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和李玉一路疾馳,一路上蟲鳴聒噪,夏日的野花早已香飄十里。二人才剛剛到了宮門口,一個陌生的小廝就將二人攔下,確切的說,是將李玉攔下。
小廝卑躬屈膝:“少爺,老爺正喚您回去呢!”
李玉拉住馬繩,一陣沉默后忽而開口到“何事?”其實(shí)回來一路,他多少已經(jīng)知道點(diǎn)什么,我國疆土,一座城池已被北齊拿下了,邊境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家老頭已經(jīng)有向君上請命,到邊關(guān)對敵的意思了。他身為兒子恐怕也逃脫不了。
小廝看了看旁邊的夏夢略顯的遲疑,頓了頓,又重重的開口到:“軍中要事!”
沒有明說,已然是最大的明說了,軍中事,定然無法對外人說起,夏夢也不好多多打擾。告了句“你先走,我去回公子!”在南下數(shù)日的相處,他們彼此也生出些默契來。相互點(diǎn)了點(diǎn)頭,已經(jīng)察覺了大半。
“恩,好,我先去,你好生看顧公子!”然后將一塊自己的腰牌丟給了夏夢。
夏夢接過腰牌一笑,意思已經(jīng)明朗了。
李玉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乃是李將軍府上的三少爺,卻不知為何甘愿給三皇子上官云初做侍從,這一點(diǎn)他老子李祁就十分厭惡。
厭惡自己怎么就生了個這樣的兒子,偏偏看上了上官云初,一位最不得盛寵的皇子?
夏夢擺擺手告饒,行之上虞宮的城墻外的走廊。心中卻無限的感慨,這就是當(dāng)年父親走過的路?
上虞宮的建筑都是采用赤紅的顏色,墻壁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然還有特別的香味飄來。
房屋高低錯落有致,宮人們也各行其事。偶爾行至身邊的小宮女也是低頭,不敢多言語,腳下步步生蓮,帶出一陣清風(fēng),卻無任何的聲響。
夏夢行至一個偏殿的一個樓梯口,心下卻泛起了難來。瀟湘殿?在何處?一時間竟沒有具體的問上一問,現(xiàn)下自己了犯難了,還好此間是午后,并沒有大臣在宮內(nèi)游走,也不會遇到上官和以及他的什么人。省去了被為難的危險。
可是這路到底如何走呢?
“閣下是尋不到路了?”一位穿著淡黃色輕紗般衣物的男子清淡的一笑。
夏夢回身一望,心中一驚,似有什么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男子的眉眼含笑,深邃的眸子,白玉的面容,這樣毫無顧忌的溫柔的聲線都一時讓人悵惘。
這般樣貌居然和上官云初也不相上下了。
那公子見夏夢沒有反應(yīng),然后又道“可是迷路了?”依舊是溫潤干凈。
可是讓夏夢迷茫的不僅是這番容顏絕色的風(fēng)姿,更是這似曾相識的奇妙感。
仔細(xì)一想,這個男子,自己真的沒有見過啊,為何這般熟悉?甚至內(nèi)心的某個深處,還有些歡喜雀躍,繼而又是淡淡的憂傷,不太明顯,又轉(zhuǎn)瞬而逝。
夏夢定了定神,看著男子行了個禮:“請問……這位公子,瀟湘殿怎么走?”
見到夏夢短暫的遲疑,那男子竟然莞爾一笑,還這樣的溫暖:“諾,從那里一直往前,然后看到一個殿域后右轉(zhuǎn)就到了!”那公子手中一把折扇指明了方向!男人些許的靠近,夏夢卻聞到男人身上輕微的桃花香氣,和濃郁的酒香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十分的……十分的甘冽,清爽。
“多謝,請問公子是……”
男人的折傘一開,在身前扇了兩下,笑道:“我乃宮中國師,瀟禾!”
夏夢看向男人,眼神不由的一躲,實(shí)乃是剛剛的神情有些過于的火熱。
夏夢告別男子,然后往他說的方向走去。夏夢不時的回頭,卻看到那男子依舊是看著自己。此刻清醒過來,心里又有些疑心那公子的身份,對于宮里的這號人物,彥風(fēng)云和上官云初都沒有提過。
等見了上官云初,自己一定要問上一問。
瀟湘殿內(nèi)
上官云初捧著一本書在內(nèi)殿走來走去,心里卻一點(diǎn)也不在書上。
“元公公,你說夏夢她……”
“三殿下放心,李玉已經(jīng)傳來消息,說人已經(jīng)找到了,估計(jì)就快到宮里了!”
“恩!”上官云初走來走去,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上官和……”
“殿下放心,這些個時日,您已經(jīng)給足他教訓(xùn)了,這年冬天的炭火錢也夠他頭疼了!”元公公低眉。
但是上官云初此刻想的并不是他的這個傻哥哥怎么凄慘,而是這些時日突然動怒張揚(yáng),一直扮豬吃老虎的形象可能要盡數(shù)毀了。
他此刻正在想如何的補(bǔ)救一番,比如讓人抓個小辮子,挨挨罰什么的?
秀兒依在一旁,甚是開心,擠眉弄眼的,倒難得見公子如此煩悶。
元公公看著二人也微微笑了一下“殿下,何必如此,就是這些年您的做派再低調(diào),也沒有減少他們的猜疑和陷害啊!如今放開來做,也只當(dāng)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了!”
實(shí)際上,這些年真正睡不著的,左不過一個彥風(fēng)云罷了。
上官云初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理會元公公,而是自己思考著一些問題。
其實(shí)他在想最讓人擔(dān)心的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最高位上的那個人,君上。他身在高位,一直又是如何看待他呢?
南下一事那個來往的大臣,可能不緊緊是上官和的人,更為可能的乃是那位君上的人吧!還有那個劉長安,君上竟然僅僅是給他降了一級,依舊讓他守在了南下的地介。
那南下,本來就沒有什么官員,他降一級,對當(dāng)?shù)氐墓茌牂?quán)并沒有減弱。
那么只有一種解釋,明面上他是上官和的人,實(shí)地了卻是君上安插的眼線!又或者是個兩面派?
但是此事一過,他又不得不懷疑,又或者這是君上對自己的試探,想看看自己這潭水有沒有他想的那般深?
上官云初踱步,心理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忽而此刻外間的門前,一個熟悉的響動“見過三皇子!”
因?yàn)槌钟辛钆疲膲舸丝滩趴赡芤?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外面,上官云初的臉又是一沉他對眼前的少女也生出了一絲的玩味來。
這些天,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