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在不在里面？”

“你別急。讓我進去看了再說。”

公寓門打開，傳來端木藍和路頌的聲音。

傍晚的時候，他們得到消息，TS已經完成了第三輪面試，選拔名單出來了。

而，他們的女兒，夏桐，入選了！

夫妻倆喜出望外，忙給女兒打電話，但是，打了幾次，都是無人接聽。

他們越想越擔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兩人就從各自的片場，趕回華中市內，正好在公寓樓下碰到。

此時，天色已暗，室內卻沒有燈光。

兩人的心都沉了下來。如果不在公寓，女兒會去哪里？

……

赫連白衣苦著臉，看著霸占自己心愛沙發的小女生，說：“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現在晚飯也吃完了，可以說了吧？”

“你吃完了，我還沒有。”“317”用左手拿起杯子，灌了一口快樂水，用右手再拿起一只炸雞腿。

赫連白衣看著茶幾上一堆雞骨頭，心說，【比我都能吃的小姑娘，少見！】

“317”指指空了的飲料杯，望著他說：“醫生，空了。”

“這就給你續。”他認命地給少女，倒了一杯。他一向都是關懷病人（含，前病人）的好醫生。

赫連白衣發現，自從少女來到他的醫院，她的情緒就不對勁。應該說，少女是情緒不對，才來他的醫院。

明明吃的是炸雞和快樂水，卻像是喝了酒一樣，鬼話連篇。

他的晚飯就是少女請的，赫連確認少女和他吃的是一樣的食物，所以，不存在少女吃了其他不干凈東西的可能性。

可是，很明顯，少女說的話，他這高智商的腦袋聽不懂。所以，他猜測，少女是遇到了……情傷。

“醫生，你說。兩個無冤無仇的人，為什么要相互折磨？”“317”又蹦出一句。

“愛之深，恨之深？”

“都說無冤無仇了，哪來的‘愛恨’？”少女瞪大了眼睛。

“孽緣？”赫連白衣順著話，再猜。

“對。絕對是孽緣！我不認識她（夏桐），她根本也不認識我，我們怎么就攪到一起了呢？”

赫連白衣絕對認為，少女說的是“他”，而不會想到是一個“她”。

“愛情，有甜蜜，有苦澀，這個人不對，分開，再找另外一個人就是了。你赫連大哥向你保證，這世界上，男人最好找了！”

“你在說什么？”【愛情？男人？】“317”聽了個莫名其妙。

“呃，你在說什么？”赫連心說，【我這不都是順著你的意思說的？】

要不是這個赫連醫生也是醫院院長，給他一些親切感，他才不會到這里來呢。他們療養院的院長，比他厲害多了。

不理會傻里傻氣的赫連醫生，“317”繼續，對著手中的炸雞，抱怨。

“你（夏桐）是無辜的，我（317）也是無辜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多幾個愛好不好么？為什么偏偏認定這么一個？就想走一條路？”

“317”想想就生氣，“咕咚咕咚”把一杯快樂水，喝了下去。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倒滿！”

“哎，來了。”赫連白衣像個小廝一樣，伺候著。他覺著這“夏桐”小姑娘太有意思了。

明明喝得是飲料，卻好像在喝酒。

明明是個女孩子，動作卻像一個男人。

“醫生，你說。我也不欠她的。我為她去考試，已經很對得起她了！她怎么對我的？”

“317”一把抓住赫連的領子，吼：“她竟然要推我進火坑！”

“好好說話。”他忙把少女的手拉開。

“嗝。”“317”打出一個氣嗝，噴在赫連臉上。

“我的天！”【還好是，炸雞味兒和飲料味兒。】

抽了兩張紙巾，把自己臉上的唾沫擦掉，赫連白衣冒起青筋，想要勸這個小麻煩回家了。

“這么晚，該回去了，你父母要擔心了。”

“他們才不會擔心。再說了，”“317”怪異地笑一笑，“他們可以擔心誰？”

“他們當然會擔心你呀。桐桐你聽我說……”

“鈴鈴鈴，鈴鈴鈴。”赫連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好，哪位？”

“赫連白衣？”是個女聲。

“對，是我。請問你是？”

“我是夏桐的阿姨。上次我們通過電話。”是路頌的電話。她實在找不到女兒，終于想起了上次通話的醫生。

“你！”赫連猛地回頭，看看還在吃雞腿的夏桐。用手推推她，嘴巴無聲說了“你阿姨”三個字。

【阿姨？】“317”心想，【我哪兒來的阿姨？噢，大概是……】

“赫連醫生？”

“啊，我在，阿姨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不找你，我找夏桐。你今天見到她了嗎？”

“她啊……哎！”

手機被“317”搶走了。

“阿姨！找我什么事？”

“桐桐！你終于接電話了！我和你B……嗯，我和你伯伯都嚇死了。今天打你的電話，你怎么不接呢？！”

“哦，大概是沒電了。”“317”輕描淡寫地說。

他今天離開TS公司之后，一直在查手機，把手機的電，都用光了。

“那，那你怎么和赫連醫生在一起的？”路頌小心翼翼地問，她察覺了女兒的情緒有問題。

“我晚飯吃多了，找他看看。”“317”看看茶幾上的一堆雞骨頭，補充說，“我吃了兩個桶。”

赫連白衣看了她一眼。明明說是請他吃飯，少女才抱著兩個大雞桶，出現在他醫院里的。現在，他整個醫院都是一股炸雞的味道。

“兩個！咳咳。”路頌一口氣沒上來，嗆住了。

“桐桐，不能吃這么多啊，會撐的。”端木藍接過了電話，他一邊給妻子拍背，一邊擔心地對女兒說。

“今天，我不是通過了選拔了嗎？要大大地慶祝！”“317”陰陽怪氣地說。

“呃，桐桐，你今天有什么不高興的嗎？”端木藍也察覺到，電話對面的人，情緒很不穩定啊。

“能有什么不高興！……對了，TS發了一份合同，說是‘合宿’要用的。”“317”淡淡地說起了，他真正在意的事情。

【TS？是我知道的那個TS？】赫連白衣的耳朵豎了起來，貼近耳機。

“哦，這是好事啊！桐桐離正式成為TS的成員，更近了一步。”端木藍的語氣是高興的。

“那么說，你們知道？”“317”深吸一口氣。

“知道？知道‘合宿’？當然了，這是TS的一貫傳統。他們每一屆的練習生，都是這么選出來的。”

“你們沒說過，有‘合宿’這種事情！”他捏緊了手里的骨頭。

“我們說了吧。”

“沒有！沒有說過！”“317”揮著拳頭。

“好好，就算我們沒說過。可是……”端木藍納悶地說：“桐桐，你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有‘合宿’了嗎？我以為你們小姑娘，天天看TS的新聞，都應該知道的才對！”

“我……”【我不是你的‘夏桐’，當然不知道了！我知道個錘子！】

“而且，”路頌搶過了電話，“桐桐，TS會在‘合宿’的時候，給你們訓練，考核，幾周之后，才能選出真正的練習生。這……你也應該知道的吧？”

“我……不參加了！”“317”越來越覺得，這是“夏桐”挖的大坑！是一個巨大的火坑！

“桐桐！既然你已經通過了今天的選拔，怎么可以半途而廢！”路頌的語氣嚴肅起來，“你的夢想只有你自己可以完成！你忘記了嗎？”

【這根本不是我的夢想！……我的夢想是，回到療養院！！！】

“317”憋著氣，一怒之下，把手機斷了。

“鈴鈴鈴，鈴鈴鈴。”手機又響了起來。

“317”揮動手臂，就要把手機從窗戶扔出去。

“停！”赫連白衣的臉都嚇白了！“這是我的手機！”

他輕輕抓住少女的手，把手機搶救了回來。【這里面都是姐姐妹妹的電話，怎么可以丟了！】

手機氣而不餒地連續作響，赫連白衣不顧“317”的眼光，把手機接通。

“桐桐！做人要信守承諾，既然說到，就要做到。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我們也不反對你放棄，可是今天你都通過了選拔，怎么可以無緣無故地中斷自己的夢想呢？”電話里路頌的聲音，像機關槍一樣響了起來。

“阿姨。”赫連白衣突然輕輕叫了一聲。

“呃。赫連醫生？”路頌沒想到，換人了。“讓桐桐接電話。”

赫連白衣看到“317”板著臉，開始收拾一茶幾的雞骨頭，他加快了語氣說：“阿姨，你們別急。我看桐桐不是‘無緣無故’做了決定。讓我和她聊聊好嗎？”

“他是誰啊？”電話里，端木藍在問路頌。

“……那你們現在在哪里？”路頌沒有回答端木藍的問題。

“現在，我和夏桐就在我的醫院里。”

“我們在半個小時之后，去接她。……希望你能夠問出什么。”路頌想了想說。她上次就查過赫連白衣這個人，知道他的風評和醫術，以及他的醫院地址。

“我試試。”赫連白衣不保證。

女人心，如海底針。在他看來，夏桐這個小姑娘的心海，起碼是“深海”級別的。

“半個小時。你們只許談話！”路頌強調。

“……”

……

“317”收治好了一桌子的雞骨頭，用紙巾把油跡都搽干凈了。他準備抱著垃圾離開。

“要不，我們談談？”赫連白衣說。

“談？”

“我們只說話，我堅決不動手動腳。”赫連雙手做出一個投降姿勢。他在說冷笑話。

“沒什么可談的。”“317”搖搖頭。

“我之前以為，你今天下午是‘被情所傷’。看來，是猜錯了。”

“317”心說，【這是什么腦子？我，情傷？】

赫連白衣莫名就懂了他的眼神，“嘿嘿”一笑，說：“今天你去TS面試了？還成功了？”他的語氣里有他不自覺的興奮。

“317”聽出來了，看了他一眼。

“哦。”他語氣淡淡地回答。

“我聽說，TS的練習生非常難考。有這樣的成績，你今天怎么會不高興呢？”

“317”奇怪地看看他，問：“你知道，我還不是練習生吧？”

“我知道啊。”赫連白衣理所應當地說：“還要‘合宿’比一比嘛！每屆練習生的綜藝里，都會出現‘合宿’的片段。”

“連你都知道？看樣子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有我這個外來人不知道了。】

“你不用擔心啊，你不一定會被比下去。這是五五分的事。可能你就比別人強呢！”

“……說了，你也不明白。”“317”皺著眉頭說。

“你不說，我怎么會明白？”赫連白衣想，看樣子你的父母也不明白。

“……我今天查過了，‘合宿’，就要和別人住在一起。”停了半天，“317”才吐出一句話。

“這不是很好嘛？你還可以認識志同道合的女朋友。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喜歡，和朋友住在一起。我記得我的表姐表妹堂姐堂妹，在讀書的時候經常到同學家去，借宿，穿同樣的睡衣，一起洗澡，給對方化妝，躲在被窩里看愛情電視劇，玩游戲，……”

聽了這些話，“317”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和30個雌性……】

【不！我絕不跳這個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