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道院,初見唐棠
- 擇天記之前世今生
- 是簡非墨
- 2343字
- 2020-04-25 11:40:30
第二天,清晨五時,陳長生準時醒來,翻身起床,套鞋穿衣,鋪床疊被,開始洗漱。
在客棧前堂吃了一碗鴨肉粥、四個第一籠的熱乎乎的肉包子,回到客房,用昨夜的陳茶再次漱口,對著銅鏡整理衣著,然后走到小院。
至于林軒那個家伙,昨天就走了,其實他幾天前就已經辦好京都這邊的事了,不過知道他要來,所以多留了幾天罷了,現在一切都辦好,人也見了,那當然是溜了,不然留在這干啥。
陳長生從側門走到京都漸漸熱鬧的街道上,好似察覺到了什么,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極不起眼地匯入人群里,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神將府嗎?有趣!
向坊市管事問清楚了去天道院的路線后,道了聲謝,加快了腳步。他不是沒有留意到后方有一輛馬車跟著自己,只是不在意罷了。
陳長生走到天道院門口,看著那座巍峨大氣的墨玉院門,看著上面由太祖皇帝親筆題寫的院名。
嗯,字不錯。陳長生在心里微微點了點頭。
隨后微微皺了皺眉,原因無他,那院門如菜場般熱鬧的環境和刺鼻的汗臭味、墨臭味真的很令人討厭。
“瞧瞧那個白癡,長的跟頭豬似的,臉上還生著幾個麻子,偏偏還要在脖子里插把扇子,以為自己是換羽公子?也不想想,丫脖子上那千層肉,都快把扇子給折斷了!”
“不錯,看他腳步虛浮,最多也就是兩個月內才剛剛洗髓,只怕筋骨都還沒有打熬過,居然敢來報考我天道院?他以為我們這里是哪兒?國教學院?哈哈……都不明白這些白癡是怎么想的,難道以為憑那點微弱可憐的神識,也能通識道藏?”
……
陳長生聽到這幾道充滿嘲諷惡意的聲音,下意識地朝聲音地來源處望去。
只見院門口斜斜歪歪站著一群神情憊賴,對著人群指指點點的青年。
那些青年穿著的衣裳樣式相近,大體黑色,腰纏金帶,應該是天道院的院服。
陳長生知道這些人應該是年初沒有通過大朝試的舊年學生,因為落榜,所以就對今年報考天道院的學生惡意嘲諷,來發泄自己的怒意。
陳長生搖了搖頭,打心底里看不起這些人。落榜了,不去找自己失敗的原因,努力學習修行,爭取下次大朝試進榜。反而在這里尋找優越感,真是可笑。
這樣的人,如果是在玄星閣當弟子,一早就被踢出去了。
天賦不好可以理解,但連你自己都不努力,只會在那里自艾自怨,那任何一個人都幫不了你。
陳長生很順利的穿過墨玉門前,走了進去。
報考天道院的人數很多,隊伍很長,看著就像是西方妖域里傳說中的百丈歧蛇,從遠處的建筑一直延到草地這面,中間甚至過了一條清澈的溪河,好些報考的新生都站在河面的木橋上,被初春的寒風吹著,臉色凍的有些鐵青。
陳長生跟著前面那個學生排在了隊伍后方。
人群不停向前移動,過了草地過了溪河,還沒有靠近那座建筑,來到一列竹棚下。看著石桌后面那位臉色嚴肅的天道院老師,看著桌上那塊像火山石一般黝黑的巖塊。
陳長生認出了那是什么,原著里寫的那塊用來測試的感應石,他在道藏里也看到過。
初春京都云盛,太陽被遮在后方,天道院里清幽一片,忽然間,溪河兩畔的草地變得極明亮,嫩綠新發的草枝,仿佛成了翡翠細枝,殘留的露珠變成了明珠,清澈的溪水里,細細的游魚瞪著眼睛看著天空,被突然到來的光明僵硬了身軀。
那片光明來自何處——來自那位青衣少年的掌心,那塊黝黑的感應石,此時仿佛變成了火山口里最高溫的石頭,從指間里散發出無數光線,仿佛正在燃燒一般!
陳長生此時也看向了那個青衣少年,看來他便是唐三十六了。
便在這時,一道蒼老而冷漠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了。
“既然他是唐三十六,那就沒有不可能!”
“唐三十六?他就是唐三十六?”眾人聽著這名字,更加震驚,有人說道:“他已經是青云榜三十六名……怎么會離開汶水來京都?為了明年的大朝試?但以他的能力,想進天書陵沒有任何問題啊。”
“……”
眾人議論紛紛,忽然想起先前那道蒼老的聲音,愕然回首,卻發現來人是天道院最可怕的莊副院長,不由唬了一跳,連連揖首行禮,鳥獸而散。
……
強者或者說天才,理所應當接受眾人的目光洗禮。參加天道院考核的少年少女們,沒有認出那名青衣少年的來歷,感受卻更加震撼,看著他的背影,流露出驚恐敬駭的情緒。
陳長生也看著那青衣少年,眼中還是如此的平靜,因為他的天賦不會比那個少年差。
因為他是君玄燁,縱使他沒有洗髓,但他還是可以打得過通幽境,這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青衣少年神情冷漠向前行去,不多時便進入天道院深處那座建筑,而其余人的考核還要繼續,不一會兒終于輪到了陳長生。他走到桌前,伸手握住黑石,三息過后,黑石沒亮。
他把黑石擱回桌上,看著那名天道院老師說道:“沒亮。”
“你不會修行?”那名天道院的老師問道。
“我沒有修行。”陳長生平靜地答完,轉身便向那幢建筑走去。
那老師怔了怔,才明白他想做什么,大怒喝道:“站住!”
陳長生停下腳步,回頭望向老師,簡短而平靜地說道:“依據天道院院規第十七章第四律第八條備注項,入院招生的試卷是唯一的標準,十一年前清吏司也曾經有過判例。”
那老師怔了怔,才明白他在說什么。
看著他樸素的衣著,那名老師下意識里便準備訓斥,不是嫌貧愛富,而是根本不相信,這個明顯來自窮鄉僻壤的少年,怎么可能比專司招考第一關數年之久的自己更清楚天道院的院規?什么備注項……院規里有這條嗎?為什么自己沒有任何印象?
看著陳長生平靜的神情,這名老師忽然有些不自信,猶豫了會兒,皺眉向隊伍后方喝斥了幾句,竟是轉身就此離開,不知去了何處。人群的喝斥聲、嘲弄聲漸漸止歇,變成竊竊私語,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過了好一陣時間,那名老師才回來,望向陳長生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就算你繼續考試,也沒有任何機會,何必浪費時間?”
老師看著陳長生面無表情說道,神情很是嚴厲。
陳長生說道:“學生還是想試試。”
老師道:“你沒有洗髓成功,又怎能做出那些題來?而且你會傷神,確定要考?”
陳長生眼神還是很平靜地說道:“學生確定要考。”
“那你去吧。”
陳長生施了一禮,不復多言,走出竹棚,向著天道院深處那座建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