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安娜抬頭。

黑影衣擺輕揚，“你沒有想要的東西，與我來說，沒有意義。”

安娜勾了勾頭發，“我有想要的東西呀，我想要一個比我好看的伴侶！”

黑影淡淡地，“那算不上欲望，只是你的微不足道的愿望。”

“我要的，是你能夠付出你最重要的東西，來交換的愿望。”

“最重要的東西？”安娜想了想。

她一生順遂，沒有什么挫折，也沒有什么特殊的經歷，生活平淡又安適，如果有什么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的話，大概就是生命了吧？

想想用生命去換一個好看的伴侶......

嗯......安娜糾結地皺了皺眉。

她心里是一點也不愿意。

她還想活得更久，去很多地方，游過大海所有領域。

她還想一直和人魚族人們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一掃安娜的神情，黑影便知她已經明白了。

“既然知道，就離開吧。”她道，轉身便進了小房子。

安娜在外面徘徊了一會兒，看著關上的門，遲疑著終究沒有進去。

她在小房子周圍游了一圈，四周的環境太像，她久久沒有看出離開的方向。

“喂，流氓。”身后細細的聲音傳來，安娜感覺有微涼的觸感在左肩傳來，伸手一抓。

“快放開我！你這個臭人魚！”剛剛那只帶她來的傻魚在安娜的手心里動著。

安娜捏了捏，才放開傻魚。

“你知道怎么出去嗎？”

“蠢人魚！”傻魚在水里暈乎乎地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憤恨地張著魚嘴罵著安娜。

安娜的手指動了動，一雙眼睛盯著傻魚，似乎躍躍欲試。

“......”惹不過，惹不過。

傻魚才一會兒就慫了。

“大人讓我帶你出去。”它向前游動，“你跟我來吧。”

安娜跟上傻魚，“你叫她大人，那她真的是女巫嗎？”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問這些？”傻魚吐出個泡泡。

真的是女巫哎。

安娜繼續問，“為什么我不能和女巫交換愿望啊？只能要有什么欲望的人才能嗎？”

“你這種人魚沒有欲望，自然無法交換。”

“交換是平等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須付出些什么。”

“但你不愿意。”

傻魚一邊游，一邊解釋。

安娜想了想，“那我就不能找女巫玩嗎？”

她對女巫的生活方式很好奇。

“你真是大膽。”傻魚用魚眼瞅了安娜一眼，“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膽大的人魚，連女巫都干隨意靠近。”

“你沒有聽過女巫的傳說么？女巫可不是什么好人。”

安娜：“可是女巫大人上次還給我指路讓我順利出去了。”

“善意之舉不代表其心向善。”

傻魚念叨了一句，有些慫地往四周看了看。

“你對世間的事了解太少了，蠢人魚。”

“是嗎？”安娜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當然。本魚可是這片海域活了最久的魚，什么沒有見過！想你這種人魚，還沒有經歷過毒//打，單純的很，隨便一騙就騙走了。”

傻魚得意地搖著魚尾。

“喂，傻魚。”安娜戳了戳它的尾巴，“我有點餓了。”

“想吃魚。”

......

“你干什么？！”傻魚的叫聲在深海里傳開。

透明的泡泡慢悠悠的向上浮去。

最終，露出海面，爆裂開來。

婭莎的紅色魚尾在海面一閃而過。

她在海面下不深的高度游動著。

這幾日，想起之前的事情，她總有些惶惶不安。

她總感覺，有什么東西，開始改變了。

她在海里漫無目的地游著，神思發散，想起之前讓她沉醉的面容。

“那是安娜見過最好看的生物了。”

腦海中突然想起安娜的聲音。

婭莎微微一怔。

她仔細回想那人的容顏，和看見她時欣喜的樣子。

那人的確也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生物，連被譽為最好看的人魚也略有遜色。

那個人，不會就是安娜之前救過的人類吧？

所以，那天，他是來找安娜的？

婭莎想著，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覺。

她搖搖頭，把思緒拋開。

不行，不能再想了，長老說過，不能讓人類發現他們的存在，她上次不小心露出海面，讓那船上的人看見了自己，已經是犯了錯了。

不能再讓人類看見自己了。

婭莎想著，在海中快速地游著。

可如今，她卻在不深的海面下游動著。

溫暖的光芒照在手臂上，暖暖的感覺讓婭莎留戀。

她看著在光芒下清晰的大海，肆意游動的魚群。

一切都是深海里沒有的樣子。

她伸出手臂，去握住穿透海面下來的陽光。

婭莎攤開手，一個光斑在掌心停留。

她笑，眼底卻引出一塊陰影，婭莎抬頭望去。

一個熟悉的船身從不遠處駛來。

是之前那艘船？那上面的人？婭莎神色微微一變，猛地向海底深處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