)你么?”
很遠的深處。
那個在黑暗中都嫵媚動人的影子確聽得一清二楚,嬌軀一震,緩緩抬起手臂……
“簌——”
一支細長的箭,筆直地射來,瞄準了白漓殤的眉心,剛勁有力,全不像一個柔弱女子可以發(fā)出來的力道。(好叭,小白白除外emmm,不過我一直把她當男的哈哈)
箭飛得明明疾速,卻無作響撕裂的破空之聲,仿佛一眨眼的功夫,這才是射箭的精髓。
夾雜著凌厲的死亡氣息,不偏不倚地刺向眉心,氤氣涌動。
“嗯?”
白漓殤緩緩抬臂,嗜血之意毫不掩飾,一瞬間。
風聲呼嘯,空中發(fā)出一道令人心悸的顫鳴,她竟然硬生生地攥住了箭尖!
一時間寂靜無言。
仿佛定住了一般,白漓殤掀起眼皮,,不遠處,細碎的聲響幾乎微不可查。
卻清晰地述說了黑影的震驚,她滿意地瞇了瞇眼,膚色蒼白似雪,瞳孔漆黑如墨。
還好是夜晚,白漓殤面皮冷白,顯得很是虛弱,她卻若無其事地打量起箭來。
箭身冰冰涼,和她的體溫一樣,倒是不覺冷戰(zhàn),深棕色的箭身,雕鏤著細細而神秘復(fù)雜的紋路。
精心打磨,反射出靜謐的月光,純白一片。
她輕撫箭身,泛出幽幽的光。
“嘖,這么好的箭,用來殺我,可惜了。”
白漓殤放蕩不拘的笑,優(yōu)雅矜貴,略帶天生顏值的誘惑,眸中流轉(zhuǎn)著光澤。
“……”
“……殤爺您還真是客氣了。”
空氣寂寥片刻,沙啞嫵媚的嗓音舒緩地響起,像個狐貍精,赤裸裸地勾魂。
這,是天生的媚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