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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鬼妖

  • 云華妖記
  • 七蹤
  • 3164字
  • 2020-04-20 12:40:58

圍觀的村民也都散去了,阿淵走到了我的身邊。

“你不是說地府的人會來收回那個鬼妖嗎?”我問他。

阿淵看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我們?nèi)タ纯窗伞!?

聽村民們講述我才得知,剛剛那些穿著孝衣的是村里的大戶,姓董。說是村里的大戶,其實也就是多了幾間宅子,多了幾畝地。去世的是董家的老太爺,今年也過了九十的大壽,應(yīng)是喜喪。可是在那董太爺下葬的時候,卻發(fā)生了一件又一件奇怪的事,要么是看好的黃道吉日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要么是下葬的路上突然遇見山路裂開,這次,好不容易到了墓地,挖坑的時候竟然挖到了一塊巨石,一家人只得再次抬回來另選墳地。看來昨天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支送葬隊伍就應(yīng)該是董太爺?shù)臍浽彡犃恕?

“想必那坐在棺材上的老頭就是董太爺了。”

說到這里我和阿淵已經(jīng)走到了董家大院外。小紅一聽是鬼,驚恐的把瓜子撒了一地,而且死都不愿跟著我們來。

我走上前去正要拍門,門卻從里面打開了。

“是葉姑娘吧。”開門的是個中年人,兩小撇胡子顯得異常精明,“老爺在里面等候姑娘多時,還請里面進。”他說完話看了看我身旁的阿淵,“這位是……”

“啊,他是淵公子,也是除妖師,比我還厲害呢。”我夸張的說。“還不知您如何稱呼。”

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鄙人不才,是這戶的管家,姑娘叫我董管家即可。”

我抱手行禮,“董管家。”

跟著董管家進到內(nèi)院,院子不小,到處都掛著寫有奠字的白色的燈籠。穿過一個大堂,我們便來到了靈堂,這時,鬼妖氣息更重了。

一個穿著孝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靈堂前,他旁邊站著的是那個壯碩的男子。那董管家走上前去在董老爺耳朵邊說了什么。他們看到我和阿淵走過來,便迎上前來。

“葉姑娘,淵公子,這位是我家老爺。”董管家介紹到。

“在下董少卿。”董老師向我行了禮,又轉(zhuǎn)頭看向阿淵,“想必淵公子和葉姑娘已經(jīng)聽說了我家的怪事。”

我點了點頭,“聽是聽說了,具體還不是很清楚。”

“我在會客堂備了些茶水,姑娘公子若不嫌棄,我們進去說吧。”董老爺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也好。”我們跟著董老爺?shù)搅藭吞谩?

聽董老爺詳細講述了下葬時發(fā)生的怪事。人死后七天下葬,七天內(nèi)人的三魂會各居其位,如若地魂無法歸位,地府自會派鬼差前來緝拿。可據(jù)董老爺所說,這董太爺死后已經(jīng)過了半月之久,卻還是遲遲無法下葬。

“不知今天那個小少爺如何了。”阿淵竟然開口問了董老爺問題。

我還來不及驚訝,董老爺已經(jīng)回答上來了。

“灌了安神茶,還在睡。”

阿淵看了我一眼,示意讓我繼續(xù)問……

“不知令郎今日的行為是為何。”我問董老爺。

董老爺看著我,表情不是很好,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阿壯,你來說吧。”

那壯碩男子點了頭,阿壯?這名字真夠隨意。

“少爺昨夜獨自守靈,今天一大早就突然瘋了一樣跑出府門,回來后也是一直在鬧,說……說見到鬼了。”

“這么說具體情況并不得知了?”我問他。

“少爺當(dāng)時還是神志不清,我們詢問不出來。”阿壯回答。

“荒唐!”那董老爺突然拍了桌子,“守靈怎可見到鬼,莫非還是他祖父的鬼魂!”

那可不一定。我在心里默默地說。看來突破口應(yīng)該在這個小少爺身上。

應(yīng)了我們的要求,阿壯帶我們來到那個小少爺?shù)淖∷?

這位小少爺叫做董若啟,是董家唯一的少爺,不過這個少爺?shù)共幌矚g吟詩作畫讀書,而是喜歡些鬼啊妖啊仙啊神啊一類的,整日都沉迷在這些書里。他父親把這些書扔掉,他就再想辦法去搞。董家唯一的少爺是這個鬼樣子,怪不得董老爺連提不愿意提,我們提出要看望董小少爺,那董老爺也就拂袖而去,怎的都不愿同往。

“公子,姑娘,到了。”阿壯帶我們到了一間房間便停了下來,“這便是少爺?shù)姆块g。”

“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你在外面等著就好。”我對推開門要走進去的阿壯說。

阿壯回了句是便停下腳步站在了門外。

這董小少爺?shù)奈輧?nèi)果然掛滿了黃紙符咒,桌子上還有幾卷畫卷,有幾副攤開來了,上面所畫也是各種妖怪。

董若啟躺在床上,睡的倒是挺安穩(wěn),看來他爹下的藥倒是不少。

“弄醒他。”阿淵說。

我……到底我們倆誰是誰的主人。

我走到那個小少爺跟前,一巴掌朝他的臉招呼過去,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董若啟的左邊臉頰立刻紅腫一片,不多久,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醒來后的董若啟不負眾望的又大喊了一聲“鬼啊”。

“閉嘴閉嘴,你見過這么好看的鬼嗎?”我念了縛咒防止他亂跑。

這倒霉孩子掙扎了一會兒看清楚面前站著的是兩個人,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只是眼中的恐懼還未散去。

我又念了安魂咒。金色的咒紋飄滿了整間屋子。讓你天天研究鬼怪,怎么真的見到了還會怕成這樣。

不多久,那小少爺?shù)难劬β幕謴?fù)了清明,我也撤了縛咒。他迷茫的抬起頭看著我們。突然眼里像是有了光,他抓住我的手喊,“仙女!”

“放手。”阿淵冷冷的看著他。二話不說的一掌拍在他抓著我手的那只手腕上。

這倒霉孩子立刻吃痛的松開了手。

我雖然被叫過仙師,女俠,卻是第一次被別人稱呼為仙女,自然免不了高興一番,看那小少爺也格外好看。

安撫了這個可愛小少爺?shù)那榫w,我們總算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講講董若啟口中的“鬼”是個什么情況了。

“我昨日正在守靈,后半夜的時候瞌睡的很,就跪著睡著了,然后……”董若啟又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不敢再說下去。

“沒事,你說吧,我在房間布了結(jié)界,那鬼聽不到。”我哄著他繼續(xù)說。

董若啟看了看四周,吞了一口口水繼續(xù)說著,“迷迷糊糊的我聽見有吃東西的聲音,當(dāng)時還在想,是哪個沒規(guī)矩的下人在偷吃,我就睜開眼睛去看,結(jié)果……看見……看見一個渾身白花花的鬼……坐在祖父的棺材上,撕咬著一只活雞。他……他看見我看他,就轉(zhuǎn)過頭看著我……我……”

“那個……白花花的鬼……是不是只有眼白。”我問他。

“仙女姐姐你怎么知道!”他顯然很驚訝。

仙女姐姐?嗯,聽著不錯。

試想而知,半夜跪在棺材前,突然看見一個白花花的鬼,還只有眼白,那個只有眼白的白花花的鬼還坐在棺材上啃一只活雞,肯定是一臉的血,那個場面,別說是董若啟,怕是換做一個成年人也會嚇得尿褲子。更別提小紅,她怕是會嚇的直接化作原型飛回云華山。

“仙女姐姐,那是什么鬼啊。”董若啟顯然已經(jīng)不再害怕了。

“白毛鬼。”我隨便編了一個名字。

“白毛鬼?是什么樣的鬼,吃人嗎?書上沒有記載啊。”他開始陷入了思考。

“今夜我要去看看那個白毛鬼,你還敢來嘛。”我問董若啟。

“愿……”他說著就要伸手來拉我。那董若啟想來是好奇勝過了害怕,竟然要答應(yīng),不過,他看了看阿淵要殺人是表情,還是放棄了,當(dāng)然,小手也縮了回去。

和董老爺說明情況后,當(dāng)然沒有說是那董太爺?shù)幕昶窃诟愎帧.?dāng)晚我便和阿淵守在靈堂上。董老爺按照我的要求撤掉了所有的仆人,還準(zhǔn)備了一只活生生的老母雞圈在靈堂上。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一顆星星。周圍除了案上的蠟燭再無半點光亮。

也不知董太爺?shù)墓砘晔裁磿r候會出現(xiàn),我竟有些困頓了。

“要是困了就先休息一會兒。”阿淵對我說。

靈堂上一個凳子都沒有,我和阿淵坐在棺材前的蒲團上,“你讓我去哪里睡,地上嗎?”

他伸手搬過我的腦袋,“靠著我就好。”

他摸著我腦袋的手冰涼,我掙開他的手指,坐直了身,“怎么這么涼,你沒事吧。”

“確實是需要點妖力。”他看著我說,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里,我竟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師父曾經(jīng)說過,器靈雖也為靈,強大的同時也極為脆弱,靈器若毀器靈自會消散,若靈器靈力耗盡,長時間得不到補充,也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從幻妖事件之后,我就一直擔(dān)憂著阿淵。

我毫不猶豫抽出腰間的匕首劃破了手腕,“吶,妖力,給你。”

阿淵皺緊了眉頭,他伸手握緊了我的手臂,卻沒有吸取妖力。

“師父說過,除了那個方法……直接從血中吸取妖力也是最快的。”

阿淵沒有說話,他撕下一條衣擺,默默地幫我把傷口包扎好,“我不是一般的刀靈,沒那么容易消失,你不用擔(dān)心。”

他竟然知道我在擔(dān)心什么。

不知為何,從隱陽城出來之后,總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一陳奇怪的風(fēng)突然吹進靈堂,喪幡被吹的飛舞起來,案上的蠟燭也忽明忽暗。

我再轉(zhuǎn)頭看去,那只雞已經(jīng)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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