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一愣，咬了咬嘴唇，他最近的確有很多事情。

再次開口的時候孤帆的聲音有些低啞：

“就是，網上的帖子我也看了，那些人都是職業黑，應該是另一個平臺的主播放出來的。我知道是誰也沒什么辦法，網上和直播間都一直有人罵我，我也挺習慣了，解釋他們也不聽...“

“主播沒這么好做，有些人臟得很...”

孤帆說到這里的時候戛然而止，秦涵涵也了然。

很多人只看到做主播賺錢光鮮的一面，但背后的暗潮洶涌，層層利益交錯復雜得很。

孤帆是已經做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但是畢竟年紀小勢單力薄，除了粉絲一無所有。

秦涵涵沉默著，她只是開個直播玩玩的，孤帆卻是工作，想來一路走來有很多難言之隱。

“其實...你可以說。”孤帆聽到秦涵涵開口。

“什么？”孤帆望過去，不知道女孩是想說誰。

“在直播間說啊，坦坦蕩蕩的懟回去，你還有我們，不用什么都憋在心里。說出來就好了，你越忍讓他們就越喜歡為非作歹。”

孤帆沒有想到秦涵涵會這樣說，眨了眨眼睛，看著女孩有些憤慨的發言。

“他們也就敢在網上說一說，我看到一個罵一個。”秦涵涵越說越激動，想起了自己當年在孤帆直播間一秒三噴的經歷。

“罵人可是會被系統禁言的。”

“對啊，但是我有好多號呢。”

秦涵涵捂住了嘴，她好像不應該跟孤帆說這些的。

孤帆笑了，他第一次見到秦涵涵這樣的一面。雖然現在是陰雨天氣，但此刻他的笑就像雨后的晴天那樣明朗，可以驅散走所有陰霾。

孤帆想，女孩說的也有道理，自己的確可以在直播間好好引導和大家說說自己的心里話。

“誒，你說的...對家平臺是那個風娛嗎？”

秦涵涵忍不住問了問，孤帆的平臺是全網第二大的平臺，那么對家...只能是第一大的那家風娛了。

孤帆臉上的笑容一下隱下去，點了點頭。

秦涵涵這時心里已經有答案了，那個對家主播應該是那個李然。

李然也是數一數二的游戲主播，和孤帆一樣的游戲板塊，人氣也極高，和孤帆差不多的年紀，直播的時候明里暗里的要禮物，而且黑料一大把，秦涵涵看過不少。

反正就是和孤帆完全相反的風格，秦涵涵看過他的直播一次，被夜店風的背景音樂直接勸退了。

雨滴沿著屋檐落下來，車站只有他們兩個人，偶爾有車輛劃過留下的水痕。

孤帆和秦涵涵此時躲在車站里，誰也沒有說話。

“謝謝你。”

秦涵涵：“嗯？”

轉頭對上了孤帆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琥珀棕，很亮很透。

清澈的就像湖面的水，里面干凈的不參雜一點點雜志，似乎能倒映出自己的眼睛。

秦涵涵慌忙移開的視線，抖了抖傘上的雨，“沒事，就反正我也沒有事情。”

“還是要謝謝你，其實我一直...有話想對你說。”

“啊...你說吧。”

秦涵涵用力握緊了手里的雨傘，心跳怦怦加快。

她曾經很討厭下雨天，討厭這樣潮濕泥濘的天氣，也最不喜歡在下雨天出門。

可現在，她把手伸向了屋檐外，感受冰涼的雨絲落在她的手上，空氣里混雜著草皮的味道，她覺得下雨天也不是那么糟糕。

孤帆看了她的動作，沉默著沒有開口。

秦涵涵也沒有開口問，孤帆也沒有說，就這樣兩人相對無言。

對面的便利商店的售貨員在門口擱一個小小的雨具架。剛剛經過的那輛白色轎車，車的一側沾著泥土的印記，應是剛剛濺上去的。那把紅色的傘下站著一對情侶，女生熱絡的挽著男生。

那種坦然又幸福的模樣，秦涵涵承認自己有些羨慕。

秦涵涵雖然看著此時的街市風景，但是眼神還離不開身側人。

終于，她聽到孤帆開口了：

“下禮拜三，你有空嗎？”

“有啊...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游樂場，那說好了？”

“嗯...”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孤帆的時候，是在某個視頻剪輯里。

秦涵涵只是出于想學習游戲技術打開的，她看到了眼前這個男孩子。

那時候還要更加青澀，孤帆才17歲，染著一頭銀發，看似非主流的少年，身上穿了一件奶黃色睡衣。

秦涵涵甚至依稀記得那把游戲玩的還不是很好，孤帆沒有贏。

只是孤帆輸了，叨叨著說了自己發揮不好，下一把更強，肯定要一雪前恥。

秦涵涵對這個愛吹牛皮的男生有了興趣，繼續看下去，結果他第二把就真的大殺特殺。于是秦涵涵就去看了他的直播。

才發現他的游戲天賦是真真正正的，外表只是加分項，他注定可以走主播這一條路，并且可以走的很好。

很多個無聊的孤寂的夜晚，秦涵涵是聽著他的直播入睡的。

對于她來說，他就是她的月亮。

秦涵涵忍不住瞥了一眼孤帆，當年少年的凌厲和青澀已經開始磨平，現在的他更成熟做的也更好了。

“怎么了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秦涵涵撲哧一笑：“只是想起了你以前。”

“你是說我以前的直播嗎？別想了別想了，我已經變了，不爆粗口也不罵人了。”

孤帆扶額，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我...有變嗎？”孤帆問著話的時候底氣有些不足，試探性的問著秦涵涵。

“變了，也沒變。”

秦涵涵笑了輕松的說著。

變得更好了，但孤帆還是當年的孤帆。

“什么意思啊...”

孤帆眨了眨眼睛，看向右邊的女孩，女孩抬頭望著天空，嘴角微微上揚，有幾根發絲垂在額頭兩側，扎著高高的馬尾。

孤帆一時之間看的出了神。

“誒，我的車來了，我先走了！”

孤帆聽聞往左側車道看去，一輛公交車正緩緩駛過來，亮著車駛燈，雨刷也不停的上下擺動著。

“哦...那你回去小心...”孤帆看了看身邊的人。

公交車停了下來，打開了車門。

秦涵涵一只腳剛剛邁出去。

“等一下！”

秦涵涵被拽住了——

孤帆把抓了自己的手腕，他的喉結微動，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加個小劇場吧

李然：在？我的戲份會不會太少？

安妍：比我已經好了太多，我只是出現了一秒。

孤帆：喂喂喂，你們倆一點助攻作用都沒有好不好。

李然：？看哥之后的操作！我就是來和你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