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雖然再一次刷新了靈禹的認知，但他并沒有表現出驚恐，也沒有抱怨或吐槽，而是默默收起了能力。

世間萬物奇妙的事情有的是，何必用有限的認知去思考完全不了解的東西，他可不想因此變成瘋子。

眼下蘇牧渲的問題正好是轉移自己注意力的好機會。

“固有技能的圖標與現實能力是有聯系的，來讓我看看你的晶印。”

看到靈禹成功施展技能，蘇牧渲乖乖地把晶石顯影呈給靈禹。

大佬來指導，想必很快就能掌握天賦技能的用法了。

有蘇牧渲的同意，靈禹自然能夠托起她的晶石顯影，仔細觀察起晶印。

他發現晶印中麻雀與藤蔓的關系似乎并不簡單。

晶印中，麻雀身后雖然有藤蔓追隨，但展翅高飛的樣子沒有絲毫驚恐，看的時間久了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缺少一份作為生命的靈活，顏色也比旁邊的藤蔓要淡一些。

更奇怪的是，圖像中的藤蔓雖然大部分緊跟在麻雀身后，呈現出包圍之趨，但有些藤蔓卻是與麻雀的身體重疊在了一起，反倒像是進入了麻雀的體內。

至此，靈禹有了多個想法，但需要現實試驗。

畢竟他的腦子里知識量不夠，硬件也還不達標，直接在腦子里模擬，恐怕又會燒豆腐腦了。

“小渲，你先嘗試著控制藤蔓形成麻雀的樣子。”

意見一提出，蘇牧渲便當場否決。

“試過了，藤蔓形成的小鳥會一直繞著我飛，其他藤蔓就會追小鳥，我被綁成粽子就是因為這個。”

蘇牧渲的否決讓靈禹明白，麻雀和藤蔓在現實中并不是一種東西，晶印上兩者顏色不同的原因有了答案。

“那你試著幻想手里面有一只綠色的麻雀，幻想它的樣子，幻想它起飛的姿態。”

這蘇牧渲到是沒想過，于是便伸出手掌，努力幻想著手中有一只麻雀。

漸漸一抹透明綠色從手心浮現，小麻雀已初具形態。

但還沒等蘇牧渲高興，手腕上藤蔓手環便飛出數條藤蔓，將她的手掌包了個結實。

“又失敗了，不過猜想是正確的，藤蔓確實會去盤繞與麻雀相關的東西，你用真麻雀試驗過嗎？”

蘇牧渲蹲下來，用纏滿藤蔓的手掌對準地上正在啄食的麻雀，什么反應也沒有。

不知是焦躁還是憤怒，蘇牧渲用纏著手的藤蔓奮力錘了一下地面，藤蔓沒事，手也沒事，反倒是青石地磚被砸出來一道白印。

“這樣也不錯嘛，可以當一個拳套。”

蘇牧渲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解除技能效果。

“真實之物沒反應，卻對意識可操縱之物有反應，但對于純意識又過于激烈，有沒有是介于意識和現實之間的東西呢？”

思考著，思考著，靈禹瞥見了正在熄火的晶石顯影。

對了，晶石顯影不就是介于意識與現實之間的東西嗎，我也是在手握顯影的情況下釋放的技能。

“小渲，手托著顯影，幻想麻雀從顯影中沖出的景象。”

“又幻想，大哥哥，我是元武者，不是極魔師，幻想擬態不是我的特長好吧。”

聽語氣，蘇牧渲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每次釋放技能，不管成功與否，都要消耗晶印里內百分之五的元素儲量，這遠比單層晶石爆燃一刻鐘消耗的還多，需要她連續生吃好幾天新鮮蔬菜才能補回來。

“你要放棄？放棄可就浪費了一個對于元武者來說不可多得的技能，也許它是個多用法技能也說不定。”

小時候，老爹告訴過靈禹，晶印技能并非一個單純的技能，多種操作方式會讓其呈現出不同的表現形式，有些晶印技能看似平平無奇，但在有心人手中就可能會成為攻城掠地的大殺招。

蘇牧渲本來就沒打算放棄，被靈禹這么一說更是激起了她的倔脾氣，就算是三個晶印里的元素儲量都耗凈了，她也要把技能試驗出來。

晶石顯影托在手心上，翠綠色的火焰再一次從晶印上燃起，也許這次是真的找對了方法，蘇牧渲只是在心里幻想了一下麻雀從顯影中飛出的景象，就達到了極魔師幻想擬態的層次。

一只嬌小的翠色麻雀撲閃著翅膀，從翠焰中沖出，落在顯影上，樣子與晶印中的一模一樣。

麻雀一出現，手腕處的藤蔓手環上，三片葉子各自延伸出細小的綠色絲線，不停圍繞著麻雀旋轉。

“有戲，小渲在腦海中幻想著麻雀飛離晶石，在天空中飛舞的景象。”

蘇牧渲照做，麻雀就像是承載著她的意志似的，想讓它飛到哪就飛到哪。

麻雀起飛，絲線變為四條，多出來的綠色絲線拴在麻雀的腳上，與翠焰連在一起。

四條絲線緊跟在麻雀身后，跟隨它飛行的軌跡，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就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一般，蘇牧渲對這只綠色的小麻雀愛不釋手，控制著它到處飛翔，綠色絲線很快便繞滿了院子，丫鬟也沒見過這般景象，在一旁鼓掌叫好。

看著蘇牧渲高興的樣子，靈禹心里隱約感到不安，直覺告訴他這很危險，麻雀飛得越遠，身后絲線越長，靈禹內心越發不安，總感覺要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就在麻雀飛過來，繞著靈禹和丫鬟盤旋了一圈之后，壓迫感在瞬間襲來。

潛意識立刻發起危機預警，靈禹身體立刻做出反應，轉身拉著丫鬟就往屋里跑。

后腳剛踏進屋內，身后便傳來驚雷炸響，像有人在院子里扔了掛百響鞭炮一般，噼里啪啦響個不停，隱約中，靈禹似乎還在里面聽到了鳥鳴的聲音。

直到響聲停歇，靈禹才敢探出頭去看看外面的情況，丫鬟則被響聲嚇得臉色發白，顫顫巍巍地扶著門框。

蘇牧渲愣在原地，眼神中充滿迷茫，她親眼見證了這一天賦技能有多大的威力。

當靈禹在拉著丫鬟轉身往屋里跑時，拴在麻雀腳上的絲線突然斷裂。

隨即，麻雀便被緊跟在身后的三條絲線纏繞住，在瞬間被扯成碎片吸收掉。

緊接著，絲線迅速實質化為手指粗細的藤蔓，順著麻雀之前飛出的軌跡瘋狂揮動起來，不斷抽打著除了蘇牧渲之外的一切事物。

當技能結束，院子已經毀壞地不成樣子了。

青石地磚和磚墻上被抽出無數深深淺淺的鞭痕，脆弱的木制窗戶被抽的粉碎，房檐下起支撐作用的木頭柱子，有些部位在藤鞭的抽打下瘦了一半……

靈禹看著這滿院慘狀，不禁連咽幾次口水，剛剛差點就又死一次。

“我的天哪，小渲你搓的這大招也太猛了，還好我感覺到異常，提前做出反應，不然我和這位大姐姐就一起交代在這了。”

看到靈禹和丫鬟沒事，蘇牧渲長舒一口氣。

院子壞了頂多被爺爺打一頓，雖然會屁股疼，但這么大威力的技能要是抽在人的身上，性質可就成了謀殺了，是要被判刑的。

“吱啞”一聲，厚重的鐵質大門被推動，蘇牧渲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剛想到要挨爺爺的揍他就回來了，這也太悲催了，嚇得蘇牧渲都不敢回頭看。

靜等有一會兒，大門還是吱啞吱啞響，老爺子并沒有進來。

“蘇牧渲！在家嗎！我是楊牧，過來開一下門，我給你帶學院里的通知單來了！”

門外喊的很大聲，生怕里面的人聽不見似的。

一聽不是爺爺，蘇牧渲松了一口氣，跑過去把打門開一點，開到整好能伸進一只手來，她可不想讓外人看到院子里的樣子。

“蘇牧渲本人是吧，給你通知單，快點簽字，簽完我還要給下一家送。”

外面叫楊牧的帶著個兜帽，口鼻都被黑布蒙著，臉上還帶著個大大的護目鏡，根本看不清樣貌，他的語速很快，好像一秒鐘也不愿意多等。

蘇牧渲從通知單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在首領上位的選項上打了個對勾，交還給楊牧。

對方接過單子，嗖一下就不見了，還真是一秒鐘都不愿多等。

回到院子里，蘇牧渲有點犯難了，不僅是因為院子被破壞了要挨爺爺的板子，更是因為寒假要結束了，五天之后就要去上學了。

蘇牧渲在通知單上找自己的名字時大致看了一眼，全班就只有自己一人晉級了，這也就是說開學之后就自己一人要去新的班級上學，而且那些人自己還都不認識，不禁有些惆悵起來。

“吱啞”一聲，大門再次被推動，這一次進來的是蘇老爺子，蘇牧渲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蘇老爺子開門進來，本來面帶笑容，但一看院子里的景象，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掃視一眼院子里的狀況，在心里估算估算損失后，蘇老爺子將視線落在了蘇牧渲身上。

靈禹站在一旁，心里估摸著院子被整成這樣他也有責任，為了讓蘇牧渲少受點罰，靈禹朝蘇老爺子走了過去。

但蘇老爺子沒理會靈禹，徑直朝蘇牧渲走了過去，抓起蘇牧渲的手環一個勁的看，期間臉色由陰轉晴又由晴轉陰。

“牧渲，你想解釋一下嗎？”

蘇牧渲一聽，知道自己要涼涼了，每次爺爺說這句話，自己的屁股都要挨揍，但她還是想先掙扎一下。

“爺爺，這次能不能先欠著，我五天之后就要去上學了，你再打我，上學會很不方便的。”

蘇老爺子似乎沒聽見她說的，一直盯著手環看，好久才放下她的手，搖著頭進屋去了。

蘇喬野從門外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顯然是被院子里的景象嚇到了，但當他看到蘇牧渲后，表情和他爺一樣迅速變化，嘴里不自覺地說了句：“天藤引凰”。

聲音很小，以至于靈禹都沒有聽清到他在說什么。

“野哥，情況咋樣？”

“歐，王上決定嚴查此事，明天讓小渲帶你出去買身衣服，后天帶你去見王上。”

蘇喬野的聲音有些低沉，并不像之前活潑，還沒等靈禹回話便徑直進了屋子，只留下靈禹和蘇牧渲在院子里各自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