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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火雷月夜

纓水宗匿于曦陵山脈,變九遁八門,隱于巨型迷幻聚靈陣中。

曦陵山脈秘境中的寒潭為“子母潭”的子潭,母潭汲沂水靈河生生不息之力,座于矮山后方的“傷門”。

纓水宗青銅山門自鎮“開門”,若凡人誤入秘境中的子潭,闖入迷幻陣后只會從“開門”走出,到達不了后方的矮山。

矮山之后,九遁成型,纓鋒峽顯八卦之勢,劃沂水河分支為陰陽魚界線。

纓鋒峽東岸,集外門弟子洞府,是為“休門”。

纓鋒峽西岸,則是廟宇林立,殿堂幢幢。纓鋒大殿雄踞河畔,主掌“驚門”。

至于纓鋒峽北部,是一錦繡河山,山各成峰,河遇獨峰分流,漫過山腳后在纓鋒峽前端匯流,最后淌入纓鋒峽。河間群峰,乃纓水宗之“杜門”。

此刻,纓鋒峽西岸縱深處,一片毛竹竹林內。

炎雷老祖早早藏匿蹤跡,雙目蘊電注視著竹舍,待看到班常狼狽逃出竹舍后,略微思忖,判斷出班常不會輕易死亡,便飛身前往纓鋒大殿。

只因為,一年一度的“饕餮盛宴”即將來臨,具體事宜還得他這個止戈堂堂主參與商榷斟酌。

班常艱難地倚著前廊矮欄,體內游離的靜電仍像蟻噬般舔舐他敏感的神經。

暖流則是疾速游動,從小腹丹田處繚繞而上,經腎臟胸肺流向左臂五指,后依次竄往右臂、右腿、左腿,再重新回到丹田進行下一個循環。

若沒有暖流的突然躁動,班常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得了這個房間。

深吸了幾口飽含靈氣的空氣,班常強忍著腦袋的不適,探出神識內視起身體的情況。

模糊看到,暖流保持淡黃色液滴的樣子,鉆過經脈時依然讓班常不自在,但經暖流流過的地方似乎變得柔韌了些!

班常集中精力,神識連續幾次捕捉流動中的暖流而無果。沒辦法,暖流流動的速度太快了,只能等它的速度降下來。

班常一邊分出神識留意著暖流,一邊細細品味著先前的遭遇:

竹舍果然如炎雷老祖所說的染上了一絲他的氣息,只是這個“一絲”未免也太恐怖了吧?還有就是“火”的氣息到哪兒去了?

班常倏然想起炎雷老祖塞給自己的骨片,可他接手時沒看到有什么文字記載呀!

摸出那塊琥珀色的骨片,拇指輕輕摩挲上面的淡淡紋路,難道其中秘密就隱藏在這扭扭歪歪的縐紋內?

感受到速度明顯降下來的暖流,班常只得暫時拋開這個疑問,轉而專心捕捉動態中的暖流狀態。

隨著神識的不斷靠近,班常觀察到,暖流大的那端,在中心點凹了個細到毫厘的圓孔,移動時,暖流不斷從經脈中吸出絲線,竟直接納入到圓孔內!

“好吃嗎?”

班常嘗試著送出一道疑念,結果暖流傳達出留戀的喜意。

這就奇怪了,它吃了什么這么好吃?

回想起暖流之前的幾次“暴走”,最激烈的莫過于纓鋒大殿前的突變。

當時白老斷定是班常自身真氣的反應,但只有班常自己明白,體內那道瞞過眾人的“真氣”并不是真氣,至少有意識反應的暖流算不得真氣。

面對纓鋒大殿那位偉岸男子時,自身雖然也有熾烈的火燒感覺,但更多的,是凍到窒息的寒意!

假若暖流當時吃的是烈焰,那現在該是什么?電???

班常直接問了出來,結果毋庸置疑,暖流并不能理解什么火啊冰啊電啊什么的,只是笨笨地傳出一句:好吃的。

瞄向竹房里的茶幾,班常并不氣餒,自己再去摸摸不就知道了。

想到做到,但為了防止再次被電暈,班常提前擺好倒向竹門的姿勢,準備就緒后,探手一摸。

“啪”的一聲輕響,這次竟是一道串珠狀的閃電!

“嗷~”

班常瞬間繃直了軀體,直直躺倒在地上。好在串珠狀閃電入體瞬間,體內暖流也在同一時刻流轉。

悶!

這又是一種無法忽略的感受,連同串珠閃電帶來的電擊痛楚一同鞭打著班常的意識。

“不能暈!”

班常拼命給自己打氣,同時勉強分出一道神識察探體內暖流的情況,可暖流速度快到模糊了形狀,神識根本就追不上。

不過俗話有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路嗎?何況班常還掌握了暖流的流動路線。

班常神識直接往左臂上一截,一段意志掛上去,就等暖流那頭“野豬”撞上去。

“好吃嗎?”這是班常掛上去的“獵網”。

暖流毫無停留穿過班常的“獵網”,卻順利傳回來進食的喜悅感,這下真相大白了,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

靜靜等待暖流刷完殘存的電量,班常又把神識套在暖流身上。此時的暖流看起來大了那么一丟丟,盤踞在丹田內,把紫色水晶壁吐出來覆蓋全身,又開始了打丹田內霧狀真氣的牙祭。

班常這次把目光放在了神秘的紫色水晶壁上,那坨看起來誘人的淡黃色氣漿,八成是紫色水晶壁“吃”下真氣消化后的產物,關鍵秘密還是在這層看似不起眼的水晶壁上。

近距離觀察后,班常發現水晶壁也不是光滑無痕的。在那等格間距的外壁凹凸痕上,似乎還會長出什么新的東西來。

伸個了懶腰,班常坐了起來,電流入體的感覺只是初時嚇人,適應后就有點按摩的刺激感。

“吧嗒!”

一滴汗珠闃然摔在窄竹緊密拼湊而成的地板上,登時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出汗了?”

班常以為是方才出的冷汗,剛想不理會,卻猛然發覺自身一片滾燙!

“咋這么熱?”

走出竹房,望望天色,夕陽西下,竹林的上空已能看見一彎月牙。

“酉時了吧,都這么晚了,肚子還飽飽的,師尊那兩顆藥丸真神奇!”

班常有點想歪歪,都快一天了吧,自己既沒有“噓噓”的欲望,也沒有拉粑粑的欲念,這大概也是仙家的特權吧。

仙塵兩隔,隔了的也是這人之“三急”,雖是人體正常生理,但終究是件臟事,怪不得說“仙”是更高層次的人的生命……

靈光一閃,班常顧不得這莫名的燥熱,拿出骨片,用神識探了進去,

霎時間,一段散發淺淺氣息的文字浮現在腦海中!

“我早就該想到的啦,真是的,自己都是半個仙人了,有了神識還不會用?”

定了定神,班常開始閱讀那段文字:

“玄陸有一怪獅,虎形虎意,口吐漿焰,額射殛光。吾斬之,亦命不久矣,遂許人取骨,逮殘光厘焰,凝一法浸骨,罪后人銘。”

班常身前憑空出現了一頭怪狀獅子,眼大,鼻凸,頭上還長了兩個不對稱的犄角。

怪狀獅子沖著班常厲聲咆哮,那張鮮血淋淋的大口中竟吐出一道黯紅色火焰,同時兩根犄角角尖星光驟閃,剎那布下一張電網。

班常大駭間,火焰跟電網已落在身上,卻沒帶來絲毫感覺。

怪狀獅子又一聲咆哮,竟在班常面前如泡影幻滅般消失。

“咔嚓”一聲,骨片表面從此多了一道暗紋。

班常喋了喋嘴,感覺有些不真實,默默等待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

然而,還是無事發生。

“這也太不靠譜了吧,功法呢?搞半天到手的只有一篇‘吐息納氣法’。”班常一臉納悶。

“嘖,怎么這么熱?”

班常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有點焦炙道:“不管好事壞事,都趕緊發生些什么吧。”

話音剛落,一股陰風吹過來,涼颼颼的,凍得班常縮了縮脖子,感覺舒服了些。

但下一瞬間,驚變遽起!

班常只感覺后方傳來一股蠻橫的吸力,自身被吸得倒退連連。

“噠噠噠”

班常步步后退,直至小腿碰到茶幾。

“不好!”班常心中一聲大叫。

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從班常小腿處竄入,瞬間的劇痛壓下了班常的理智,也推到了班常的身體。

“嗤嗤~嗤~”

更多的閃電從茶幾中冒出,逶迤蜿蜒著爬滿了班常的身體。班常體內的暖流也不甘寂寞,如脫韁野馬般縱橫在各處經脈之中。

“哦呃…唔”

密集電流入體,班常的意志被擊暈,只能用口吐白沫來表達身體遭受的痛楚。

失去知覺的班常很快被暖流拉回到現實,經過極其短暫的非人折磨后,再回歸到魂飛天外的夢境中去。

在暖流和閃電的雙重撕扯間,月慢慢升起,夜緩緩降臨,仰倒的班常不時醒來“咿呀”幾聲又昏迷過去,唯有茶幾一角的香爐無聲無息升起了火苗!

火苗的溫度極高,光是散發的橘光照在班常皮膚上,就蒸騰起幾絲水汽!

就在這時,一個袖珍版的怪獅子浮在班常腦門上,張口一吸,香爐中的火苗晃了晃,終是飛入那張寒牙利齒的獅子口中。

獅子腹部亮了亮,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就此化作橘黃光雨灑在班常身上。光雨無聲無息,竟滲進了皮膚下!

“嗯~”

一聲呻吟,班常鎖緊的雙眉緩緩舒展,睫毛輕顫,就此睜開了雙眼。

即使在皎潔的月光中,竹舍內的光線依舊是朦朧的,好在班常還有神識。

班常仍能感到身下的茶幾不歇地往體內送電,自身卻已能勉強忍受,只是胸中堵著一口悶氣,惡心難耐。

班常顫巍巍抬手給自己胸膛來了一拳,嘴里瞬間吐出一口濁氣,頓覺心曠神怡,正想翻身下地,體內驀地傳來兩聲“喀嚓”異響,雙肩處的修煉節點竟就此覺醒!

“什么情況?”

班常下意識地撐起身體,不料雙臂力量大得出奇,身體一晃就從茶幾上跌了下來。

稍稍調整姿勢躺好,班常神識掃視體內,丹田、心臟、眉心及雙肩處皆覺醒了修煉節點,已是步入了煉氣中期境界。

等級的提升也讓神識更加凝練,至少班常可以捕捉到流竄中的暖流了。

此刻的暖流邊循環邊吸電,只是較之前模樣,液滴的顏色已經變為橘黃。

丹田內仍是少得可憐的霧狀真氣,加上暖流一閑下來就要“打牙祭”的支出,班常再不懂修仙,也知道自己急需一本修煉法決,至少要讓自己懂得如何引入更多的靈氣。

不然光靠“吐息納氣法”那點真氣,嗯?真氣?

班常暗罵自己一聲笨蛋,體內已經有五個修煉節點了,光是兩個修煉節點煉化靈氣的速度就超過了“吐息納氣法”,自己只要吸入夠多的靈氣就好了!

班常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貪婪吸進盡可能多的靈氣。

果然,絲絲縷縷靈氣溢出肺部,被五大修煉節點瓜分研磨后化作真氣飄出,速度比“吐息納氣法”快了何止一倍。

直到此時,體內的經脈才有多余的真氣滋潤,班常麻木的身體快速恢復了過來。

班常再次罵了自己一聲蠢貨,先前攢出來的真氣自己都沒得用,竟都讓暖流那頭“野豬”給拱了,當即命令暖流禁止吃丹田的真氣,好在暖流還肯答應。

眼角余光掃過竹墻上掛著的四個褐色布袋,班常開始不懷好意起來。

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電暈,班常存了一刻多鐘的真氣,直到經脈大致覆上一縷真氣后,才小心地拿下了一個布袋。

入手就被一道串珠閃電滋了一下,還好雙肩覺醒了修煉節點,加上手臂內有少量真氣,班常忍忍就適應了。

布袋巴掌大,扁扁的像是空袋,班常神識探進去卻是另一幅光景:約莫一立方米的神秘空間內,有著兩盒茶葉、三缸酒和兩個瓷瓶。

班常憶起司馬丸·懿取飛劍的過程,想了想,用神識裹住一個瓷瓶,收回神識,瓷瓶卻仍在原地。

“方法不對嗎?”班常自語著,神識要怎么用?不就是拿來“看”的嗎?哦對了,還能神識傳音!

班常神識抵上瓷瓶,傳出“出來”的意志,瓷瓶鬼魅般撐開布袋,出現在袋子內。

“還是不對,師尊的飛劍可是直接握在手中的。”

班常神識搭上另一個瓷瓶,想象著瓷瓶出現在手中的方向位置,再次傳音,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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