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寒假我都沒怎么出去過,因為極冷極熱的天氣實在不適合我,還有就是我懶得來回換衣服。
許女士曾多次想拎著我去她花店打下手,但轉念一想我的破壞功力,她這個想法也就擱淺了。
高一下學期,我和段同學基本上沒怎么見過面,除了下樓時路過他們班的時候,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往那邊望上一眼,他大部分時間都活動在我的想象里……
段同學的教室在我們班正樓下,當時我們班有一個身高165,體重165,自稱微胖界翹楚的男生,天天因為嘴賤被女生們追打,他倒地時我們整個班都能感覺到地板在震動。
我整天幻想著萬一樓板塌了,我會降落在段同學的哪個方位,我該以怎樣的姿勢美麗又不失優雅的降落呢?
后來一直到我們把地板的震動聲當做了習以為常,我還是沒能等來我曾多次設想過的那個場景。
期間大魚叫我一起吃過飯,我帶上了羅莎,想伺機介紹他倆認識。然后他倆也真的就是認識了一下,打了個招呼之后就沒有下文了。
我說:“媽媽會做好吃的就是幸福,還能時不時的過來給送些,不像我媽只會拿人民幣來糊弄我。”
大魚說:“以后我媽送來的吃的歸你,你把錢給我?”
我說:“你客氣了,媽媽做的東西偶爾吃吃就好,人民幣被那么多雙手摸過了,上面有細菌病毒什么的,你快高三了,萬一患上個什么病就不好了。”
他噗笑出聲:“你這意思就是,想蹭吃蹭喝還想要錢唄?”
我砸吧了下嘴,吐出來一根鴨骨頭,你不知道看透不說透嗎?我不想理他,我本頓飯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烤鴨,最重要的是讓羅莎和大魚找話題聊。
然后大魚發現羅莎真是個溫柔賢淑的好女孩,然后對她欲罷不能,多次以約我出來吃烤鴨為由,其實是為了見羅莎,然后他倆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我順理成章的就可以吃上好多只鴨子。
于是我問大魚:“大魚,你還記得我們軍訓的時候,你撿了一只鞋嗎?”
大魚點了點頭,:“記得啊,怎么了?”
我指了指身旁的羅莎,“就是她的。”
大魚又點了點頭,然后羅莎紅著臉說:“還,還沒和你說聲謝謝。”
大魚笑了笑,“沒關系,我看著鞋飛出來的。”
羅莎聽了之后臉更紅了,低著頭戳著餐盤里的米飯。
我問大魚:“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女孩子的鞋,是不能隨便碰的?”
大魚說:“誰說的?”
我說:“《龍門飛甲》里面的。”
他睨了我一眼,“之前你還讓我去你家樓下給你撿過鞋。”
我說:“那不一樣,咱倆是姐妹。”
他瞪我,我不爭氣的妥協說:“是兄弟也行。”
他沒說話,和羅莎一樣,低頭戳著自己的米飯,我覺得這倆人真是絕配,就連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
后來羅莎和我說,還是不要耽誤他了,他馬上就要高三了,這事以后再說吧。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心想烤熟的鴨子飛了,不過為了大魚的未來,我大義凜然的按下了這個念頭。大不了放假的時候我去他家吃。
高二文理分班,全年級大調動。理科重點班有三個,文科有一個。我選了文之后毫無懸念的進了唯一的文科重點班。
羅莎選的理,和段同學分到了一個班,就在我們班隔壁,我不禁感嘆,還真是近水樓臺,以后找羅莎的時候,還能順道瞟上一眼段同學。
李銘進了我們學校體育隊,據說那場比賽之后籃球隊的教練找他,說他有這方面天賦,他一開始沒同意,掙扎了一個寒假之后,他發現他真的不是學習那塊料,于是便和家里商量著高二轉去學籃球了。
體育生的教室和我們不在同一個教學樓,他們上半天課,訓練半天,和我們的進度完全不一樣,正如段同學所愿,我和李銘之后就沒常見過面。
后來段同學和我說,那教練也找過他,不過被他們班主任給打發走了。因為以他的成績完全沒必要加入籃球隊。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他是在向我炫耀?
不過我們文科班的男生是真的少,他們理科班的男生是真的多啊。弄得我老是感覺我們班陰盛陽衰的,很是別扭難受,所以我下課沒事都會往隔壁班跑,上廁所都要找羅莎一起。
羅莎還是班里的英語課代表,我去他們班找她的時候她絕大一部分時間都是在教室后面的小黑板上抄英語語法還有詞組什么的,所以我經常坐他們班最后一排的空位上跟她聊天。
一段時間下來,我們班的人我還沒認全,他們班的人我卻都認個差不多了,我到他們班就像到了自家一樣。
有一次大課間,和平常一樣,我去隔壁找羅莎玩,坐我旁邊的一個男生拿著一把剪刀,往他兩條校服褲腿里剪了一陣子,然后又從上面褲腰里剪了一陣子,之后又把手伸進下面褲腿里,面目猙獰的往外扯著什么。
無聊的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順口問了一句:“你干嗎呢?”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繼續使勁兒扯,“太熱了,我把里面那一層撤掉。”
那時候確實熱,暑氣還沒盡數消除,我覺得還能忍受,不過他穿著冬季的校服褲子,他不熱誰熱啊?
他說他嫌夏季的褲子丑,又肥又大的還亂飄,我說你拿去店里修一下不就好了,把褲腿改瘦點,他說他懶得去。我滿頭的省略號,然后托著下巴繼續看著他是如何不脫褲子,把里面那一層絨布扯出來的。
我又想起來憨豆先生換泳褲那個經典片段,和現在我面前的這個場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他剛抽出一半的時候,一張白色的紙糊在了我的臉上,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咒罵了一聲,然后扯下那張紙,回頭看著把紙糊我臉上的人,“你干嘛啊?段晨!”
他站在一旁,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對我說:“語文老師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