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阿鳳一家從徐家莊搬走的當天晚上,高家莊的高虎還在開心終于可以去徐家莊提親了。
而守著徐錦城一家空屋子的老奶奶,傻坐在徐阿鳳屋內,呆呆地回憶,不禁流下淚來。
三十多年前,某天夜晚,雷雨交加,老奶奶那時候還不是老奶奶,她懷胎十月終于到了生產的時候,全家人的期待下生下了一個丫頭,上面已經生了三個兒子了,這個丫頭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很寶貝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迎接新成員,忽然門口的大黃狗狂吠不止,當時的老奶奶的一家頓時警覺起來,畢竟夜深很少還有人出來走動了。
既然大黃狗那么叫喚,一定是來了陌生人。
壯膽的家里幾個漢子拿起農具,來到門口,打開大門,發現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嬰孩昏倒在門外。
襁褓里的嬰兒還被婦人護得好好的,沒被雨水淋著,正嗷嗷地哭泣,似乎是餓了。
見到這樣的情況,善良的農家自然是將人帶進屋內,不能讓人就這樣躺在自家門口。
本來想著等婦人清醒后,換身干凈的衣服,就讓其帶著孩子離開,沒成想,一晚上過去,翌日一早,天放晴了,那婦人醒來不聲不響地早早地溜走了,連孩子都沒帶走。
所以,徐家莊往后就有了這么唯一一對龍鳳胎,還是假的。
老奶奶一直把當時的孩子當親生的養著,這事情除了那晚上的幾個人知道,沒人知道,時至今日,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要離開這徐家莊了,她知道這以后會越來越難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她始終不想把實情說出來,她擔心自己這個兒會想不開,會去埋怨那個丟下他的婦人。
她又擔心自己老去之時,自己其他的子女也會守口如瓶,那么真相永遠不會有大白天下之日。
盡管兒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家,但,在她的心中,永遠是她心中最乖最聰明的兒。
夜深人靜十分,擔心老奶奶難過,大兒子家的她大孫子前來尋她。
“奶,奶,你在哪個屋啊?”
徐大夢進了院子才發現一點燈光也沒有,黑燈瞎火的,不知自己的奶奶在哪個屋里坐著。
“哎!”
只輕輕地回應了一聲,好像用了多大的力氣。
尋聲而至的徐大夢,差點被屋前的門檻絆倒。
“奶啊,你怎么不點上燈啊?”
“唉!都走了!”
“那我們回去,回去睡覺吧!”
“唉!以后都看不見你那幾個妹妹了!”
“怎么看不見?相見時就去找她們,或者讓她們回來!”
徐大夢攙著老奶奶走出了屋子,將門關上,上鎖。
走到院外,大門一關,上鎖。
老奶奶頻頻回頭望著,她往常都是經常要過來這邊看看,以后來看看,也不知看什么。
徐大夢知道自己奶奶有不舍之情,留戀這里曾經住著的人,在回去的路上說了不少寬慰的話。
結果,老奶奶回到大兒子家里,立刻收拾好心情,洗洗腳就跑自己屋子里躺下,睡得比其他人還香。
第二天白天,高虎得知徐阿鳳一家都走了,他后悔啊,早知道應該應該早點提親啊,這落后一步,就再也追不上了。
高虎又把這事情怪到他娘身上,畢竟他前些日子就給他娘說了,他娘倒是一點兒不急,還說跑不了的,一直在那盯著另外幾家的姑娘,把他心儀的徐阿鳳給耽誤走了。
他娘卻心想又不是沒有姑娘了,就一直說沒關系沒關系,還有幾家姑娘吶,等著你看中哪個,過兩天就給去提親。
他即使不開心,也沒轍了,畢竟他不可能去問他娘要錢,去追徐阿鳳。
悶悶不樂地就往自己表舅家跑,找表弟哭訴一番。
高虎的表弟屬于榆木疙瘩的,他哪里知道怎么安慰人,聽完就說了三個字:“沒關系!”
倒是讓高虎更加郁悶了,他覺得自己表弟跟自己娘似的,只好又去找堂叔家的哥了。
聽高虎絮絮叨叨說完后,人是無動于衷地看著高虎,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哦噢!”
“你們是怎么回事?就不能說兩句話安慰安慰我啊?”
高虎丟掉手中從院子內一棵果樹上折下的一節樹枝丫,憤憤不平地說。
“你想要聽什么?”
“算了,算了,我走了,跟你們這種木頭人說多了也白說!”
看著高虎離去的背影,他嘴角微微上揚,開什么玩笑,跑他這里尋求安慰,真是異想天開。
熟讀了那么多書,他腦子都快炸了,忙里偷閑,還要想著怎么安慰人的詞匯,才不干。
“少爺,徐阿鳳,這人名聽著有點耳熟!”
“耳熟嗎?我不覺得啊,我都沒聽過!”
“......”
“對了,我爹不是說,過幾天叫我去表妹家拜訪嗎?東西都給準備全了,”他搖晃著手中的果樹的枝丫。
“是!”
清風徐徐,一處中規中矩地宅子內,徐阿鳳和她的兩個妹妹,正在和自己的大哥進行大掃除。
“大哥,你不是說你有心上人了?誰呀?再不娶妻,爹娘可真跟你急了!”
徐福星已經二十二歲了,他是相親多次不成功,最后,全家人一問,他口不擇言,謊稱自己已經有了心儀的人。
“不告訴你,你還是想想你自己,你不是最近幾次提親都給拒絕了,怎么想的?”
徐福星自知自己是看不上那些姑娘,但,他覺得自己妹妹不會跟自己一樣,也是看不上別家小伙子,那他們真就成了爹娘心頭的大石頭了。
“看不上啊,要是看上了,自然就成了!”
徐阿鳳把內心話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驚得徐福星差點接不上話。
“也是,哪家都不如咱家妹子好!”
“你們兩個,盡快把眼睛從頭頂拿下來,別一天到晚地看天上,那是你們能夠得著的地兒嗎?”
徐錦城一開口,徐福星和徐阿鳳立刻把頭低下,不再說話了。
“也還好,我覺著,就阿鳳處的還不錯的那對姐妹,應該也可以,是不是她們其中的一個?!”
徐福星知道自己娘說的是哪個,聽完他直搖頭。
“你倒是說是誰?我好給你去上門提親啊?!”
“這個,那個,那邊還有不少地方要打掃,我過去了!”
說完,徐福星就跑了。
留下其他幾個人干瞪眼。
“這孩子真是沒說謊的本事!”
徐錦城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