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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談心(上)

  • 沉默無言兩相歡
  • 流水落華
  • 2450字
  • 2020-05-19 10:11:00

“陳陌,我知道你這孩子實誠。我現在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再要拿著一大束花,還不讓人笑話死。”

“管他們呢,誰愛笑話誰笑話,咱們自己開心就好。”陳陌將鮮花拿近了一些,方便趙老師觀賞。

無論年紀多大,到底還是女人。只要是女人,沒有不喜歡花的,尤其是含苞待放的玫瑰。那隱隱透出來的幽香,試問哪個女人能夠抵抗的了?

趙老師低頭聞了聞,淡淡的,很舒服。她用手摸了摸,嬌艷欲滴,就像女人十七八歲的年紀,柔嫩的都可以掐出水來。

“陳陌,你和顧言能夠走到一起我心里很高興。”

陳陌看著趙老師,她臉上很幸福。趙老師也算是他們年少輕狂時的見證人了,能夠得到她的祝福,陳陌發自內心的高興。

“你知道嗎,我教了幾十年書,帶了一批批的學生。只有你們這一批的學生是我感觸最深的,也是我傾注感情最多的。”

陳陌點了點頭,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她還是高一學生的日子。有時候,她遇到不懂的事情了,就會來到趙老師的辦公室,尋求她的幫助。當時的情形,就和現在基本上一樣。

“陳陌,”趙老師打開杯子喝了一口水,“那年高二的時候,你爸爸曾經來學校找過我。”

“趙老師,你說什么?我爸他找您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趙老師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已經很明顯,雖然她一直挺注重保養的,但是歲月匆匆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趙老師笑著說道:“哪能什么事情都讓你知道。而且,你想想,那時候你還是學生,脾氣大的不行。如果所有事情都讓你知道了,你還不會炸了鍋。”

陳陌很慚愧的笑了笑,趙老師說的很對,那時候她的確有些叛逆,還有些任性,特別是面對她爸媽的時候。

“趙老師,您快說說我爸找您什么事?”

趙老師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那時候你爸來到學校,先是問了問你學習上的一些事情。后來,后來又聊到了顧言。”

“顧言?”陳陌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怎么會牽扯到顧言呢?”

趙老師繼續說道:“當時我的表情估計也和你現在的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你爸為什么會問起顧言的事情。不過,他并沒有明說,只是問了他的一些情況。”

陳陌仍舊是很不解,只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她實在記不起當時的一些細節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讓老陳同志會關注到顧言。

“陳陌,后來我想,你爸媽堅持讓你轉學。估計也和這件事有關系。”

“為什么?”

趙老師搖了搖頭,她也是猜測,“陳陌,那時候你爸爸過來找我的時候,似乎對你學業成績下降很憂心。你還記不記得,升入高二以后,你的成績和高一時相比是不是有所下降?”

陳陌肯定的點了點頭,那時候還是剛剛分完文理科。陳陌選擇的是理科,仍舊留在趙老師的班里。而顧言也是一樣。

不過,和顧言的穩定不同,進入高二以后,陳陌的成績卻開始有所下滑,原來和顧言稍微有些差距,分科后,兩個人的差距越來越大。更令人費解的是,原來的千年老二,逐漸掉出前三名,有時候在班里都要排到五六名了。

也難怪陳陌的爸媽會擔心。試想下,中考時全校第二,高一時還是年級前幾名。進入高二以后,陳陌的成績下滑的太快,讓他們如何不憂心?

可是,那段時間陳陌自己是知道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覺腦袋抽瘋了一樣,上課的時候,總是無法完全投入到課堂中來。她的腦袋總是昏昏沉沉的,就像得了低燒一樣。雖然不嚴重卻非常的不舒服。

“趙老師,你說我爸他是不是以為我和顧言談戀愛了,所以成績才下滑的?”

趙老師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那時候,和你爸談完以后,我就想到了。可是,你們倆一直都在我班里,對你們我自認是很了解的。我當時就很肯定的告訴你爸爸,你們兩個沒有談戀愛。”

“那后來怎么樣?”陳陌的智商再次不在線,后面發生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的。高二結束以后,她就轉學去了廣東。

趙老師也接著說道:“可是,我沒有說服你爸爸。他似乎心里早已經認定了是你們談戀愛的原因,你才成績下降的。不過,陳陌,你也要理解。現在你也是老師,還是班主任,為人父母,當然是希望孩子都可以成才考上好大學。這一點,你爸爸的做法是無可挑剔的。”

“可是,趙老師,既然他懷疑我和顧言談戀愛,為什么不親自問我呢?還有,那時候,我根本就和顧言沒什么。”

“這個我當然知道。”趙老師微笑著看著陳陌,她曾經很優秀的學生,如今很出色的同事,“陳陌,你現在雖然和顧言結婚了,但是還沒有孩子。等你們有了孩子,你也就會明白了。為人父母,則為之計深遠也。如果你爸爸當面去質問你,你會承認嗎?還有,如果你們真的沒有談戀愛,經過他這么一懷疑,萬一你倆真談上了怎么辦?作為父母,他不敢賭,他輸不起。”

陳陌沒有再說話,這些話她自己是懂得的。因為工作十多年來,她也是這么做的。在遇到家長因為學生早戀的事情,找到學校的時候,她通常都會很委婉的建議家長,先不要把事情鬧大。因為一旦鬧得不可收拾,反而更加會堅定了小情侶在一起的決心。

“為人父母不容易啊,陳陌。”趙老師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當時你爸媽決定讓你轉學是下了很大的勇氣的。你想想,他們都在臨山工作生活了幾十年了,這里有他們的親人、朋友、同事,他們適應了臨山的水土,也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可是去了南方,對你而言那里是一座全新的城市,可是對他們也一樣。而且,你還要知道,你只是去那里讀一年書,然后就離開了。可是他們還要繼續留在那里工作生活,他們需要重新建立自己的圈子,重新適應一座城市的飲食習慣和風土人情,對于他們而言,是很難的。因為他們畢竟也不年輕了。”

趙老師的話仿佛打開了陳陌心中的另一扇大門。這扇大門不知道是以前就在,陳陌卻一直都沒有發現。還是,這扇大門本來不存在,在趙老師的點撥下,她才突然間看到了。

無論是何種情況,她都是震撼的、激動的。因為大門后面的東西,是她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過,也從來沒有思考過的。

對于趙老師,陳陌是心存感激的。她應該感激趙老師,是她讓自己看到了全新的天空,是她讓自己領略了不一樣的風景,也是她總能讓自己體會到醍醐灌頂的感覺。這些簡簡單單的對話,可要比老校長的血壓升高,夜不能寐的說辭強太多了。

“趙老師,謝謝您!”陳陌笑著說,臉上露出了非常真摯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那種。

“傻孩子,跟我還這么客氣!”趙老師的臉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陳陌,你實話告訴我,當年你爸媽帶你去廣東,你記恨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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