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屈辱感，柳玉兒強顏歡笑：“那就有勞殿下了。”

“嘿嘿，我就喜歡你明明厭惡我，恨我恨得要死，卻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鳳軒帶著柳玉兒剛一離開那間屋子，柳玉兒眼前一黑，就被套了一個頭套。

緊接著，她感覺到一只直胖乎乎又油膩膩的手握住了自己的皓腕，緊緊拉著自己踉踉蹌蹌地朝左邊走去。

“小心臺階~要是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摔破相了，我可是要心疼的啊。”

聲音不再尖細，恢復了原來那稍顯正常的音調，下一瞬又婉轉悠揚猶如女子唱著歌一般，輕快響起：“畢竟你可是我最好的妹妹呢~”

“……多謝，殿下。”

腳下一滑，柳玉兒有些慌亂地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亂抓了一通，很快又被另一只油膩的手緊緊抓住。

“跟緊我啊，摔倒我可不會扶你起來的啊。”

聲音再次變回正常，柳玉兒心中第無數次吐槽：瘋子。

……

去往霜羽國的路程普通人坐馬車的話，根據路線遠近，要三四個月。

但能夠御劍的修仙者們緊趕慢趕，卻只要十來天。

去往霜羽國的親傳小隊中，凌落獨自御劍位于隊伍前方，左右身后則是趙歡和云亦各自帶著秦大和秦二兩人。

出發第一天晚上，趙歡神色不自然，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了一下：這兩人要回霜羽國，正好順路，就帶上兩人一起了。

雖然平時熟人之中也性子比較冷的他，突然帶兩個不熟的人，明顯很突兀，但凌落并無詢問趙歡任何關于兩人的信息的打算。

所以沒什么反應。

這倒是讓難得主動跟凌落說話的趙歡，一時間有點僵在那里。

但好在這樣的狀態，這位冷面師兄也只保持了一天左右，便又恢復常態了。

距離霜羽皇都大概一天御劍路程的地方，凌落找了一處地勢平坦的樹林，當先落了下來。

另外幾人緊隨其后。

倒是那跟在趙歡身后，有些恐高的秦二，終于松開了一直緊緊抓住趙歡衣服的雙手，雙腿發軟地跪坐在地上。

凌落看了他一眼，喲，雙手由白轉紅，嘴唇發紫。

我也恐高，卻沒有反應啊？可能，是不同人恐高恐的點不一樣？

有些無聊地想著，凌落一邊看著云亦和趙歡兩人自發地去附近繞了一圈。

沒一會兒，兩人就撿了一些干柴回來。唔，云亦手中還有一條正用盡畢生所有力氣，翻來覆去地掙扎著，甩著尾巴的肥魚。

你還是放棄吧，可別把老腰閃了。雖然，斷了也會被我們吃掉……

凌落有些惡意地想到，隨即拍了拍自己腦袋。

我也是憋得慌，對著一條魚都能夠腹誹，看來要趕緊到有人的大城市里瞧瞧了。

“阿零，今天想要怎么吃？”

云亦一巴掌將給他的白衣濺了很多水漬的肥魚拍暈，拿著躺尸狀的“死魚”走了過來。

“加點香料，然后用石頭烤吧！”

想起前天那條云亦做的石頭烤魚，凌落沒出息地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

“好。”見凌落那一臉饞樣，云亦開心地笑了笑。

這幾天，是他覺得自己最有用的時候。得虧曾經作為孤兒時他流浪各地的經驗，自己在找食物做飯這一塊兒，還是拿的出手的。

“嘩啦”

從林中再次歸來的趙歡，默默地將他撿的第二捆柴火扔在幾人中央的空地后，坐到一旁沒有說話。

雙眼卻直盯盯地瞧著云亦，利索地處理手中肥魚的動作，也不知在看什么。

秦大挪著他胖乎乎的身體靠坐在一棵還算粗大的樹下，閉上眼睛假寐。

秦二，則有些痛苦，又有些糾結地在那些柴火上掃了一眼，復又看向凌落，欲言又止。

“說。”

凌落手中拿著一根細木棍，在地上畫來畫去，頭也不抬。

“洛零，那個，能不能，讓云亦公子為我們準備些，嗯，湯水？”

以及，能不能不要再用柴火了？被煙熏得很舒服嗎？

他卻不敢說出口。

“可以。”

凌落沒有抬頭，心中卻有些好笑。

這家伙和秦大兩人，不，還有云亦，都不能吃辣。

尤其是秦大和秦二，因為自己之前有一天讓云亦多放辣，大晚上起了好幾次夜。

第二天，還是拉得有些虛脫。

雖然云亦當時臉色也不太好，但想來是因為以前流浪時的經歷，明顯適應性要好一些。

不過……

“阿亦，今天就不要弄辣了。想吃點清淡的。”

笑著向正認真仔細處理著手中魚的少年說道，凌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側臉，覺得百看不厭。

“好的，阿零。”

少年繼續低頭處理手中食材。

等待美食的過程總是很漫長……

但吃起來也很爽！

咂巴著嘴，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魚骨頭，凌落有些意猶未盡。

“等到了皇都，到時候再做給你吃。”

云亦見凌落如此喜歡自己做的食物，很開心。

“好，阿亦可不能忘了。”

……

夜晚，月亮忘記了約定，沒有從云后出現。或者說，它是被什么給驚擾，膽小而害羞地躲在云層中不敢冒頭了。

深沉，漆黑，靜謐。

一向都很認床的凌落難得睡了個好覺。

還做了個她日思夜想的美夢。

“窸窣”

睜開雙眼，凌落一動不動，耳朵豎起，靜靜聽著附近的動靜。

安靜。

小動物？不對。

開啟感知，凌落大大的眼珠在漆黑的夜里轉了轉。

西北方向。

皇都？

喂，你們這么明目張膽，真的好嗎？

抱歉，夜太黑，我太美，你們看不見。

皇者境的強者，在夜晚視線其實并不怎么受限制。她輕手輕腳地起身，視線在云亦等人身上輪流看了過去，發現無人有事后，放下心來。

我的扇子，可是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畢竟，這幾天沒那么熱，總是拿個扇子在手里顯得我很神經病。

不過，今天你們把機會送過來，我要是不好好珍惜，豈不是可惜了？

唔，雖然，在烏漆麻黑的夜里耍帥很傻X，但也不需要人看啊。

嘴角溢出一絲微笑，凌落離開此處。

與此同時，一抹在黑暗中一閃而逝的紅光冰冷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