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fā)展已然到了不可預(yù)計的地步,三個月后,上官云初深夜在太液池遇害,被人推下了水。不過趕巧的是,彥風(fēng)云正好深夜被君上召見,路過太液池時將人救了下來,兇手卻趁夜逃脫。
此一事將彥風(fēng)云嚇了個不輕。
上官云初自幼體弱多病,這樣一涼,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彥風(fēng)云此刻才看清楚局勢的變化是如此的迅速。那么夏夢這一步棋興許就不得不快一點進(jìn)行。
……
這天夜里彥風(fēng)云坐在太華殿里的內(nèi)書房沉思。暗自回憶起那夜君上召見自己的場景。那個男人端坐在上書房內(nèi),持著一直筆在練字。低著頭看似隨意的問了句“你覺得賑災(zāi)銀一案是誰做的?”然后沒等他回答,繼而又一句“你更看好這幾個誰當(dāng)未來的君王?”語氣里就像是說著家常。
彥風(fēng)云彎著腰,一時沒有察覺,說了句“此事與三皇子定然無關(guān)!”
但是轉(zhuǎn)念額頭的汗又滋滋的淌了下來。想著這話是自己該說的嗎?上官烈依舊端著筆,言語間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是抬頭笑了笑說到“彥先生忠肝義膽,朕自然知曉!”
深夜里倒也沒有說什么要緊的事,只是嘮了嘮家常,攀談幾句玩笑,最為重要的也不過是前頭幾句。但是疑心就疑心在,自己那晚剛好從太液池路過,正正好好的看到三皇子被人推了下去,自己也正好及時的將人救下,兇手也正好在他手里跑掉。
此刻他在思考的是,難道這背后暗害之人是當(dāng)今君上?這一番舉動是為了給自己敲個警鐘?又或者說,其實君上早就知道有人會趁夜暗害三皇子,今夜是特意讓他路過,然后將其救下?又或者真的是碰巧?
巧合?彥風(fēng)云從來不信!
窗外暮色的簾子下,幾顆暗沉沉的星子蓄勢待發(fā)。彥風(fēng)云立在窗口,仔細(xì)的看著這一切。
一陣疾風(fēng)吹來,亂了他的衣角和頭發(fā),整個人也顯得更加的滄桑。
雖然還是壯年,眉梢上卻布滿了丑惡的皺紋,青絲里大片的白發(fā)已經(jīng)道出了這些年的操勞。
彥風(fēng)云站在風(fēng)口,掩了掩自己的門窗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案桌前坐下。提起一只筆,借著昏暗的燈火,下了一個決心。
寫了一封書信給馬酥。
“速決!”上頭赫然只有兩個大字。喚來一只鴿子,將字條綁在腿上。
。
翌日
馬酥早起收到了彥風(fēng)云的字條。眉頭鎖在了一起。每每夏夢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時候起身。當(dāng)他轉(zhuǎn)身凝望著夏夢時,夏夢就已經(jīng)猜出個八九。
“主上命你回京!”馬酥的心重重的顫動了一下。
這一天總于還是來了!
“恩!”夏夢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對著天,狠狠的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
看向馬酥愁悶的神情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來。
馬酥亦知,夏夢是個怎樣女孩,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莞爾一笑之人。
夏夢推開自己得房門,踱步進(jìn)入,還有好些的東西需要整理一下。
一直到了夜深的時候馬酥才珊珊的敲開夏夢的房門。夏夢走到門前,打開的那一刻,二人的臉靠的這樣的近。馬酥本是練武之人,加之常年累月的在外奔走,臉上的膚色有些暗黃,好在五官端正,還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長長的睫毛,有一種難得的健康之美。
“有……有什么事嗎?”夏夢甚至可以聽到馬酥的心跳。抬起的頭,瞬間又低了下去。
“哦,我……我有一個玉佩想送給你做離別的禮物!”馬酥從腰間掏出個不大不小的玉佩交給了夏夢。只看到上頭兩只鴛鴦嬉水的云圖。
“謝謝!”
“早點睡!”
夏夢關(guān)門的剎那,晃過馬酥的眸子,焦慮的樣子似乎是有什么話要說。
當(dāng)然夏夢也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余地。當(dāng)即立刻的關(guān)上了門。
靠在門上,撫摸著潔白無瑕的白玉,看著上頭若有若無的云紋,她的心里百味雜陳。
。
第二日,夏夢騎在一匹快馬上,身后兩個小廝跟著。回頭對著他說了一句。“我走了!”
馬酥平平淡淡的回了一句“珍重!”
不知道為什么夏夢的心里生出一種絕無僅有的沖動,她迫切的,期待著,對方能多說一句話,什么都好,或者說是更希望對方說一句挽留的話。
然而最終也什么都沒有等到。
兩人都知,此一去,萬水千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又或者說,這一次,就是訣別。
馬酥想要攔住她,把她拉到那萬花叢中去,但是現(xiàn)實卻是,夏夢不俗的身世和血海深仇,而自己也萬萬不能背叛彥風(fēng)云。他們終將要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
兩兩相視一笑,夏夢便揮鞭而去,馬酥只看到少女的背影在前頭疾馳。只是他沒看到的是,她離去時,眼角模糊著的淚痕。
馬酥也沒有告訴她,那玉佩乃是他娘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曾經(jīng)他立下誓言,等到他遇到心愛的姑娘,就將它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