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

聶嬌兮坐在樹下的躺椅上邊啃西瓜，邊研究。

將那西瓜皮翻來覆去，看了個遍，也沒研究出來這西瓜與旁的有什么不同。

“同樣是西瓜，為何他種的就比旁人的要甜？”

聶嬌兮歪著頭看向虛云。

并不是她有意去問他，只是習慣使然，而恰好她歪頭的方向正對著他。

“興許是土壤不同。”

其實他也不知，只是小姑娘望過來問他了，他不好不回答。

但大概會與土壤有關。

卻不想小姑娘點點頭，好似十分贊同，“嗯，西淵的土質更好一些。”

說完，就著手中的西瓜又啃了下去。

虛云看她吃的香甜，并沒有把門口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從未主動提起。

但他卻很想知道，便垂下眼眸，狀似無意的問道。

“那個周公子為人如何？”

“小嬌施主可喜歡？”

“噗！”一個西瓜籽被吐出，“他給我醫書，是個好人。”

給你醫書就是好人？那他呢？

虛云輕笑，“那貧僧呢？”

“你是啊，大好人呢！”

他在她心中就是個大好人？！

他護她來淵都，為她闖宮拿回布袋，對她細心呵護，她竟然只是把他當做大好人？！

那她說的喜歡他，又做何解釋？

虛云皺眉，心中有種不不詳的預感。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眼前的丫頭到底是以什么樣的標準看待別人。

隨手指了指院內打掃的仆人，“那他呢？”

聶嬌兮抬眼，“好人。”

打掃衛生，勤勞肯干，好人。

“整理房間的丫鬟？”

“好人。”

“門口侍衛？”

“好人。”

“為何？”

“為何他們是好人？”聶嬌兮擦擦嘴，“他們又沒有傷害我，當然是好人。”

虛云斂眸，“那長寧郡主呢？”

聶嬌兮磨磨牙，“她是壞人！大壞人！”

打砸藥鋪，還想毀她的容，大壞人！

虛云點頭，嗯，小姑娘是按別人傷不傷害她，來判定對方是不是好人。

接下來就是喜歡。

“小嬌施主可是喜歡周公子？”

聶嬌兮轉頭，虛云忙不迭地又加了一句，“貧僧說的喜歡，是每天想和在一起，不見了會想。”

“咳咳！”掩飾地單手握拳，抵住唇角，“見不到會心情不佳，郁結于心，相思成疾。”

“小嬌姑娘可對他有這種感覺？”

聶嬌兮搖頭，“沒有呢。”

“見不到一個人，怎么會郁結于心？”

“如果心里痛了，那人就是有病了。”

“得治！”

“……”

虛云臉色黑了一分，“小嬌施主，不曾有過這種病？”

“沒有。”

聶嬌兮搖頭，“有的話，就吃藥。”

生病了當然得吃藥。

聽著小姑娘沒心沒肺的話，虛云心里氣得不行，但他又無可奈何。

和著前陣子她說的喜歡，都是他的自以為是。

他卻還滿心歡喜，以為她終是待他特別。

卻不想，都是他的一廂情愿。

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里面也沒有了痛色。

默不作聲地起身，向房間走去。

聶嬌兮疑惑地看著，好好的說這話怎么突然就走了？

小手不知覺的拉住他，“怎么走了？”

虛云腳步頓住，卻未回頭，“累了，回去休息。”

抬腿邁步，第一次不顧衣服上的手，走得堅決。

他是真被氣狠了。

聶嬌兮怔愣地看著空空的手，莫名覺得委屈。

她好像說錯話了，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