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市重案組的組長,唐秘,吃過了晚飯,正在書房進行他的日常休閑活動——拼圖。
一個電話把他轟出了家門,為他的老上級,重案組的前組長,樸海,去買一家百年老店的鹵肉。
老組長想喝酒,不僅缺少鹵肉,還缺少酒友。唐秘還要把他自己送過去,陪前輩喝兩瓶。
這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邀請,讓唐秘多想了幾分鐘,因為,這位老組長可從來沒有叫他去自己家里喝酒。
他們雖然是前后輩,坐了同一個位置,其實,關(guān)系沒那么親密。
因為,唐秘是從外市調(diào)來的,空降到西南市當上了重案組的副組長,兩人一起工作不過半年,老組長一退休,他立即上位坐了組長的位置。
他們一向是工作關(guān)系,何時,升級到了“酒友”的階段?
鴻門宴?
……
當唐秘拎著鹵肉和其他小菜,敲開老組長的大門,看到開門人的時候,他心里一驚,也確認了他的猜想。
【嗯。鴻門宴?!?
開門的是連刀。
連刀也納悶,這個時候,唐組長怎么到老組長這里來了?
“是不是小唐?我都聞到肉香了?!绷糁话彦邋莺拥睦辖M長,探出頭來。
他看到唐秘僵著站在門口,就揮手招呼:“小唐,把鹵肉拿進來吧。我們都把酒倒上了。”
聽了這話,連刀側(cè)過身子,讓唐秘進門。
兩個成年健壯的男子,在小小的門口,擦身而過,而不接觸,照實難為他們了。
“老組長,這是您的鹵肉,我還買了點爪子和鹵菜,不知道是不是合您的胃口?”
“刀子,你看看,小唐想的就是周到。你到我這里,從來就是空手,也不帶點東西給我?!?
“哦?!薄久髅魇悄悴蛔屛夷玫摹!闶菐煾?,你說了算?!窟B刀憨憨回了一聲。
“‘哦’什么‘哦’。你就是不夠機靈?!睒愫AR過了連刀,繼續(xù)招呼唐秘,“來,小唐,我們都坐下,喝酒。”
“干?!?
喝了幾杯,吃了一些小菜,尬聊了幾句,然后,三個大男人就沉默了。
性格不同,又偏偏不在一起工作,他們實在聊不起來。
唐秘坐著難受,家里還有“千塊拼圖”沒有完成,他想回去了。
“老組長,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您說吧。”
“哎,我和你小唐也搭伴工作過半年,你怎么還是‘您’啊‘您’的,叫我‘老海’?!?
“不行,您是組長,是前輩。”
“我一退休老頭兒,算什么‘您’。在我這里,聽我的,叫‘老?! 睒愫R慌淖雷?。
“呃,老海,今天叫我來有什么事嗎?”這個前組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和藹可親’?唐秘一邊客隨主便,一邊提高了警惕。
“呵呵。”樸海再喝一杯,“是他,找你有事?!?
他一腳踢在連刀的小腿上,連刀手里的酒杯一晃,差點倒出酒來。
連刀默默地放下酒杯,拍掉褲腿上的灰塵,嚴肅地對樸海說:“老組長,我沒找他。我是請你幫忙?!?
樸海塞一口美味的鹵肉,老神在在地說:“我,就一個退休老頭,哪有什么本事幫你的忙?!?
“你上次說,華中市的警局副局長,是你的小弟。”連刀記得非常清楚,因為樸海老是這么吹牛。
唐秘的眉毛一挑?!灸囊粋€?如果是學(xué)弟……那么是華中專管警局實務(wù)的那位?】
“唉,人家雖然曾經(jīng)是我的小弟,我現(xiàn)在退休了,也沒辦法請動那一尊神仙。你這點小事,請小唐幫忙就可以了。”樸海轉(zhuǎn)頭對唐秘,笑嘻嘻地說,“你說是吧,小唐?”
“不知道,連警官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唐秘坐正了身子?
他和連刀,剛剛在華中市碰過面,吵過架,難道,連刀還要提舊事?
連刀看看老組長,老組長微微點頭??磥?,是一定讓他找唐秘了。
“我想見一見,華中‘五少女案’的嫌疑人?!?
“上次,連警官……”
“哎,叫什么‘連警官’,叫他‘小連’,或者‘小刀’。”樸海大嗓門又喊了起來。
【‘小連’?‘小刀’?】唐秘和連刀,同時在心里搖頭。
“唐組長,叫我名字吧?!边B刀馬上說。
“我叫你‘連刀’。你叫我‘唐秘’。我們現(xiàn)在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比起那兩個奇怪的昵稱,唐秘也是覺得,直呼姓名最好。
“上次在華中,我們討論過這個話題。”唐秘一貫理智,很少與人大吵,還差點打起來。連刀讓他的印象太深了。
“是。我還是想見見他。”
“別再說什么,這個嫌疑人不是真兇。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碧泼厣洗尉褪沁@么對連刀說的。
“我還有疑問。”
“有什么證據(jù)?你也曾經(jīng)是刑警,你應(yīng)該知道,直覺不能當做證據(jù)!”
“我知道,華中警察已經(jīng)確認,他是華中五條命案的兇手。但,他是不是我們西南市命案的兇手,這一點,我持懷疑態(tài)度?!?
“兩次的手法一模一樣。”
“我知道。”
“對方也承認了?!?
連刀抬頭看著唐秘,反問:“嫌疑犯的證詞,什么時候也算作是唯一的證據(jù)了?”
“我就問你有什么實證!”唐秘眉心蹙了起來。
“我要見過才知道?!?
“荒唐!”唐秘站起了身。
“小唐,別生氣,坐下坐下?!睒愫CΥ驁A場,“刀子呢,找到了……嘶,怎么說呢,也算證據(jù),也可能不算證據(jù)?!?
“?老海,你也跟我開玩笑了。”唐秘順著話頭,坐回了位置上。他現(xiàn)在覺得,連刀可能真的是找到了什么東西,讓樸海這個老刑警今天動了心。
“你和小唐說吧。”樸海對連刀,使個眼色。
“他?”連刀看看唐秘。
【你什么眼神?】唐秘怒氣沖頭。他從來就覺得,連刀和他不是一路人。和樸海一樣,師徒倆都是面憨心黑。
“他現(xiàn)在是重案組組長,按規(guī)矩,他可以知道?!睒愫B刀,點點頭。
既然老組長認為可以,連刀就對唐秘正色說:“我今天說的話,希望你作為重案組組長,能夠保密?!?
【什么?】
“你看過我們市的‘五少女案’的檔案吧?你知道,其實死亡的是四個少女,有一個活了下來?!?
“對,重案組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且,我雖然知道這個少女進入了‘證人保密計劃’,但是無權(quán)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份?!碧泼赝蝗恍盐?,“檔案里說,她已經(jīng)失憶了。難道,她想起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么,就可以知道,誰是真兇。怪不得,連刀堅持要去面對嫌疑人。】
“不是。她沒有想起來?!边B刀一本正經(jīng)地搖頭。
【那……你說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